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望着那侧站在石道间的俊朗身影,月光斜过屋檐照在他左脸上,眼角微翘,明朗而风流,明明布锦掩住了他大半张脸。可,阿角还是还是感觉到了他正对着自己笑,温柔而溺宠。
这使得她愣神了一瞬,不由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里面好像有奇异的东西在撞击着自己的身体,看着他对着自己招手。也懒得去细想,翻身随着跳了下来。
“刚才想什么?”
“没有啊!哪有?”
见她掩饰地侧了头,南宫鸿弯身近盯着她,眉角微抬:“小娘子,虽说我很乐意妳看着我胡思乱想,不过可不是现在。”
“别自作多情了!再说了,我也不会拖累你的!”
阿角嘟着嘴瞥了他一眼。南宫鸿无奈摇了摇头,一手瘫在她面前。
“给我。”
“什么?”阿角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胸口便一凉,低头就见着他手指如风扫过自己的胸脯。回神过来,已瞧到他夹在两指间的牛皮地图。
顿时,护住自己的胸口,她惊愕:“你这色魔!”
听着她怒骂,南宫鸿反是对她眨眼挑逗,风情地将食指隔着布放在唇间。
“嘘!”
鬼使神差的,阿角竟然瞪大了眼,又抬手自己捂住了自己的嘴。南宫鸿见着她这般,噗嗤一笑,呼出了口气,就拿着手里的地图扫了一遍,不由脸上露出一丝诧异。
“难怪觉得眼熟,原来......”
“原来什么?”
阿角问了一句,就听见不远的长廊拐角处传来说话声。好在南宫鸿反应机敏,转身将阿角揽住,背靠在房檐下的墙后,隐身在了阴影之下。阿角的额头因着那才那下转动,就撞到了南宫鸿结实的胸口,不免有些晕痛,耳边嗡嗡,她便听见两女声好奇地交谈道。
“听说姑爷又要给小姐添堵,这次已经是第五个了,竟然还是欠债抢回来的,现在正关在房里哭得昏天暗地的,姑爷也真是过分!如今小姐肚子都有八个月了,还做这种事,我都看不过眼,也亏小姐能容忍。”
“妳又不是小姐,还是管好自己吧!哪天要是姑爷兴起,把妳也给收了,看妳还在他背后说坏话!”
“哟!这口气!妳是想让他收了妳吧!”
“妳别胡说!”
“好歹姑爷人长得俊,父亲又曾官拜尚书,饱读诗书,能文能武。如不论当着小姐做的那些事,也算是极不错的男子。前年小姐嫁给姑爷的时候,明明两人相敬如宾,恩爱有加。那时姑爷的性子也是极好的,尚书大人遇害后,便成了这般恶劣,真是世间人心难测,哎!”
“妳干嘛叹气?我看着姑爷就不像坏人,说不定姑爷也是有苦衷的,毕竟家门不幸,才寄宿在我们府上,发脾气宣泄也是可能的,说不定再过不久,心情平复了,便也会对小姐如初善待。”
“妳可真把姑爷往好处想,不过就长了张好皮子!我看啊,他就是故意气小姐的,也不知安了什么心......”
两个丫鬟渐渐走远,转进了尽头。随即,气氛不免安静了些,阿角被南宫鸿抵在墙上,侧脸正好贴在他的胸口,耳边便是他强有力的心跳声。感受着自己与他一同的心率跳动,阿角不免喉间滚动:“胡狼,你压得我有些难受!”
“哦!抱歉。”虽是这般说,南宫鸿还是不紧不慢地松开了阿角,低头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就道:“我们走吧!”
“嗯?”见着男子转身朝着一处前进,阿角吃惊:“你怎么往哪里走?”
他转头,眉角轻挑:“人财不两空,不是小娘子的初衷么?”
被南宫鸿一眼瞧出了原本所想,阿角不免窘迫。
“你怎么知道我也要救人了。”
“就妳那性子,能把这张地图画的这般详细,不可能只是为了偷几两钱财吧!可是,还想过一把热血英豪的侠女瘾?”
