田蜜儿这段时间就迷上养花了,秦贺一口气给买家里很多,田蜜儿没事儿就拿着工具修修剪剪的,浇浇水,施施肥,差不多已经牺牲好几盆了。
“我出去一下,噢!天啊,妈妈,你终于让我见识到了什么是辣手摧花!可怜的小花,佛祖保佑你们逃过一劫!”陆小满走过来稍微停顿了一下,同情瞅着被修剪的好似被理坏的头发一样的盆栽,做了一个悲天怜人的表情,戏谑道!
“你,……这叫艺术,你懂什么啊,盆栽也是要经过艺术加工,才会更加美观,赏心悦目……”田蜜儿本来还挺有成就感的,一下自己被陆小满打击的有点体无完肤,不服气的反驳。
陆小满却没空和她啰嗦,取笑完就跑了。
“小满!”她有些来气,歘歘就来了两剪子,都说不让她管人家的家务事儿了,怎么就是拦不住啊,出力不讨好的,她昨儿就听下面的人说闲话,人家母子俩这次吵架,是因为小满从中间惹的误会,闹的还挺大。
躲在柱子后面的园丁使劲咬着自己的手指,欲哭无泪,无声的在请求夫人手下留情,多好的盆栽怎么到了夫人手里就变的惨不忍睹了,少夫人说她辣手摧花,已经是很委婉的说法了,她简直就是在屠杀,他房间里已经摆满了被夫人养的焉了吧唧的花草。为了这些可怜的植物,他有责任找善良的少夫人告上一状,来拯救这些可爱的生命。陆小满走进孙家的门,水润的眼眸粗略扫视一眼,客厅里冷冷清清的,明显的就感觉到了气压很低,到处充满了沉闷。
“陆小姐,你来了!”一个躲在厨房的佣人悄不声的走出来,压低着嗓子小心的招呼道。
“哦,听说孙阿姨病了,我来看看她?”陆小满撩起眼皮子瞄了她一眼,倒是没刻意去随着去做出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还似平常来串门子一样,自若的道。
佣人眼神微愣了一下,马上收敛起神色,礼貌的说:“夫人在楼上,要不要我去通报一下。”
“不用了,你带我直接上去就行了。”陆小满吩咐道。
佣人点点头,前面带路,领着她上了楼。
“陆小姐,这里就是夫人的房间!”
“嗯!”
陆小满站在孙姝钰玦的卧室门口扭头左右瞅了瞅,对佣人交代道:“去把一品一家子都叫来,你在楼下等着,没喊你们就不要上来,你下去吧。”
佣人恭顺的点点头,下去了。
陆小满推开门就进去了,房间里拉着窗帘,死气沉沉的,光线很暗,感觉有些阴冷,穿的单薄的陆小满颤了一下,站在哪儿轻声喊道:“钰玦阿姨!”
没人应声!
“钰玦阿姨你睡着了吗,我来看你了!”陆小满的声音很轻很真诚的再次道。
正侧躺在床上面朝里,一动不动的孙姝钰玦动了动,强撑着身体半起,嘴里还带着无法掩饰的虚弱道:“哦,是小满来了,进来……啊!”
已经不复往日精致的孙姝钰玦一句话都说的有些勉强,一句话没说完头眩晕的胳膊肘发软,差点又狼狈的歪倒在床上,她眉头懊恼的皱了一下。
“阿姨小心啊!”陆小满关心的道,赶紧上去扶住她,“你身体不好就躺着吧,要不要紧啊,我出去给你喊医生。”陆小满紧张的道。明知道她是身体虚脱的厉害,也没敢说透。
“不用了,老毛病了,没事的。”好强的孙姝钰玦的强打起精神坐稳身体,不自在的拢拢自己的头发,有气无力的说道。
陆小满松了口气,体贴的拿着一个靠背帮忙给她垫上,嘴里劝说道:“阿姨不是我说你,他是你儿子,你该打就打,该说就说,别一个人生闷气,把自己的身体给气坏了不值当,这罪谁替你受啊。”
孙姝钰玦眼眸悲伤的颤动,和上眼帘,沉默不语。她不习惯让别人看见自己的脆弱,哪怕是朋友也不行。
陆小满叹口气,刚想说什么,外面就响起了敲门声,她也没马上理会,。
“这屋里怎么这么冷啊!”
陆小满说着,不经意的走过去,先把窗帘拉开,窗纱拉上让光线不那么强烈。屋子里一下明亮了不好。几日没见阳光的孙姝钰玦脸色憔悴的厉害,好似一时收不了光,闭着眼睛,眉头厌恶的拧起,脸扭向里面,不愿意面对光线,可能是觉的陆小满是客人,也没好意思发作。
门外一直响着带着怯意的敲门声,陆小满走过去,拧开门把。
“嫂子!”吴一品神色有些不自然,点头哈腰的叫了一声,隔着她的肩头,担忧的往里偷瞧了一眼。
莫小桑抱着儿子,满脸的苦涩,这次的事儿明明就是孙姝钰玦故意的,她哪怕打一个电话都不会闹到今天,怎么到最后反成了他们的不是,看吴一品自责,她心里就发堵,如果孙姝钰玦一意孤行,她不想再忍了,对吴一品她失望了,她要带着孩子离开这个只会带给她伤害的家。
陆小满冷着脸,上下打量一番眼前站着的一家四口,堵在门口一手扶着门把,也没说让进来,直接就貌似气不打一处来的摆出老大嫂的架势训斥道:“一品,小桑,你让我说你们俩什么好呢,有你们这么做儿子儿媳妇的吗,老人吃不下饭,你们也不说来看看,问都不问一声,阿姨为什么病的吃不下,你们不知道啊,还不是被你们给气的,我刚才瞅着阿姨一个孤零零的一个呆在黑漆漆的房间里,我这心里都不是滋味。”
吴一品诧异的抬起桃花眼,略带思索的凝眸望望陆小满并不带多少火气的眼眸,又低下头默不吭声。
一旁的莫灵儿张口,刚想替爸爸妈妈伸冤,被吴一品暗暗的捏了一下胳膊,疼的她呲牙,恼火的瞪着眼睛看爸爸。
细琢磨,陆小满这话说的是有技巧的,她要是直接说孙姝钰玦绝食自杀,那孙姝钰玦那么要强要面子的,她自己都受不了自己可以控制,但自主懦弱的行为。说被不肖孩子气的病倒,就不同了,完全是不同的概念,因为生病谁也控制不了,不是你要强,要面子,不想生病就可以不生病的,这也等于是给孙姝钰玦的不吃饭找了个理由,而且她这话一说等于无形中把问题的责任给转换了,孙姝钰玦的病重不吃饭完全是吴一品的不孝顺漠不关心造成的,并不是孙姝钰玦不想吃。可以说是给足了孙姝钰玦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