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都老夫老妻了,有什么呀!”
两个人笑闹一阵,田蜜儿心情总算舒展一点。
“蜜儿,秦司令的情况怎么样了,有点好转了吗?”关涛妈妈收敛笑容正色关心道。
田蜜儿刚刚晴点的脸庞,又慢慢的阴了下去,语气沉重的道:“病情加重,已经陷入极度昏迷状态,转去了军总医院,秦贺和忠仁也跟着飞去了北京。我明天去。”
“唉!大姐,自从爸爸病倒以后,我晚上老做噩梦,忠仁不让我多想,可我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小满是不会再踏进秦家一步,然然自从英国回来以后,也只回家过一次,我们去学校看她,孩子看着我们除了哭,什么话也不说,我知道,孩子是在怨恨我们哪?贺儿你也知道,一门心思全在小满身上,上次住院算是捞回一条命,去了北京,信誓旦旦的说是会忘了小满,也不过是宽慰我和他爸爸罢了。他要真的能管得住自己的心,也不会每天醉醺醺的了。忠仁再调去北京,冷清的大宅子里就剩我自己,就更清冷。爸爸在我心里还觉得有个依靠,爸爸要再走了,这秦家跟散了又有什么区别。”姿态端庄的田蜜儿悲伤凄凉的道,眼圈微微微红。
关涛妈妈吩咐小姑娘去倒茶,同情的看着含着金汤匙出生一生养尊处优的田蜜儿,有些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还是自己亲自证实了再告诉蜜儿吧,省的到时候万一不是,她空欢喜一场。
好言安慰道:“生老病死,人之常情,自古一来谁都避免不了,你也不必太伤心。”
“都说青云直上,步步高升,朝中有人好做官,好像官家子弟一旦踏上仕途,就等于踏上了康庄大道,升官就是一件轻松容易到垂手可得的事一样。岂不知什么事都没那么简单轻松,祖荫给把龙椅,后辈还得有屁股去坐。宦海风云,政途中的水之深,为官之道上的凶险门道之多,一次升迁中的跌宕起伏,工作中的明枪暗箭。无一不要谨慎的做到圆满周到,才不至于翻船。你出身大家族,相信对上层中的虚假,尔虞我诈,并不陌生。秦老首长只要有一口气在,他的拼刺刀赢来的赫赫功绩摆在那儿,就没人敢动秦家。而老秦是和平年代的兵,自然是没有秦老血染功勋得硬资本。所以老秦这次的突然提拔,而且是直接提拔,事先竟然没有一点风吹草动。你才会内心不安,害怕这个节骨眼儿上出事。别说你了,我们都觉得诡异。但是蜜儿,你想过没有,作为身置其中肩上抗满责任的忠仁是什么感受,他是个男人不错,但男人也是人啊。也有情感,有脆弱的时候,你是他的爱人,是他从不展示给人的内心的港湾,所以你更不能在这时候愁容满面,哭哭凄凄的,让他在忙的焦头烂额身心疲惫的时候,还要照顾娇气的你。在男人最彷徨脆弱的时候,平日需要呵护的女人善解人意的表现出坚强体贴大气温柔,也许会是他把你放在心头甜蜜回忆一辈子的理由。当然,还可以是夫妻吵架时,不管你有理没理关键时刻打得他牙口无言的杀手锏。”
见田蜜儿听的认真并若有所思,手中的茶都忘记喝了。
以前在妇联工作的关涛妈妈慢条斯理的端起茶轻抿一口,歇口气,嘴角挂着捉弄的笑意道:“不过,最后一条,我估计你是用不上喽。你直接用美人计就行,保证忠仁无条件的投降。哈哈哈……”
“哎呀!赵大姐,你这都哪儿跟哪儿呀!”田蜜儿看着大笑的关涛妈妈,嗔怪道。她也很想笑,可惜实在是没心情。
“蜜儿,既然你怕一个人孤独,那你也随忠仁去北京好了!”
“我也想啊,可适应不了那里的空气,太干燥,每次都是不到三天就开始生病!”田蜜儿哀愁的叹口气道,她真是烦透了自己这副娇弱的身体。
“原来是这样啊,也难怪……”关涛妈妈同情的道,两个人都沉默下来,片刻关涛妈妈才想起来问:“蜜儿,你今天找我是不是有事啊?”
“我不是明天一早去北京嘛,今天天气也不错,就想去灵化寺给爸爸祈福,再给忠仁和爸爸求两根平安带,明天走的时候捎上。想让你陪我去,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空。”田蜜儿不客气的直接道。
两家走的近,关涛母亲和田蜜儿关系情同姐妹,田蜜儿有什么事,就直说。
“我现在是啥也没有,就有时间。当初为了俩孩子,提前退了休,现在孩子大了,家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每个人都忙,我成了闲人一个。我换件衣服,咱们就出发!”行动略有不便的关涛母亲起身牢骚满腹的自嘲道。
“行了,你才在家呆了几年,我一辈子都在家中度过……”田蜜儿上前边扶了她一把,边说道。
关涛母亲一条腿走路不太利索,当初中风留下的后遗症。不过能恢复到她这种程度已经算不错。
刚才倒茶的小姑娘忙上前帮忙。
天空的赤烈骄阳毒烤着大地,偶有勇敢的风经过,也难抵挡秋老虎的凶猛,无形的消失在热气中。
只有经过在暗室中的囚禁,她才知道这存在的再自热不过的阳光是多么的珍贵,每一丝一缕都令她贪婪的扑捉,以往避之不及的强烈光线,现在只觉新鲜个性,想拼命的沐浴其中。
让温暖公平的阳光,洗去她的悔恨和罪恶以及无知。
一颗晶莹从罗露露仰望天空的美丽脸庞滑落,翘长的睫毛浸泡在她眼封得湿意中。
只有经过在以食物为威胁的强迫下,千百万次的抄写妈妈字里行间充满母爱的遗书,她做为一个人的人性良知才有了一丝的觉醒。
她才由刚开始的谩骂,歇斯底里的狂燥,满腹怨恨应付差事的胡乱抄写,甚至想把遗书毁掉的冲动,慢慢的平静下来,认真的阅读,她仿佛能感到妈妈爱,白纸上的每一个字都是母亲死不瞑目的对她不放心的牵挂。
不远处的房廊下站着负责看守她的两个孔武有力的大男人,几个月的相处,罗露露给他们感受最深的就是终于知道了什么是脑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