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梅隆此时已到了生死关头,注视着王后一举一动。尽量稳住心神,脸部表情也尽量显出柔和,声音也格外温存。他想尽可能拖延时间,只要时间稍长就能找到对方破绽,同时也要避免激化矛盾,使形势朝向自己有利一面发展。所以,表示屈服的举起双手,很恳切说“王后,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都是夫妻有什么仇不能化解,你的或你家族或你父亲的要求,只要在我权利范围内一定满足。就当什么也没发生,不好吗?”王后的眼中忽闪一丝迷茫,枪头刚要冲下,那迷茫在眼中转瞬即逝,重又变得怨毒。枪比刚才举得更稳,黑洞洞枪口对着他的头。
一只眼眯着,一只眼贴近瞄准镜。要冷静、一定要冷静,会有办法。卡梅隆用这种想法减轻心中恐惧,她还没有动手,不是心存仁慈,而是要在蝙蝠抓向他的瞬间动手,一个“误杀”就可以将她的罪行消灭得一干二净。按照王国法律,在国王没有子嗣也没有指定继承人时突然逝世,将由王后暂时摄政。在3个月内召开国民代表大会,会上选举出新的国王。当然这个国王只能出身于两个家族,一个是王族,另一个是后族。无疑未来的国王只能是荷拉大公。
这场丑恶的政变,竟然发生在夫妻之间,不能不说实在悲哀。所谓恩爱只维持短短几个月,或许这个女人一开始就心怀叵测,一切都是在逢场作戏。想想她的美貌、她的身体、她的令人陶醉的吻……都是多么恶心、肮脏。连地上那条烂鱼骨都不如。卡梅隆义愤填膺,胸膛几乎憋闷得要爆炸。真想撕下她的人皮,看看里面是什么变的。可是,还是要冷静。
一只蝙蝠的利爪竟是先抓在王后脸上,那慑人心魄的脸蛋上被抓出一道“血沟”,殷红的血弥漫了半张脸。她竟然纹丝不动,连手都没抖一下。卡梅隆心下一寒,她简直不是人?!如果不是心中充满了刻骨仇恨就是被魔鬼附体,他的手在抖。但在这个紧要关头,谁先胆怯,性命就先丢掉大半,只要有稍许机会就不能错过。卡梅隆劈手抓住两只蝙蝠,任凭其挣扎在手上拉出血口,鲜血直流。一招东方下沉式投球,一只蝙蝠竟象棒球一样,翻转着飞向王后。同时就地18滚,逼近王后。王后如果先对蝙蝠开火,那么就为卡梅隆赢得时间;倘若矮下枪口,对方在滚动中,很难瞄准。
不料,王后上身姿势不变,下身横劈叉。真不是盖的,这一招就是最优秀的体操运动员也未必能做到。“扑棱棱~”卡梅隆将另一只蝙蝠适时撒手,正好将他的头颈挡住。一声枪响,致命一击被蝙蝠挡住。待开第二枪,卡梅隆已到眼前。他一只手按住枪身,另一只手握成拳状横扫。一下就将王后鼻梁骨打塌,顿时血流如注。即便这样,枪也没撒手,王后拼命争夺,仿佛野兽一般。力量奇大,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女人的力气会这么惊人。只好尽可能用身体压住枪,她连抽几下没成,上嘴就咬。
卡梅隆这一惊非同小可,看来真不是人,活脱就是活尸。慌忙中用一只手掌去拦,“啊!哎呀!”他瞪大眼睛,看着这个女人口中含着一块带血的肉,不相信的看向手掌,伤口深可见骨。自己的肉含在别人嘴里,这种精神打击远远大于伤痛本身。当他意识到她不是“人”而是异类时,几乎丧失斗志。
王后趁机将枪夺回,一脚把他蹬翻。她从容的将枪口对准国王的头,一只眼眯着,一只眼贴近瞄准镜。他无法闭眼,只吐出一句“我不甘心。”一声枪响,但不是王后的枪,而是不远处有人开枪击中其手腕,她只闷哼一声,猎枪落地。形势发生逆转,援兵终于到了。卡梅隆半躺在地上,感觉整个意识都昏沉,直到有人冲过来同王后扭打还迟愣着瞪大双眼。“对不起了,殿下。”一个侍卫用枪托横扫王后头,她应声倒地。
