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肖璋的软磨硬泡下,丰铭扬不得不请楚云岚吃饭唱歌。给楚云岚打了个电话,说周五下班后和几个同事吃饭唱歌,也邀请楚店长参加。
楚云岚说:“丰铭扬,你有钱了啊,你可知道在滨海请一帮人吃饭唱歌要消费多少吗?”
丰铭扬沉吟片刻说:“两千元应该够吧!我们也不去高档消费场所,就在公司附近找个地方。”
“再说吧!周五我有时间就去。”楚云岚不置可否地说。
看来楚云岚对丰铭扬救他并没有太在意,好像人病了总要吃药似的正常。丰铭扬对自己救楚云岚也没放在心上,换了别人他一样会出手的。他的师父在传授给他功夫前,就对他讲:“学功夫除了强身健体,还要除暴安良。更重要的是涵养心性,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周五下班后,丰铭扬和肖璋及两个室友,何经理与七个同事到中毅医药连锁公司附近的东山饭店吃饭。男女分两桌落座,每桌八道菜,男士喝白酒,女士喝饮料。虽然不豪华铺张,却应了饭店橱窗上贴的广告:工薪消费,丰俭由己。
两桌人白酒饮料频频敬,杯盘狼藉欢笑多。饭毕,丰铭扬结了帐,步出酒店,一帮人向东山酒店斜对面霓虹闪烁的KTV涌去。在日月星KTV二楼要了一个大包,要了两厢罐装滨海啤酒。
平时上班压抑的男女此刻完全释放了,没有领导板着面孔指责这里不对哪里错,没有忙不完的案头工作,完不成的销售指标。此时此刻,你可以引吭高歌,也可以浅吟低唱,你可以翩翩起舞,也可以谈笑风生。酒喝高了什么歌都会唱,什么美女帅哥都敢抱。
正当这群男女唱的唱、跳的跳、搂的搂、抱的抱时,丰铭扬的手机响了,一看来电是楚云岚的。走出喧嚣的包厢,接通了电话:“喂,是么事情?”楚云岚反问道:“你不是周末请我吃饭唱歌吗,怎么这么不守信?”丰铭扬想:“我请你和同事一道吃饭唱歌,你端着架子说不知道有没有时间。现在倒打一钯,说我不守信了。”嘴上讥讽地说:“楚店长公事繁忙,哪里会参加我们的活动。我们在公司旁的日月星KTV二楼唱歌呢,你有时间就降尊光临吧!”
楚云岚并不计较丰铭扬的讥讽,说:“我一会儿就到,你在门口等我吧!”
丰铭扬下了楼,来到KTV门前,夜幕已降,华灯点点。自己来到滨海市快一个月了,每日奔走在公司和药店间,学到了些药店质量管理的知识,也认识不少同事。同事们大都也是打工的外地人,每月挣着三四千元的辛苦钱,要想在滨海立足扎根,太难了!
正想着,一辆白色的奥迪Q5开过来,停在日月星KTV的泊车位。车上下来的竟然是楚云岚,穿一身白色连衣裙,白色半高跟皮凉鞋,右肩挎黑色的Armani包。
丰铭扬都看呆了,平素职业装一脸严肃的楚店长,现在楚楚动人地站在自己眼前,一股淡淡清香传来,丰铭扬有点心旌摇荡。
“丰铭扬,不认识了。你们偷偷跑这里唱歌,竟然不请我!”
“哦,不是。你很忙,不是……”丰铭扬有点语无伦次了。
“不是什么?我看你就是存心把我忘了。”楚云岚娇嗔道。
大伙儿看到一对金童玉女进到包厢,异口同声“哇!”的一声欢呼。楚云岚亭亭玉立、白衣飘飘,面色红润、娇艳动人;丰铭扬玉树临风、阳光帅气,镇定从容、英俊伟岸。何经理把两个话筒分别递到金童玉女手中,对大家说:“让云岚和铭扬合唱一首好不好,大伙儿起哄着叫道:“好!”
楚云岚把包放下,落落大方地对丰铭扬说:“我们就唱一首邓丽君的《甜蜜蜜》吧!”
“甜蜜蜜,你笑得多甜蜜,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丰铭扬一边唱,心想:“楚云岚唱的真好,难怪肖璋说她有小邓丽君之称。”
一曲歌罢,掌声雷动,肖璋站起来对大伙儿说:“唱的好不好妙不妙,再来一首要不要?”大伙儿齐声说:“要。”丰铭扬冲大家摆摆手,说:“今晚是请大家来玩儿,大家唱,大家唱。”
楚云岚白了丰铭扬一眼说:“你这人就会影响大家的情绪。我一个人唱首《我只在乎你》。”
小邓丽君甜美的声音响起:“如果没有遇到你,我将会是在哪里?日子过得怎么样?人生是否要珍惜……”大伙儿都沉浸在优美的歌声里,也不笑闹喝酒。“……任时光匆匆流去我只在乎你,心甘情愿感染你的气息,人生几何能够得到自己,失去生命的力量也不可惜……”几个女孩儿听歌,眼睛竟湿润了。丰铭扬依然一副从容镇定的模样,内心却翻腾着,现在的我在乎谁呢?
