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颦千古愁,一曲万古流。拳兮拳兮,绝代风流。”
武帝不知何时走近蝶仙,扶着蝶仙的双肩,凝视着蝶仙的双瞳,薄唇缓缓倾吐。苏公公弓着腰跟在武帝后面,眉开眼笑地捧起蝶仙作的画,让两名小太监各执一端,展现在众人面前。画中,一对凤凰拨开云雾,游走盘旋在云层之间。众人面面相觑,惊为天神,齐齐快走到场地中央,跪地叩拜不止。楼雅公主早已敛了傲色,一脸肃然地走到蝶仙身前,恭敬地说:“钩戈夫人才倾天下!楼雅拜服!楼雅甘愿认输!”
蝶仙撇过头去,微微昂着头,静静说:“输了就不许赖着要嫁给太子!”楼雅爽朗一笑,大声道:“愿赌服输!楼雅任凭大帝赐婚!”
武帝目光从蝶仙脸上移开,松开手,看向众人:“传朕旨意!楼雅公主巾帼不让须眉,特赐婚太子,择,吉日完婚!”楼雅愕然,大喜!蝶仙大惊失色,惊愕地看向武帝。武帝握起蝶仙的双手,深深凝视着蝶仙的容颜,朗声问太子:“太子,你认为,钩戈夫人一曲,一画,如何?”
太子毫不敛藏惊艳的目光,含笑低头,恭敬地说:“若,镜中貌,月下影,风华绝代!”
武帝久久凝视蝶仙,眉眼含情,嗓音含情,一字一句地说:“朕……赐你……”风华绝代“四字……如此……佳人……朕……一定……珍惜!”
蝶仙惊惶失措地回望武帝,呆若木鸡。蝶仙缓缓将目光投向太子,看见楼雅公主走到太子跟前,与太子说着话时,醋意大滚,“噌”地挣脱武帝,大步疾走到楼雅公主跟前,横眉怒目地指着楼雅公主骂道:“世上多是强娶女人的男人,如今倒是稀奇,又多了一位赖着男人的女人!楼雅公主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蝶仙骂完,怒气冲冲地一甩水袖,双手握拳垂与左腰间,低着头,眼脸低垂,袅袅婷婷地走回武帝身边。站定后,抬起泪眼愁肠百结地凝望太子一眼,又迅速低头垂眸,默默泪流不止。武帝瞧的孤疑,一手扶住蝶仙的削肩,一手勾起蝶仙的下巴,怜惜地问:“美人啼哭,朕肝肠寸断……让美人落泪,是朕的错!朕的错……该罚!该罚……美人想要如何责罚于朕?朕甘心情愿……”
蝶仙被迫微微昂着头,一动不动,泪眼朦胧地看着武帝。蝶仙眼中的泪珠,豆大一颗,像屋檐滴落的雪水,一颗接一颗,滑过双颊,滑过下巴,再从下巴跌进武帝手心。武帝看的心动、看的心生怜惜,动情地俯下头,往蝶仙唇瓣上轻轻吻下去……
蝶仙借故回到自己宫中,换了衣裳,带了面纱,来到与太子时常见面的池中凉亭,颜嬷嬷和菩萨蛮紧跟着过来,按蝶仙吩咐,守在岸边。太子在宴上不时往“钩戈夫人”坐席处搜索“蝶仙”的身影,直到宴会高潮,才一脸失落地寻了个机会,悄悄走了出来,信步来到与蝶仙时常会面的池畔。秋风习习,池中凉亭,一抹衣袂纷飞的清丽身影,背对太子而坐,太子大喜,凝神一望,正是蝶仙。颜嬷嬷和菩萨蛮发觉太子靠近,正要出声提醒蝶仙,太子已在池畔大声喊道:“蝶仙……”
蝶仙正黯然垂泪不止,听见太子呼声,蓦然惊喜转身,“噌地一下”站起来,眼泪汪汪地朝岸边跑去。太子笑着前走几步,蝶仙已奔到太子身前,泪流不止地昂着头,痴痴地凝视着太子。太子含笑拿帕子替蝶仙擦去眼泪,关切地问道:“怎么又哭鼻子了?可是有谁欺负你?跟我说,我去请母后为你做主!”
