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梅隆感到很口渴,舔着嘴唇,动动肩膀,仿佛身体里冒出什么令自己感到不舒服的东西。“感到口渴了,我这有混合鲜榨果汁。我还加了一点盐,这几天你都吃得很清淡,需要补充一点盐分。”卡斯迈递过一只果色杯,里面盛满果汁。卡梅隆表示谢意的点头,果然很可口,几乎一饮而尽。
“陛下,凡事慢慢来,不要急。”卡梅隆心中一动,反问“我急什么了?”“一般来讲,每个人都会有面对心事时习惯反应,可以通过身体的变化体现出来。比如说眼神、肢体动作、冒汗、语气,甚至皮肤紧绷程度等等。我不仅是心理医生,而且也是陛下多年好友啊。还记得小学3年级时果肤农小学和焦卡凰小学的棒球对抗赛吗?你代表焦卡凰,是投手。而我代表果肤农,是击球手。你平时一直水平不错,但面对这样比赛,也难免心急、发怯……不停舔嘴唇,动肩膀……我发现后,就用了点心理暗示,结果那天你代表的焦卡凰输掉比赛。”说起这些往事,卡斯迈眉飞色舞。
“是啊,那时你就有这方面天赋。本来你的观察力就比我细,使我含恨至今。”卡梅隆微笑着,装做看杯子。残留果汁随着杯子倾斜而晃动。心里却想着,难道这也是一种心理暗示吗?糟糕,把他找来也许本就是个错误。也许是对自己的嘲弄——“嗨,你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了如指掌。”不超过一秒就与卡斯迈对视,观察对手最好方式就是坦然的同他对视。
“对了,陛下。通过我所搜集上来的若干材料以及对服侍过王后的侍女的询问——有一条不明确的线索,是否真的有用臣也不敢确定。在3个半月以前,王后去看了罗丹海外作品展后,就总喜欢一个人呆在御花园中逮昆虫。至于具体逮得是什么,没什么人留意。只说要做昆虫标本,可却没人看到过那些标本。”卡斯迈用右手食指戳着太阳穴,回忆着几个贴身侍女的话。“你的意思是——如果没有标本,那王后抓那些昆虫做什么?”卡梅隆也察觉出这里面或许有什么不同寻常处。
卡梅隆当即拍板“我准许你带领王后过去的侍女彻底搜查王后房间,可以地毯式;看看有没有一点蛛丝马迹,我不记得她有提过喜爱昆虫标本。”“是。”卡斯迈刚要行动又被叫住“慢,除了这一点以外,还没有其它可疑处?如果有,一并调查。”
“这个房间现在没人住,可你们依然每天两次打扫。”卡斯迈询问。乔妹儿和湖海芯两个侍女是王后带过来的,是心腹,平时有什么都是由她们操持。两人点头,下意识拉拉裙摆下脚,双腿微蹲。这是一种宫廷礼仪。“我看到衣柜和鞋架依然是满的,都没动是吗?”他又问。“是的,卡斯迈大人。陛下没叫动,一切如故。所有都摆在原先位置没动。”湖海芯作答。“你们跟随王后多久?”他再问。“实际上,我们俩都是孤儿,都是被荷拉大公领养。在我们18岁时自动留下来当侍女,从小就和王后一块玩。她真的是个性格随和、温厚的好人,结果就这么……”这回作答是乔妹儿,眼圈红了,强忍着不敢失态。“那王后的好恶,各种习惯你们自然都了如指掌。她喜爱小动物吗?”卡斯迈习惯速记而不是录音,钢笔不断在本子上飞舞。“是啊,很喜爱。我们已经回答过,殿下突然说要收集昆虫标本都出乎意料。我们也确实有看到准备材料……但却最终什么标本也没看到。”两人对视,互相补充着“真有看到准备常见的毒瓶、三角纸袋、捕网等。我们要帮忙,殿下却不肯,反倒把我们赶开,情绪好象很不稳定。可我们也没多想。每天白天要忙活不下4、5小时,连饭都不吃。”
做昆虫标本却显得神秘,这和常情不符。卡斯迈思考着,笔尖在桌上虚点。“殿下平时最喜爱的莫过于探险,这个陛下也清楚。虽然我们没有跟随,可那应该是刺激、冒险、充满突发性。回来后往往身体疲倦却神采奕奕,还要喋喋不休同别人讲一路风光。如果静下来,又会很娴静捧本小说或是诗歌集。我们都崇拜得不得了,真的只要服侍过殿下的人都会这么认为。”两人的神态确实很庆幸能服侍王后样子,应该不至于说谎。
那这里就有更多问题,第一,如果是出于一时心血来潮,想要做昆虫标本,当然这无可非议,但何以如此神秘?第二,既然是娱乐,但为什么侍女却说其情绪不稳定?第三,如果是为了掩饰,那应该换种更自然的方式,这样岂非更令人起疑?第四,突然有此‘爱好’,是在观看罗丹海外作品展以后,这作品展和昆虫难道有什么关系?