何经理出包厢打电话,一个满脸横肉的光头走过来。光头上穿黑色绣着大花的衬衣,敞着怀,露着赘肉,胸口纹一个锐目利爪的鹰。光头身后跟着四个瘪三。光头猥亵的目光盯着凸凹有致的何经理上下打量,说:“小姐,配咱哥们唱歌去,一首歌给你五百块。”何经理赶忙欲回包厢,一个瘪三上前拉住,说:“吴大爷给你脸,别不识趣。”
姓吴的光头前面自顾走了,吩咐:“给大爷我弄到包厢里。”一边走进他们的包厢。何经理气急骂道:“臭流氓,放手!”小瘪三淫邪地说:“一会儿你就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流氓啦。”旁边三个瘪三肆无忌惮地哈哈大笑。
何经理摆脱不了瘪三,向包厢里尖声叫着:“云岚,快来啊!”
大伙儿听到何经理的叫声,忙涌到包厢门口。肖璋看到四个流氓在调戏何经理,怕惹出大事,脸上挤出肖氏笑容,摸出才子牌香烟递向抓着何经理的瘪三,说:“误会,误会。”瘪三对肖氏笑容无动于衷,反而一伸手打掉肖璋递来的烟,恶狠狠的骂道:“滚蛋,误你妈。”
丰铭扬仍然一副镇定的样子,只是光洁的眉头皱了一下。这时楚云岚早已柳眉倒竖、杏眼圆睁、粉面如霜,对瘪三厉声说:“把手放开!”瘪三说:“哎呦,这个更有味道啊!”楚云岚右臂抡圆,“啪”一声,给瘪三重重一记耳光。瘪三哎呀一声,放开何经理捂住如猴腚般通红发热的脸。
旁边三个瘪三一看同伴挨了打,嗷嗷叫着向楚云岚扑来。丰铭扬眉头一皱,闪身挡在楚云岚身前,如无其事地说:“欺负女人吗?”捂着猴腚的瘪三叫着:“先把这个傻大个给我废了!”四个人一起抡拳踢腿向丰铭扬打来。
丰铭扬玉面一沉,猛地冲向四个瘪三,拳打掌劈,肘击脚踢,打得四人哭爹喊娘地倒在长廊的地毯上。满脸横肉的光头带着五个马仔也冲出包厢,来到近前,手里操着啤酒瓶,骂道:“******活腻了,敢打我的人?”
丰铭扬面无惧色,依旧一副懒懒的样子,一指对方,不屑地说:“你们是一个个来,还是一起来。”
光头和他的马仔被丰铭扬的气势镇住了,心想今天如果栽在这个年青人手里,传出去以后还怎么在道上混。光头对马仔们递了个眼色,示意一起上。
马仔们抡起酒瓶就要向丰铭扬冲去,楚云岚突然挡在丰铭扬身前,大声喝道:“吴老二,原来是你领的人在这里胡闹。”
吴老二看到楚云岚,就像斗败的公鸡垂下了头,脸上陪着笑:“不知道是大小姐在此,多有冒犯。误会,误会。”
楚云岚说:“吴老二,要不是我拦住,你的手下肯定断胳膊折腿。”左手一指身后的丰铭扬,说:“你知道他是谁吗?豫州太极门陈师傅的高徒,我的保镖。”
光头的马仔们一听,想:“老大也很惧怕这美女。要不是美女拦住,我们今天恐怕得躺着出去了。”
淡淡的幽香透入丰铭扬心肺,也莫名其妙地想:“我什么时间成了楚云岚的保镖了,还太极门的高徒。看来美女说谎都不用经过大脑的。”
吴老二向丰铭扬一抱拳:“多有得罪,多谢兄弟手下留情。留个名号,改天哥哥请你喝酒。”
丰铭扬也抱一下拳,淡然说:“得罪。不知道那几位兄弟碍事不,要不到医院看看?”丰铭扬口头这么说,心里知道,只是教训了那四个瘪三一下,受得只是皮肉之痛并无大碍。
楚云岚说:“他们是自找的。你们敢调戏我表姐,挨打也是白挨。——吴老二,你给那四个人卖点儿跌打丸狗皮膏之类,钱算我的。”
吴老二满头满脸的汗,一笑汗都顺着笑纹往下淌,说:“大小姐,不敢用你的钱。再说这几个贱骨头,挨打惯了,不碍事。——不过,今天的事大小姐可不要讲啊!”吴老二更低声下气了。
楚云岚正颜说:“你以后和你的人做点儿正事,积儿点德;别做那些欺男霸女伤天害理的事儿。今天的事就到此,我也不是个多舌的人。”
吴老二和他的马仔们感恩戴德千恩万谢地走了。
经此变故,大家都没心情玩儿了。于是结账会去。楚云岚凑过来对丰铭扬悄声说:“我有点儿害怕,你送我回家可以吗?”看到丰铭扬一脸惊愕状,楚云岚笑得花枝乱颤,说:“面对一群流氓你都面不改色,怎么我就让你那么恐怖?”
丰铭扬心想:“流氓易斗,美女难缠。一个不但美而且富的美女更难缠,美且富且让人捉摸不透的美女最好不要去惹。”丰铭扬嗫喏着说:“那吴老二对你毕恭毕敬,你害怕什么呢?——哎,何经理是你的表姐,不会是你编的吧!”
楚云岚一笑,说:“不送算了,何必问这问那。我什么时间爱编了,她是我二姑妈的女儿。”
“你还不编啊,我什么时候成了你的保镖,还是太极门的高徒?”丰铭扬反问道。
“我看他们人多,怕你吃亏,故意这么说,来镇住他们。你连好赖话都听不出来,反过来怪罪人家。”楚云岚娇嗔道。
楚云岚开车送何经理回家,丰铭扬陪大伙回公司。一路大伙儿沉默无语,丰铭扬心头疑云弥漫,楚云岚像谜一般在他眼见忽显忽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