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凝!你跟妈妈去沙发上躺一会儿。”段玉民见徐成东和刘玉香下来了就对段伶凝说。徐成秀已经两晚上没合眼了,极度的悲伤也让她撑不住了,而且,明天上山对她来说又是一个难迈的坎。“凝凝!凝凝!”他说完后见段伶凝看着前方呆呆的没有反应,又叫了两声。
“你父亲叫你。”见段伶凝没有反应,林燕七赶紧提醒了她一句。
“爸爸?”段伶凝刚才在凝神跟林燕七交流,没有听到段玉民的话。
“你跟妈妈一起上去睡一会儿,要不然身体吃不消。”段玉民看看女儿,见她没事就放心了。
“哦,好。。。”段伶凝打了个呵欠,她突然感觉好疲惫,像是刚才那一会儿时间把精力都消耗光了一样。
段玉民扶着徐成秀走在前面,段伶凝摇摇晃晃跟在后面。一路上她不住的打呵欠,眼睛都要睁不开了,如果可以,她真想就地躺下。段玉民听到她的呵欠声,不住的回头看她,叮嘱她小心脚下。
林燕七好不容易才又见到了她,自然不会再轻易离开。他坠入了阴间,说明他的劫还没度完。现在又遇到她,想是他们还有未解之缘。只是现在他还不知道是什么,就像她的身份一样,还是个迷。
段伶凝没有了刚才的防犯之心,身上的保护层也变薄了。林燕七离她也近了很多,他想扶她上楼,但试了几次依然无法碰到她。极度困乏的她,没有注意到林燕七一直跟着他们上了楼。
一进屋,林燕七发觉他没离开真是明智之举。客厅里打了地铺,横竖睡着好几个人,还有几个男的。万一他们趁她熟睡之时轻薄她怎么办?
段玉民将徐成秀扶到沙发上躺下,段伶凝则坐在徐成秀旁边靠着沙发背就睡了,而且睡得很沉。连徐欢徐庆叫她,她也没有听到。
林燕七在段伶凝旁边坐了下来。看着这样入睡的她,他陷入了沉思中。
远处传来的鸡叫声提醒林燕七天要亮了。他看了看旁边的段伶凝,她依然睡得很沉。他的手隔着虚空轻轻抚摸着她的脸。
“林寨主。。。”徐本昌和鲁德翠出现在了客厅门口。之前他们上来看过,远远的见他坐在段伶凝旁边像是在想什么,便没有敢去打扰。现在,天要亮了,徐本昌才出声叫道。
“嗯?”林燕七抬头见是他们,便站起了身。
“我怕凝凝今天上山会被吓着。”徐本昌说。这一路古往今来,可是各种各样死法的鬼都有。还有从别处来的那些要看看凝凝的,不知道有多吓人的。
“我会陪着她。”林燕七说。既然找到了她,无论天涯海角,他都跟着。“她的胆子也没有你们想像的那么小。”
“这。。。”徐本昌听后,一时不知如何接口,他看了看身旁的鲁德翠。
“林寨主,恕我们冒昧,您以前认识我们家凝凝?”鲁德翠把他们一夜来都想问的话问了出来。
“认识。”林燕七看着他们回答道。“但请仅限于您二位知道就好,无论以后听到关于我们的什么话?都不要理会,也不要作解释。”他做人时是这样的态度,做鬼亦然,或者说他本就是这种态度,来度劫也没能改变这一点。他暂时还不知道她的份内之事是什么,想来她现在也不记得了。但她能再来这里,这决不是偶然,一定有因由。
徐本昌和鲁德翠对林燕七的回答感到震惊。他竟然真的以前就认识凝凝,那凝凝是。。。?不会是那个被他下奸杀令的白银花吧?顿时,徐本昌鲁德翠的脑洞大开。这个猜想,让他们更是惊骇。但转眼,他们又想到那至今令所有鬼魂们害怕的桃木钉,白银花被钉入了十八层地狱啊!
“二位不要过多猜测,你们也猜不出。只要记住我刚才的话就好。”林燕七的感知能力很好,况且他们脸上的各种表情也告诉了他。
“嗯!”徐本昌鲁德翠见林燕七说得郑重,也慎重的点头应道。
六点多点儿,段玉民上来叫醒了徐成秀和段伶凝。因为过一会儿就要出殡了。
虽然睡了近5个小时,段伶凝还是觉得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后来洗了把脸才稍微好点儿。待她弄好准备下楼,才发现跟着她的林燕七。
“你怎么又来了?”段伶凝问道。虽然今天是阴天,但这毕竟是白天。他不怕吗?
“我一直没走。”林燕七看着段伶凝温柔的笑道。看来做人的她有点迷糊。“我陪你一起上山。”他怕她又问为什么,直接说了理由。
“哦!”段伶凝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雾柳还没强制火化,故人们都还是土葬习俗。砸了灰盆,棺椁由八人抬出。徐成秀戴着孝巾在后面哭得不能自已。段玉民和段伶凝扶着她慢慢走着。来送葬的人也很多,队伍浩浩荡荡。因为葬得有点远,故抬扛的就预备了两拨,替着前行。
今天又赶上雾柳的集,虽然还早,街上已有很多人。街人见送葬队伍过来纷纷避让。
刚出门不远,随着一阵鞭炮响起。整个送葬队伍停了下来。段伶凝一看,是大舅爷的两个儿子,他们跪在棺前,拦住了棺材前行。“鲁德翠老人家的侄儿鲁志国、鲁志兵不舍姑妈,特出来拦棺!”杜志启高声说道。随后,就有人将两条长板凳放入了棺材底下。抬扛的将棺椁稳稳地放了上去后,原地放松歇息。送葬的队伍开始围着棺材慢慢绕圈,乐队也在队伍中吹奏着。三圈过后,拦棺的人起身让路。先是一阵鞭炮声,随之一直丢买路纸的人撒了一大把火纸后,抬扛的学着鬼叫着抬起了棺材继续前行。
后面的路程也一样,过一会儿就有人拦一次。徐欢徐庆姐弟拦了一次,段玉民叫段伶凝也拦了一次。待走完大路时,已经拦棺十多次了。后面就是山路了,路不好走,一般也不会再有人拦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