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0 章
鲜卑兵退,衢州城归还夏国。
衢州城虽已平息,黄山奇岭却纷争而起。夏兵十万将北朝军队为了个水泄不通,表面为的不过是个鲜卑的公主,可实际远非这些。
大帐之内,巫马启正与萧鸿对面而坐,上官拓立在一旁,阿角则是瞧了几人后,小脸郁结。望着大帐外重重包围的士兵,又看看几位大人物,互不目视的暗潮汹涌,她抿嘴咽口水,不免悔乎。
正想着凤然去了何处,忽觉手里温暖,低头便见着萧鸿握住了自己的双手,他的手很大,骨节分明,一只手就能将她双手包裹。
萧鸿此时坐着,抬头看她,星眸里的情感一触即发。阿角顿时撇开了他那炙热的视线,要抽-出手,他却是不放,盈亮的眼珠子,尴尬的又往四周扫着。
一时,又瞄到了巫马启正身上。看着他优雅淡然着端茶慢饮,阿角心里疑惑丛生:为何玉尚兔子的小叔个个美貌俊朗不似凡人?但奇怪啊!凤然姓凤,玉尚国姓巫马,怎么会是他小叔嘞?难道辈分错乱?
当她思量着,外面突然传来一声通报:“陛下回来了!”
顿时,阿角挣脱开了萧鸿的手,起身便向门口跑去。霍地断了她手心的柔软,看着她急切的背影,萧鸿眼底片刻黯然,却在下一瞬紧了手指。
山风呼哧的刮响了布帘,此时帐外午时烈日,照了人影。一人踏过穿过丛丛山岭魅影,入了所有人眼。
当那玄色身影踏入帐篷中,拉下头上的兜帽时,阿角似乎听见身后轻微的响起了杯盖磕倒的声音。
“玉尚?”
男子的声音,听得阿角迷惑,刚要转头看之。手臂一紧,就被拉到了他的怀里,撞得额角疼痛。
她恼怒道:“大兔子,你干嘛?”抬眼,已见着巫马玉尙眉眼微弯,漂亮的笑着:“刁民,我想妳了。”
霎时,她脸上豁然滚烫,抬手便要去触他的额,皱眉:“你撞头了啊?”正在他勾嘴拉住往头上摸的手时。
两人周身响起了一声轻咳。他们同时抬目,已见着几张极冷的脸。萧鸿更是冷得寒进了阿角心坎,她退身的就要离了玉尚,谁料玉尚突然从后面捆了她的腰,将她贴在了自己身侧,力气大得让她震惊,望着他忽变的脸色,心里顿时哆嗦了一下。
“玉尚,你......”
这时,巫马启正走了过来。本是还疑惑着玉尚瞬间的变化,在看见仙人幽州侯望着玉尚显出的动容时,彻底懵了。
“你就是玉尚?羽儿的孩子?”
“放肆!”一声低喝,顿时让阿角傻了眼。
孰知,更让她始料未及的是......
“幽州侯,你狗胆包天,孤的名讳是你能唤的?来人,将他给孤押下去。”
倏然,当士兵围上来时,巫马启正身旁的侍从似要拔剑,却被他抬手拦下,蹙眉看了眼玉尚,喟叹:“是下臣冒犯,陛下息怒。”
说着,便看了眼阿角,跟着几个士兵出了大帐。
“阿角,妳也退下。”阿角还刚回看向玉尚,云遮日头,也掩住了他的脸,阿角微怔。然,萧鸿的声音也忽而响起:“青儿,过来。”
风大了,吹散了树上的花,也拂动了地上的草,更乱了她的心。
她左右看着,眼眸纠结,竟不知如何是好。
可,腰上的手已提醒了自己,他将她捆得更紧了些,耳边也是他熟悉的气息。但,阿角知晓与从前不一样了。
“别忘记了妳是如何为孤险些舍命的,他不过是在骗妳,从一开始便是。”
一语惊醒,阿角遽然僵了脸,看了玉尚眼里的嘲弄,又望了萧鸿眸子的闪烁,她双手抱住胀痛的头,烦进了心里。
“我知晓!我知晓!”
“青儿......”
“我不想听你说!”她蹙眉看着萧鸿,她其实一开始就应该懂得的,从他对她说喜欢的那一刻,她就不该想入非非的。
“你也放开我!”
侧身就要推开将她环住的巫马玉尙,一脚踹在他膝盖,玉尚吃痛松了手劲。阿角趁机就跑了出去,萧鸿刚要去追,却被巫马玉尙阻了路。
“滚开!”
听着他爆喝,玉尚不屑轻哼:“树要皮人要脸,六王爷是皮脸都不想要啊!”
话刚落,巫马玉尙就抽出了身旁侍卫的剑,速度如闪电,萧鸿还未从怒火中反应,已被他一剑架在了命脉颈脖处。
当在场所有人都惊愕之余,巫马玉尙已是笑得邪魅。
“或者,你连命也不想要了。”
“你竟然......”萧鸿如何也不会想到,夏国一向如懦弱无用的傀儡皇储有如此气魄之举,想必全天下的人也不会料到他留有此招。毕竟,他过往佯装得太无能。
“没想到?”巫马玉尙睥睨,手里的剑逼近了萧鸿颈脖几分,在他白皙的颈脖上擦出了一丝血红:“为了这次,孤可是费了不少脑子。北朝想并吞中原,路还长着。”
“将萧臻给孤押进来!还有......”
他看了眼萧鸿身后煞了脸的上官拓:“把他们也给孤绑了。”
“喏!”士兵跪下应道。
看了眼地上被绑成粽子的三人,玉尚坐在椅上,撑着腮,歪头:“怎还差两个人?”
一旁的于参军莫名,擦了额头的汗水,躬身问:“陛下,北朝就来了四位大将,应该只有祁言了。”
“错!”他低眉勾唇,摇了摇手指,睨了眼萧鸿杀人似的眼,调笑:“于参军,你未加上国师,这不正好是五人么?”
“可是......”满脸顿愕的于参军,惊得瞪圆了他那双豆儿眼。国师可是前来救陛下解围的啊!陛下!他这话也没敢说出来。看着这浑身儿不同寻常的王,他无故就没了辩解的胆子。
见着他犹豫磨蹭,巫马玉尙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不耐烦的说道:“快去!”
“喏!喏......”
看着于参军夹着屁股溜了出去,玉尚忽而心情大好,回眼瞧着地上难得狼狈的大官儿们。
“原来你才是真正的骗子。”
听萧鸿嘲讽,巫马玉尙并不以为意,他把玩着手里的佩剑:“孤没你无耻,孤骗的是江山,而你骗的是女人。”
“这有和区别,难道你能坦荡荡的说,自己没欺骗过她?”萧鸿咬着槽牙,愤然挑衅。
半响,巫马玉尙停了手里的动作,睨了眼萧鸿,握着手里的剑柄利落的回转,嘭!剑锋插-入萧鸿身旁的地里,决然的不带起半粒沙尘。
“孤不会骗她的心!”
就在这四目冰寒的瞬间,于参军又夹着屁股滚到进来,磕着嘴巴说不清话。
“报......报!国师......师,他......”
“他什么他!”
于参军突如其来的结巴,倏地让巫马玉尙恼火,一脚又踹了过去,他才咽着口水,说了清楚:“国师挟持公主,跑......跑了!”
煞那间,巫马玉尙、萧鸿连带塞着嘴的萧臻,均惊了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