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吧,不回来是不回来,回来就是一门心思的刮磨家里的东西,看见什么要什么,面,油,粉条,小孩子的棉衣服,全是从家里拿,佳鸿两口子嘴上不说,那心里也是不愿意啊。
他先在就怕大闺女的电话,肯定是要东西的。这那是儿女啊,就是债。
当初东拼西凑的借钱给她买了个工作,说来好笑,大闺女工作这么多年,他就花过陆佳娴五十块钱,还气的陆佳娴哭了一场。
她买房子,当初她可怜巴巴的来借钱,让给想办法,说什么是单位的房子,怎么合适怎么合适,过了这村没这个店儿,不买可惜了,哪有不心疼孩子的父母,他和于梅一合计,房子那是大事儿,佳娴也没房子,就帮孩子做做难,买上一套,除了自己偷偷给大闺女拿了两万,又通过人家二女婿担保贷的款。
俗话说借钱容易还钱难,到期了她就是一分也不还,可是使劲的坑了人家二女婿一把,老二来催了好几次,二女婿在家气的不行。
可一提让还钱,陆佳娴就要死要活的哭闹,说你们不就是不想看我过好吗,离婚算了,这日子没法过了。
一提离婚,老两口就怕,三十多岁好不容易才找着一个,把她给嫁出去,真离婚了还不愁死个人了。
不还贷款,人家二女婿的工作就没了,老二家那是正式工作,怎么能看着丢工作呢?老二家负担也挺重的。
没法子,不还,怎么办?
还不是他这个老家伙拿黑钱,攒了多少年的积蓄,一下子给陆佳娴堵窟窿了,还不敢声张,佳鸿两口子知道还不吃了他们。
其他几个闺女又怎么想,他们这钱哪里来的?还不是其他几个条件好的平时偷偷给的,俩口子不舍得花,都攒着,还有当初盖房子,剩下的五万,再加上平时卖粮食攒点。
陆佳娴说的好听,她以后还,那还能真的指望,根本就是没影的事儿。
佳伊嫁给了她小叔子,也是闹的满城风雨的,虽然寡妇改嫁天经地义,可你嫁给自己的小叔子,总归是不光彩,为此,两家断来往好几年。
老六又给他弄了个这种事儿,离婚你就离婚吧,还带着孩子一声不吭的,你一个女人,离婚了,你老老实实的呆在娘家,你去哪儿。
你前脚里,人家还不是照样娶一个,看看这几年叶明远多有钱。再说她带着孩子走了几个月,就给他盖了套几十万的房子,当初他是不知道是老六的钱,要是知道,他就是住大街,也不要,韩一事后才给他们说的。
几十万啊?可不是小钱,哪能是正道来得钱吗,表面上都说的好听,闺女孝顺,可背后说啥的都有,你能堵上谁的嘴。
他是要面子的人,就天天生闷气!
其他几个闺女吧,倒是都过的挺好,老五家还搬到了城里,老五女婿是个医生,提起来都知道,他也脸上有光。
老三家虽说不如前几年跑业务能挣钱了,但宁长夏是个能人,从来也没闲过,干干这个,做做那个的,挣不着大钱,小钱也不断。对他们两个老人也舍得。
佳鸿可能还年轻,两口子都懒,不愿意下地干活,儿媳妇更是压根地边都不沾,全指望他们老两口子干。佳鸿三孩子,负担重,不过有他们老两口在中间填补着,也过得去,比上不足,不下有余。
你说着小满要是不给家里添堵,他哪里有什么气啊!他要是死有一半也是被六闺女给气死的!
陆大庆想着想着还落起了泪!他也好几年不见老六了,听说的那样人八成是活不成了,孩子可咋办啊!
前几天曾全民打电话来说,置办了一些年货,烟酒鞭炮什么的,让陆大庆抽空去拉过来。
你看人发财了,就是不一样,口气都大的,陆大庆本来还想着哪天凑着佳鸿开车进城给捎过来,自己就省的再跑了。
偏偏儿子的的车又被同村的雇走,去外面要账去了。指望不上,他也没耐性等,万一下雪了,道上不好走,进城就不容易了,再说这些天心里不干不净的牵挂着,也没听再有人来电话,他心里闷的慌,也是在家坐不住,想找自己表弟说道说道。
于梅说,你想去就去呗,不值当的吗,诺诺上次感冒,我也没顾上去瞧瞧孩子,正好我去佳溪家一趟。
老两口一商量,跟儿媳妇交代好,中午不要忘了给你奶奶做饭,收拾收拾就骑上电动三轮车,走了。
陆大庆也没个手机,主要是不会用,眼睛花的根本就看不清屏幕,结果就碰见铁将军把门儿。
“你说你要来,我还以为你给全民打过电话呢,你咋不知道提前给他打个电话呢?”
于梅在曾全民家大门口从门缝往里看看,回头就埋怨开了,大冬天的,于梅穿的也厚,好不容易从车上下来,就不想再往上坐了。
“我那不是忘了吗?这么早,他能去哪儿,你看全民家的凉皮车在不在家?”
曾全民家住得胡同窄,陆大庆不方便的倒着车,车子上还有给曾全民家带的一大袋子白面,玉米糁,自己炒的花生什么,挺沉的。
于梅往里勾勾头,“没!肯定是出摊子去了,去医院门口找瑞雪吧。”说着就帮陆大庆推车。
“瑞雪也真是的,这么冷的天儿还买啥凉皮,冷呵呵的,谁会坐大街上吃啊,冻死了!全民又不是没钱。”陆大庆牢骚道。
“你可别那么说,她出一天摊儿,现能挣一两百块,不比干啥强,自己花着方便,谁会嫌弃钱多啊!”于梅包好头巾,眼睛白了胸无大志的陆大庆一眼。
陆大庆累得微微有点出汗,座上架势位,喘口气,看于梅还在后面磨蹭,不耐烦的催促道,“你倒是快点啊,就不能带你出来,干啥事都窝窝囊囊的!看你能笨死不!”
于梅一听就不乐意了,他一天不埋汰自己就难受是吧,我还不坐了。
刚把上车梆子的手又堵气的甩开看,没好气的呛了一句,“谁让你等我了!我从这边小胡同里,走着去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