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5 章
红木雕祥云金凤大床,帘幕虚掩。八扇龙腾大门,由宦官搬移。晨辉入帘,丝丝洒洒。手执拂尘的宦官,带着两名同貌少女,各盛着金盆、银盂,渡着宫廷小步,低首穿过龙凤屏,至床前,下跪,恭敬问:“陛下,已到了早朝时辰,您是否洗漱上朝?”
“唔......”
床内传出女子轻吟,跪在外面的宦官脸色一愣,心中不免忐忑:陛下只从成王后,已许久没找人侍寝,今儿个,究竟是......
官宦正疑惑着,一声尖叫至里面传来,三人恐慌之余,一方黑影从帘下飞出,跌在了脚踏上,闷响一声。
他们就见着那下-身只虚掩着半遮绣锦被的身影,险些吓破了胆。
“陛下......”
巫马玉尙回头瞥了眼跪在身后的宦官侍女,大眼危险地眯成了一条缝:“孤今天不上早朝!滚出去!”
“喏!”
宦官正欲带着双生侍女退下,巫马玉尙又忽然冷言道:“玉儿翠儿留下。”
两个小丫头互相望了彼此一眼,低眉谦卑地应了声。待宦官出去后,二人侍候着玉尚换上了长衫。
“妳们把里面那刁民给孤揪出来。”
玉儿翠儿正前后给玉尚打理着束带、头发,不由一愣,小心默契地瞄了眼床上垂帘后面的微妙动静。接着,一声尖削的女声从内爆出:“巫马玉尙你这个淫-魔!死不要脸的!快把本姑娘的衣服还回来......”
“衣服在外面,怎么,还让孤伺候着妳,进去给穿上?”玉儿翠儿听着王如是说着,不由诡异,她俩抬头,见着玉尚嘴角溢笑,如三月里的春风化雪,惊艳了她们的眼。
里面沉默了半响,正以为就这样被王给镇住了。孰知,藏青垂帘猛地从里面扬起,朝着王脸上砸来,两小侍女霎时吓傻了眼。
伴随着一声大吼:“你这臭鸡蛋!还我清白!我本姑娘今天要替天行道,灭了你......”尾声还拖着,娇小身影倏然扑向了侧头躲过垂帐的少年身上,转眼,便骑在了他身上,掐着他咽喉,使劲地摇啊摇。
玉儿翠儿站在一旁,皆傻了眼。反应过来时,只见那骑在王身上的少女,披着垂地墨发,裹着鸳鸯锦被,娇嫩嫩的侧脸杨着恶气,煞得一室桃李争妍。
“陛下!”
双生侍女刚惊呼着,要去拉开玉尚身上的发狂的少女。却,听着少女“啊啊”一声乱叫中,就被王反身扣在了身-下,抵着她的额头,竟笑得痞气:“还妳清白,可以!妳委身于孤,顺理成章,水到渠成。”
这下好了,四肢不只被他按住,连头都不能当武器袭击他了,阿角只得瞪着圆溜溜的大杏眼,牙痒痒地不服气:“滚!你这个没脸没皮的...唔......”
一句话瞬时被堵进了两人嘴中,一时间,连立在一旁的玉儿翠儿烫了脸,羞涩的低了脑袋。这大早上的,如此春光,真如那即将升起的高阳烈日,红透了朝阳天。
阿角被忽如的亲吻,僵了脸上情绪,乱了心房。他的吻温柔,不似他平日里的刁钻霸道,意外地让她安定了。
舌尖流连地在她柔软的唇上添了一圈,才不舍的离开,仍隔着柔顺的碎发,靠在她光华饱满的天庭,鼻尖抵着鼻尖。如此近的距离,阿角似乎看清了他黒玉碎星中的爱恋流波,可这样的感情激起,太快,快得她不敢确定。
“怎样?”
好听的犹那琼山碧玉上的泉水流声,阿角还是初次觉得玉尚的声音其实蛮好听,抬着水润眼眸,皱着小巧鼻梁,小脸红得如同初春桃花,嗔道:“什么怎样?你先放开我!”
“还记得在衢州时,孤给妳说的话?”
“不......”本意想逞强,道:不记得了。可,她又突然不想说了。玉尚见她这般撇了脑袋,眼里忽悠。心里偷笑,松了她,起身让愣在身后的玉儿翠儿,将阿角身上的锦被给剥了。吓得阿角连忙双手护着,嚷嚷道:“干嘛?”
玉尚整理好自己的衣衫,回身不羁地剐了她一眼:“妳身上那几两肉,孤早摸遍了,不差再看几眼。”
“你......”白藕柔荑暴露在外,颤巍巍地指着那一脸不屑的玉尚。清晨夏暑,鸟语花香,虫鸣纷飞,花种散播,好季节,成全了初初萌开的情窦。
“再看就得长针眼了,把这个给吃了。”莹白如璧的指节执着雕工精细的银筷,在她面前的翡翠琉璃碗上敲了敲,白饭上推着两块的红烧蹄子,泛着油亮,阿角咽了咽口水,没好气地瞪着对面玉尚:“我又不是猪,油死了!”