蝶仙泪流的更凶了,她霍地抓紧太子衣袖,些许孩子气似的迭声哭喊道:“说好了不让我哭鼻子的!怎么这会又让我哭鼻子了呢?说好了会陪着我到死的!怎么又答应娶什么野蛮公主呢?不行!我不答应!你不许娶什么公主!连个宫女都不成!不成不成不成就是不成!”
太子哑然失笑,反手拉起蝶仙的皓腕就往自己脸上拍,哄着道:“呵呵……还是我太花心了……该打该打……”
手刚拍到太子的脸,蝶仙心疼地赶紧缩了回来,止了泪,靠近一些,踮起脚尖,攀着太子的双肩,对着刚才拍到的位置轻轻呼着气,心疼地问:“打疼了吗?都有些红了……”
太子略低着头,看着蝶仙,呵呵笑道:“男子汉大丈夫的,打一下算什么!一点都不疼!”
蝶仙正呼着气,听言心疼地嗔了太子一眼,想了想,脚尖踮高了些,伸出粉红色的舌尖,在刚才拍到的部位轻轻舔了一下,太子身子一震,目光炯炯地看着蝶仙,蝶仙专心致志地、旁若无人地继续舔了起来。颜嬷嬷和菩萨蛮看到这一幕,赶紧背过身去,俩人脸上全是笑意。太子怔怔地盯着近在咫尺的蝶仙睫毛、蝶仙柔嫩的肌肤,一动不动任由蝶仙舔着,蝶仙舔了一会,放下脚尖,往后退一步,距太子一步之遥,轻轻问道:“还疼吗?小时候我受伤了,嬷嬷说这样舔着最管用。”
太子含笑摇着头,笑呵呵地说:“果真灵验,刚才就不疼,现在好像更舒服了……”蝶仙着恼地笑了起来,捶着太子的胸脯嗔怪道:“我还没有原谅你!你又来打趣我!”
太子含笑捉住蝶仙像挠痒痒似的捶打,眨眨眼说:“蝶仙,你上次答应念诗给我听的,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如何?”蝶仙挣脱开,垂首侧过身去,想了想,转过头来,幽怨地说,“那好!我念诗给你听,你不许娶那个公主!”
太子笑呵呵地哄道:“这是父皇赐的婚,我不能拒绝的!要不,我去求求母后,让母后想想法子,其实我也不想娶那个楼雅公主的!”
蝶仙低头沉默了会,抬起头来回眸一笑,拉起太子的手说:“来,你坐下,我念诗给你听。”太子含笑跟着蝶仙,来池中凉亭坐下,蝶仙拿起自己方才带过来的一本诗书,一边踱步一边给太子念起来。
席上,楼雅公主应酬完众人的敬酒,才发觉太子不知何时已离了席,楼雅公主告了声武帝,一路问到太子与蝶仙所在的池畔。池中央,一位蒙着脸的白衣女子,捧着一本书,在太子周围来回踱着步,太子含着清雅的笑意,目光一直追随白衣女子,恣意甚闲。楼雅公主没有惊动守在岸边的颜嬷嬷和菩萨蛮,悄悄盯了太子和蝶仙一会,大踏步走近软桥入口处,望着太子大声笑喊道:“太子殿下!你和那位姑娘在做什么?楼雅来啦……”
蝶仙停住念诗,倏然转身朝岸边望去,太子含笑跟眨眼已到凉亭中的楼雅公主笑道:“我在跟……表妹……说话呢……”楼雅公主心情愉悦地跟蝶仙抱拳:“初次见面!我叫楼雅,是太子没过门的妻子,表妹怎么称呼?”蝶仙怒气冲冲地瞪着太子,又气又恼地说:“太子哥哥有几个表妹?是不是宫里面一堆,宫外面一堆?逮着个姑娘就是自个表妹呀?”太子愕然失笑,站起身要拍蝶仙的肩膀,好言哄着道:“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地这么大火气?来来来,消消气消消气……”蝶仙气恨难平地一躲,太子手落了空,笑呵呵地站在原地,对一脸惊讶的楼雅说:“她就这小孩子脾气,气过了就消了,公主不要见怪啊。”楼雅亲切地挽住太子胳膊,笑嘻嘻地说:“楼雅喜欢这样率真的表妹!不会见怪的!”蝶仙正气呼呼地侧对着太子,余光瞄见楼雅亲近太子后,忙不上生气,上前一把拉开楼雅公主的手,推到一边,挡在太子身前,怒不可遏地嗤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