自己只是一名心理医生,只能从心理学角度分析,把杂乱无章的种种情绪理顺,变得合乎逻辑。探究背后所隐藏的秘密。其实,还有诸多疑问,但那就是烂在肚里也不能讲出:第五,自己虽然无法断定荷拉大公是否有谋反之心,但王后的人品素常不可能搞谋杀这种勾当啊?而且,既然和荷拉大公有关怎么又会同那样一个组织搅到一起,她又何以会上其名单,这会不会是有人故布疑阵,转移视线?那又会是谁,要转移什么视线?……如果要分析,那简直一天一夜也说不完。总觉得国王对自己的态度有异,可自己有什么地方引起他的怀疑?难道是那个电话?心里“咯噔”一下,那个该死的电话,为什么偏这个时候打过来?自己可千万不能成为别人的棋子啊。
卡斯迈一想到此,就感到头隐隐做痛,再也无法集中起精神。过了好一会,依然神情恍惚。“大人,您怎么了?”乔妹儿小声问。“啊?”卡斯迈勉强抖擞起精神“我没事,正考虑一些细节。难道只有这件事有异,没有其它?”“噢,还有王后有好几次都很郑重对我们讲要照顾好花瓶。要轻拿轻放,掸时要格外小心。”湖海芯低眉思索一会回答,又看向乔妹儿。她也点头,承认是有这么回事。“哦?”卡斯迈忙问“是什么花瓶?”“殿下原本对古董毫不感兴趣,也谈不上多珍惜。可是,自从展览会归来,就逐渐对各类瓷器倍加爱护,我们轻拿轻放还不免挨骂。后来,殿下干脆要求制作一批仿明朝官窑瓷器,有花瓶、盘子、碗等等过百件。说是仿,但要求的工艺甚高。要我们去最大最全瓷器的古蓝街找最好的工匠,还要请到宫里亲授配方。”
中国盛产瓷器是人所共知,欧洲许多国家都生产带有本国风格的仿制瓷器,其中以被称为“克拉克”的青花瓷器最富盛名。影子王国也受其影响于18世纪中期建立皇家瓷器工厂,当然虽称为“皇家”但逐渐也开拓市场,广为民用。王后所提到是古蓝街上的个人店铺,而不是大规模工厂。而且是瓷器的口、足、流、柄等部位都镶嵌着金属饰物或附加盖等装饰。这也是旧时欧洲的惯用模式,用来保护瓷器并增强观赏性。
为了保护古瓷器,仿制一批倒也无可非议,可王后亲授配方,这就太奇怪了,无非就是需要白釉及青花原料,这早已不是什么秘密,这个什么配方实在蹊跷。“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卡斯迈问。“两个半月以前,也可能多点……可以找王宫备忘录,上面会有外来人员、采购等详细记录。”两人回答。难道是与什么人接头,所以……卡斯迈很快否定这个念头,用这样的方式接头,那脑子也太锈逗,6岁孩子看多了侦破电视剧都知道要坦然处事,这不是空招麻烦吗?那会不会把什么线索藏在这批瓷器中?虽然可能性不大,但现在本也是大海捞针,苦就苦一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