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脚步声!啊,又是脚步声!走近了,走近了。。。
段伶凝屏住了呼吸,生怕下一秒这脚步声又没了。可声音真没了!但跟着门把动了动,再随后是「咚咚。。。」敲门声。
「钟楠!」有了人声,是邹淑清!
这个声音似乎一下子把她从冰窖中捞了起来。段伶凝放下紧张抖动的手,深吐了一口气。紧绷的心弦终于可以松下来了。随后她起身去给邹淑清开门。
「伶凝,是你呀!」门开后,迎上邹淑清的笑脸。
「是,我跟钟楠挤。」段伶凝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真的很想拥抱一下面前的邹淑清,但是她还是忍住了。
自己这种可笑的感觉,说出来别说别人不相信,连自己也不信。她都不知道这种令人害怕的感觉怎么会说来就来,她们其它人怎么一点儿问题也没有?
「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钟楠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
几分钟前叫都叫不醒的钟楠醒了!段伶凝脸上显出一抹惊讶。
「回来拿点儿东西。」邹淑清边往里边走边说,「伶凝,你的脸色可不太好,铁青铁青的。。。」她的思维还在刚刚看到的段伶凝不正常的脸色上。
「是吗?」段伶凝双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是啊。」邹淑清一边打开属于自己的柜子,一边回答,「刚才在楼下他们都在说有人在清洗那滩血时还摔倒了!」
「哦,对了,许总和一个高个儿的台干都在楼下站着呢!」邹淑清扭过头补充说。
「邹姐,你不怕呀。」董苗苗也醒了。
「怕什么?一个小丫头片子,我的命硬着呢!」邹淑清冲董苗苗得意的昂了昂头,然后又回过头在她的柜子里翻摆着。
段伶凝正要回到床边,邹淑清一个猛然转身盯着她。
「我说了伶凝你别不爱听,我觉得你身上有股阴气。」邹淑清一脸正经。
段伶凝一怔,董苗苗和张春阳都是一声惊叫,随之也不自觉地往被子里缩了缩。原来张春阳也醒了。
「真的,我们家那边儿大都相信鬼附身这一说。」邹淑清补充。
钟楠从床上下来,仔细地看了看段伶凝的脸。真的有一股惊魂不定的感觉在眉宇间,脸色也确实是铁青铁青的!
「你有啥感觉呀?」钟楠急切地问。
「总是感觉到周围很静,有些害怕。」段伶凝说,「刚才我还叫你了,可是你没有任何反应」。
「叫我了?什么时候?」钟楠一脸诧异,她不是那种睡得很死的人啊。
「真的是被她缠上了!」邹淑清肯定地说道。她是河南驻马店那边一个小镇上的。她们那边儿的人对看相,对鬼神这一说都比较相信的,也就是照常人的说法比较迷信。可是他们从来不觉得这是迷信。
「我们那儿有一土法儿,叫‘竖柱儿’,可以占出是谁上了你的身。但是我不会弄。」邹淑清正色说。一般情况下她是不会跟别人说这些的,但是今天公司出了这种事,而且段伶凝的脸色差的让人有些担心。虽然只是一般的同事,可是她觉得段伶凝这女孩还不错。作为许总的助理兼业务,许副总很看重她,但她总是很谦和,从来没有像罗兰那样给人高高在上的感觉。
「那怎么办呢?」钟楠看看段伶凝,再看看邹淑清,她半信半疑。段伶凝确实有一股阴柔气质,那是公司里其她女孩没有的说不出来的那种美。她实在找不出其它词开来形容,也许只有「阴柔」两个字比较贴切。
「怎么办?」邹淑清一下子也被问住了,不自觉地重复了钟楠的问话。然后仰起头靠着柜子,眼睛盯着天花板思考起来。
「我们那儿常用的就是竖柱儿,然后烧几张火纸,打发走就好。。。。」没有人接她的话,在等着她说下去。
「好像也曾经听人说。。。对了!「她忽然低下头对着段伶凝。「还有人用血消灾!」
「呀!」董苗苗先叫了起来,这令她想到昨天那摊血了。
「血?!!」段伶凝其实也怕血,更何况昨天看到那摊血,让她更觉得毛骨悚然。
「血?」钟楠也不敢相信她的耳朵。
「是,我有个同学曾经用过这个办法。」邹淑清说,「不过不是她自己的血,是她男朋友的血。当时我们用竖柱的,可是总是弄不好。不知道是谁说,可以用比较阳刚的男人的血来消这种灾。她男朋友就是那种很阳刚的人,那男生二话没说,拿起一个水果刀,把一个手指头给切破了。」邹淑清想起学生时代的生活,越说越带尽劲儿。
「当时我们也不知道该滴在哪儿,就觉得滴在衣服上,她穿着应该会好起来。于是血滴在我同学穿的衣服上。结果同学第二天就没事了,但她硬是把这件衣服连续穿了三天。」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邹淑清忽然想到老公还在厂门外等着,于是赶紧说:「我明天再跟你们说吧,我老公还在外面等我呢。」因为老公也在这个镇上打工,所以邹淑清一般都是周六和周日两晚上外宿,星期一才回来住。
说完,她又扭头在柜里快速地翻了一下,然后拿出一个皮包,锁上柜门就往外走。走到门口,她又忽然扭过头说了句「伶凝,如果你不舒服,尽量找男孩子多的地方去,因为他们够阳刚。」然后,就只听到咚咚的脚步声了。
她身后,留下四张表情各异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