玉尚挑衅了挑眉,咂嘴道:“就妳那声皮包骨头的,摸着硌手。”又有意瞟了眼她那平坦的胸:“猪都比妳有质感。”
“放屁!”阿角虽是愤愤地骂了句,还是夹着蹄子一口咬了下去,就像是咬住了玉尚的脖子,咔嚓咔嚓的响。
嘴上虽咬着肉,阿角隔着猪蹄,又瞥了瞥玉尚,见他继续低眉文雅地吃着饭。阿角心头一叹,小脸不由自主的又红了透,想起今早起来自己全身光溜溜的趴在同样光溜溜的玉尚怀中,血气一瞬冲到了头顶,连着七孔都想快冒了烟。
再看着他坐在对面一脸淡定,她眉头跟绞绳似的。忆起刚才那个吻,那句似真似假的戏弄,那双眼里的与众不同,还有他忽而的转变。阿角愈来愈疑惑,眼前这男子,还是她认识的玉尚兔子么?
不知玉尚早已感觉到她偷瞄的视线,阿角还没咽下嘴里的那块肥猪肉,玉尚已是放下碗筷,无奈地看向她:“妳还想让孤吃饭么?”
“啊?”愕然之间,叼着的红猪蹄一下从她嘴里滑落,回到了碗里,阿角眨了眨眼,立即低了头,哎呀呀地叫道:“不是你让我吃猪蹄了么?谁不让你吃饭了!”
她话刚落,玉尚越过一桌子的珍馐,玉带穗子滑进汤碗里也不觉,弯身说道:“把手抬起来。”
“干嘛?”说是这么说,阿角还是把手抬了起来,被他一把握住,刚顾忌这他要干什么。谁知,玉尚握着她的手指擦过她嘴角,一摸滑腻腻的:“沾上肉末了。”
“恩?”阿角低头看着葱白指尖的猪肉末子,刚要说:“你嫌脏,让我自己擦就好了,干嘛还......”
后半话还卡在喉咙中,在看着他低头将自己的手指放入嘴里,阿角已傻了眼:“......”柔滑温热的舌尖扫过指尖,就如那千万只蚂蚁爬过,挠得她全身不自在。呼啦瞬间,连同着耳根子都烫了起来。
阿角羞愤地要挣脱:“恶心死了,快放开啦!”玉尚却是不松,从手指舔过掌心,低着黒浓的睫毛,看不见他此时眼里的欲念流转。
“是妳,先惹孤的。”声音忽地沉如古琴低鸣,沙哑回荡。感受着从手心里传来的异样酥麻,渐渐布满全身,阿角摇着头,抬起另只手抵在他胸口,却被他捉了结实,动弹不得,诧异不已,心中吃惊:玉尚兔子何时又这般大的力气了?
耳边传来碗筷落地的破碎声,阿角倏地慌了:“我哪有惹你?你有病啊!松手啊!”
遽然,玉尚抬起美目,两人对视,他嘴角轻勾,异常邪魅动人:“孤的病源就是你,阿角。”
恍然之中,阿角清澈灵气的瞳子中闪过错愕,也在这煞那间,玉尚低头含住了她嘴,带着唇上残留的油迹,腻进了两人口中。
玉尚一手托住了她的后颈,顶着她的贝齿,就探进了阿角如蜜的嘴中,卷着舌尖的滑腻,逐渐疯狂。
霎时,阿角脑中空白,不知是因为缺氧,还是由着情动,不知觉地双手揪着玉尚胸前的衣领,丁香小舌微微颤抖,似是想去回应。
像是感知她下意识的主动,玉尚伸手扫掉了八仙桌上的菜肴、玉盘,将一把她托起,压倒在上面,沿着她嘴角,吻到莹润耳垂,低声笑道:“妳可知晓,妳刚才那偷窥的视线勾起了孤好几个月的禁-欲。阿角,可是妳的错哦!”
说着,手已经探进了她裤头,顺着她的腰往下探去。猛地,如同一阵凉飕飕的寒风,刮过,惊醒了本还迷颠颠的神经。
阿角抬手一掌便要掴在玉尚白瓷般的脸上,却不料被他握住。她一急就词穷,又骂了句:“流氓!”
玉尚听着,嗤笑:“妳还这样?真是不懂风情的刁民,看以后谁还要妳。”
阿角白眼一翻:“反正不是你?”
“哦?”玉尚冷哼,一把将她拉近,气息可闻:“不准选萧鸿。”
话毕,他放下了她的手,拍了拍衣襟,转身吩咐了守在边上伺候的侍女:“准备一身干净衣物,孤去瞧瞧北朝六王爷是否伺候周到了。”
阿角一愣,突然想起一月前,萧鸿还在军营被困,不免担忧起来。毫不思索,便从桌上跃下,揪住了玉尚后衣摆,急问:“萧鸿现在没事吧?”
停下脚步,玉尚也未回头看她:“妳不去?”
“我......不去。”阿角知道见了萧鸿,也于事无补,既然早说要分开,不见才是最好的。
似乎听见玉尚一声轻叹,他回头,屋外阳光洒落枝桠,碎昏洒在他的衣襟肩头,双手伸出将她揽入怀中,像是松了口气:“孤没亏待他,下个月也就该回去了。妳便好好呆在孤身边,别乱想了。”
此时,阿角已经不知如何回答,木然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