阿角看着眼前晃了一晃的牛皮地图,又抬眼望着南宫鸿的眉眼弯弯,撇嘴。
虽说屋前石灯与灯笼通亮,又依着月光朗朗,夜间的环境也能明视,却是让两人找了一炷香的时辰。
不能说南宫鸿不会看地图认路,只因这张地图画反了。引得后知后觉的他连连叹气,果然还是不能信了这丫头的脑子构造。
阿角随在其后,见他叹气,不免抱怨:“这房子都长得一样的,我哪知晓!”
不过,好在南宫鸿做杀手时经验丰富,暗中听着几人谈论,便知方向。也仗着南宫鸿的敏捷,两人一路轻松,未被护院察觉,阿角不得不心下感叹,那声“好哥哥”可真没白叫!
这时,见着厢房前有两名护院守着,南宫鸿对着阿角示意上房檐先看清情况,阿角点头,绕到房侧桐树后,抬手抓住树干,回转翻身,几个落点,便跃上了屋顶。眼见那娇小的黑影灵活跳动,南宫鸿轻声笑赞:“好轻功。”
接着,他也跟着她往树后跃上了屋顶。
当两人又趴在屋顶上时,阿角已经迫不及待地扒开了屋上的黑瓦。
就在房里光线射入两人眼目中时,里面已经传来一声女子的冷讽。
“你就是想让我看这一出?”
此时,屋上的二人对望了一下,便又看向屋里,从上面看下去,正好能看见低下床前木屏之外的情景。
对着屏风,红木桌前正坐一身着雪锦纺纱的女子,因他们在正上方,所以并看不清此时她的面貌与现下的神情。只知女子坐着是木质的轮椅,似乎双脚残疾。但见她腹部凸起,显然是那两个丫鬟口中的小姐。
这时,南宫鸿眉头不自然地皱了起来,似乎想到了何事。而,阿角过于专注下面的发生,便错过了他此时的怪异。
下一刻,屏风之后,床帘之内传来一声女子的呻吟,
“公子,痛...慢点...唔.......”
接着便是男子沙哑的低叹。
“还真看不来,妳如此急不可耐!”
“啊......”
就算阿角再笨也知晓木屏风之后的床上发生了何事,毕竟......回头看向南宫鸿,她不是没见着过。那次在野外,她可是听的很清楚,虽说夜色茫茫,还是不由自主地刷红了一张小脸。
感觉阿角的视线向自己扫来,南宫鸿也不回看她,他当然知晓这丫头想起了那件事,当下也不好与她说,这只会添乱。因此,仍依旧不动声色地注视这下面,不理会她赤-裸裸的视线。
半响,里面除了哼哼唧唧的情-欲声,便是白衣女子的呼吸声。也不见那被关押的良家妇女。
阿角收回视线后,不免觉得奇怪。这时,白衣小姐双手把在木轮上,阿角望之,似乎感知到她这一瞬指尖的发白与颤抖。
可,她的声音却出乎意料平静的几乎淡漠:“时候不早了,我也不打扰你休息,你要是想娶她做小妾的话,随君意。”
说完,她已推动着木轮,转往门口而去。
顷刻,床帘下的声响与动静停止。就在白衣小姐要开门出去时,木屏瞬间被踢翻,伴随着一声巨响,男子低喝:“妳就如此?妳不是嫉恶如仇,立誓要杀尽天下贪官污吏么?怎么呢?我这样都不够让妳愤怒和仇恨么?妳到底还有没有心!?”
阿角被这突如其来的发生,吓了一跳,刚见着那男子裸-着身子出现在眼前,就被身旁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捂住了双目:“小孩子不要看,会长针眼的。”
阿角刚想反驳,就听着下面传来女子冰凉的喟叹:“父亲交予你的那些债务,我知不能全敬人意,你开心便好。这女子不过是以身还债,就如那些女子一般,我不会在意。天色也很晚了,我也困了,你想如何都行,我明日会与父亲说清楚,不必忧心。”
女子的冷漠,竟让男子更加地暴戾。阿角刚听见一声瓷器砸碎的声响,就传来男子疯狂吼声:“商桦!不要用妳这张死人的面皮在我面前装着寒若水!妳不配!”
听着那耳熟的名字,阿角显然愣住。这刻,耳边又因传入南宫鸿地叹息:“果真是她。”她已万般的肯定。这白衣小姐竟是失踪了两年的隐庄五音之一——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