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贺冰墨色的眼眸变的深沉,他突然发现自己的处境相当危险。
陆小满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手里银色发圈,眼睛柔柔的,她用自己细细的手指轻轻的挑起发圈,迎着阳光,歪着头看。银色的发圈在金色的阳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水润的眼睛了慢慢堆起了笑意。
“龟毛的男人,说一句好听的会死啊!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
秦贺就跟抽风似的,动不动就送她礼物,人家也不说是送给你的,反正我买来就给你放在那儿,你要收下了,人家脸色就好看,你要是没看到不拆开礼物看看,人家就用冷冰冰的眼神冻你,好像她犯了什么滔天大罪似的。
“小满!”
“嗯!”坐在窗台前看书的陆小满头也没抬。
“小满!”秦贺的声音加重,明显的有话要说。
“嗯,说吧我听着呢?”陆小满拿着笔在书上勾勾画画的,眼睛舍不得离开。
“我们……结婚……好不好!”骄傲的秦贺声音极不自然,一点底气都没有,一只手放在裤兜里,摸索着。
“你说什么?”陆小满好似没听清,凝眉侧抬头,看着眼底带着忐忑的秦贺。
“没什么!你看书吧。”一向镇定的秦贺慌乱的说了一句,转身走了。
陆小满眼睛扑闪,莫名其妙的看这儿他的背影。
女人都喜欢浪漫,他好像选的时机不对,哪有大中午求婚的,连个前奏都没有,秦贺在书房来回踱步,手里拿着一枚戒指。
其实说时机不对,不如说,他在逃避,这个帝王一样高傲的男人第一次对自己的不自信,在经历了那样一场恶梦般的婚礼后,他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资格提结婚,他怕小满的拒绝,更怕勾起小满的伤心回忆。
田蜜儿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你说一个大男人,平时看着做事雷厉风行的,怎么关键时刻就反倒婆婆妈妈的,你求一下会怎么样,人家要是不同意,你就再追呗,但你要拿出诚意来让人家看到才行,反正这老婆是你的,就是早晚的事儿,儿子怎么就是看不清啊。
三个人正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电视里正播放新闻呢,说那哪儿富豪嫁给闺女花了多少钱,用了多少辆豪华车子。
“这算什么,暴发户的水平,等你们结婚的时候,我要搞的排场比这个大的多,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把婚礼给办了啊?”
田蜜儿盯着电视,貌似不经意的说道。
秦贺眼神瞄一眼陆小满的脸色,见她没什么变化,说到,“老婆,我们……”
“啊,困啊,妈妈,我睡觉去!”陆小满一伸懒腰,起身走了。
秦贺的话儿搁在了半空。
田蜜儿一使眼色,那意思是让儿子赶紧追过去,把话完。
事儿挑明了,至于怎么做才能让她点头,就看儿子的本事了。
大年夜,于梅眼睛本来就有些花,电视里的镜头照在坐前排的人身上,她以为自己看错了,心里是膈应。
整晚,晚会的镜头不只一次的落在穿着高雅大方的陆小满的身上,陆大庆哪里会看不到,激动的指着电视道:“小满!她妈,你看这个女的多像咱家小满。”
“是像,不过她那有本事会上这里,你没看前面坐的都是大人物吗?”于梅压根就不相信的道。
“也是,唉,也没再来个信儿,不知现在怎么样了。”镜头时不时的就落在陆小满的身上,陆大庆看着闹心,也没了看晚会的心情。
“你叹什么气,她要是在外面过不下去了,还能不来。儿孙自有儿孙福,你操那么多心干啥,她不回来正好,老五家里还能安生点。”于梅宽慰心小的陆大庆一句,伸手换了台。嘟囔了一句,今年的晚会没看头。
那屋,陆佳鸿屋里坐了一群人围着打扑克,乱糟糟的有些吵,地上扔的瓜子皮,花生壳,糖果纸,挺脏的。
“一联!”
“我炸,有人出吗,没有,我姊妹对!”陆佳鸿嘴里歪叼着烟,很得意,这一把他赢定了。
“你个机八货,还有几张了?”另一个人问。
陆佳鸿住的是一个大单间,靠墙,放着两张床,三个孩子都脱了外衣,在床上打闹。
天冷,佳鸿媳妇舒敏给煤炉子了加了两块煤球,抽开下面的塞子,让火烧起来。
“六姐!佳鸿,你赶紧看……”舒敏拿着火钳子指着电视激动的喊道。
陆佳鸿猛的看过来,电视里一个女明星在唱歌,回头脸色涨红瞪着眼冲着媳妇骂道:“你嘛嘞隔壁没事儿吧,瞎咋呼啥。你咋呼个吊啊咋呼……”
大家都知道陆小满这个不光彩的人是怎么回事,陆家的人是提都不让提,嫌丢人。
有人忙和稀泥的道:“出牌,出牌,大年夜不兴吵架啊!”
舒敏憋屈着,也不吭,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她不能不给男人面子,心里却骂了个痛快着:“你六姐本事大,把叶明远都给蹬掉了,三里五村的谁不知道啊,她不要脸,跟人家跑了,关我什么事儿。你冲我发什么火啊,王八孙,活该你六姐不正经,都什么机八玩意儿,姓陆的就没一个好人……”
舒敏撂了火钳子,气呼呼的管孩子去了,对孩子是连打带吵吵的,吵着让孩子睡觉,借机火就全撒孩子身上了。
而与此同时,陆小满看完孩子特地为自己准备的节目,在晚会现场坐到九点来钟,就离开了。秦贺抱着兴奋的儿子,陆小满拉着没有卸妆的女儿的手,在保镖的护送下回家。
“睡着了吗?”
田蜜儿手牵着穿戴整齐的陆顺顺,瞅瞅房间里面轻声问。
“嗯!”秦贺拿出一条毯子,手上准备着包住她。
“去吧,处理好,别她让有什么心事,人家喜不喜欢是人家的事儿,咱们理儿走到了就行,我听家里的佣人说村里人礼节多,你注意着点,凡事你多出面,别气着她,有什么事儿只要不过分,都给解决了,到底是她的亲人。要是再欺负她,咱们可不干,她现在是咱家的人。”田蜜儿给睡着的陆小满扯扯毯子,盖着她的脚,不放心的嘱咐着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