“陛下,还好吗陛下。”几个人把卡梅隆搀扶起来,拍打他身上所粘尘土及蝙蝠粪便。“陛下。”有人大声喊。“啊?”他稍稍定神,但反应还很迟钝。“陛下,您怎么流这么多血啊!天啊。”一帮人簇拥着,争着为卡梅隆处理伤口,小心涂抹药膏,上纱布。还倒出几片止痛药塞进他嘴里,还象伺候BaBy一样喂其喝水。反倒把受伤更重的王后撇在一旁。过了好一会,才有人冲他喊“王后殿下,你如何发落。”那人还想再喊,其口被老怀克掩住“轻声点,陛下受了惊吓。”“陛下。”老怀克声音轻柔“我们陪同您回家。”卡梅隆点头。接着轻声吩咐“赶快给殿下止血包扎,都愣着干什么,如果殿下有什么闪失,都回家吃自己。”
卡梅隆是如何回到城堡,连自己也不清楚。我今天怎么了?我都做了什么?我对王后做了什么吗?王后杀了我吗?……他颠三倒四想着,逻辑混乱。老怀克陪同他来到国王私人卧室——“回忆之卵”。这是卡梅隆9岁时开始设置的房间,同时也是一处密室。当时他自然是王储,不过也是狂热的维京迷。这是个3室套房,自使用时起就不断充入新理念,可以说是卡梅隆一个人时最轻松的休息场所。
套房及用品的设计理念就是高科技、环保低碳、省空间、梦幻、节约人力。当走进房间后,天花板暗隔内会自动降下纯天然水晶吊灯,被设计成维京战船。是按照严格比例200:1,是瘦长的划桨长船。老怀克拿出遥控器,连按几个键。墙壁翻转过来,变身为可触摸液晶显屏。从房屋中央升起一只水晶骷髅头酒柜,里面陈列着各国佳酿。显屏内正在播映《诺曼征服》——是多位油画家所绘制的平面油画海战,用电脑3D技术处理,加上声光效果使其具有史诗性震撼。
老怀克敬了一个英国式军礼(英国王室祖先是维京人)——右手掌紧贴额头(因为没戴檐帽),手心向外翻,同时两腿并拢呈立正姿势。用洪亮的嗓音喊道“英明的司令,您的军队接受检阅。”卡梅隆终于露出笑容“好、好。”“陛下,您来杯酒,精神会好起来。”老怀克倒杯“轩尼诗”恭敬的递给卡梅隆。他接过酒杯,手还有些不稳,猛灌一口。过急呛到,咳出大半口。老怀克连忙过来为其捶背“陛下,您今天受惊,都是下属们不周全。”又过了好一会,卡梅隆思路终于清晰起来。“王后怎么样,在哪?”“殿下脸上伤重些,不过经过包扎,还扎了镇定剂,现在正在休息。”“哦。”他点头,将杯中残酒饮尽。
“你先出去,今晚我不需要服侍。现在好多了,没事。”卡梅隆疲倦的闭上眼睛。老怀克说“给您换轻音乐。”卡梅隆摇头,老怀克退出房间。事情还远没有结束,这是典型的谋杀,而且是政变,是国家头等大事,马虎不得。他辗转反侧、犹豫不决,这件事光是想想就不寒而栗,太可怕了!这说明什么?荷拉大公急于夺权,欲致自己死地而后快。但是,如果想要对其动手,谈何容易。这里不光涉及两大权势家族,也事关王国今后走向,牵一发而动全身。既然对方抢先动手,肯定就有准备,自己万不能做千古罪人。可是,不采取措施,对方的阴谋倘若接踵而来,实在太被动。
卡梅隆合衣而卧,在漆黑环境里却睁大双眼,难以入眠。随着起床铃挣扎着起来,受伤的手按在床单,痛得直咧嘴。当时自己成混沌状态,王后的疯狂使其呆若木鸡,所以反倒不觉多痛。勉强洗漱,喝杯黑咖啡提神。“不好了,陛下。”有名侍女慌张跑来。“什么事,说。”正好没胃口,他将吃食推到一边。“王、王后,是殿下……她疯了!”侍女还没讲完,“你说什么?”他一把抓住其手腕,用力过大留下红指印“王后疯了!”“是啊,陛下。一个小时前就请私人医生看过,现在80里外省立医院的专家已在路上。管家已经吩咐带着最先进仪器,陪同的还有著名精神病学……”侍女还在说着什么,他再没听进一个字,只想着“这会是真的吗?”
又过一小时,几个专家从屋里出来,卡梅隆在客厅接见。几个专家都面色凝重,气氛非常压抑。“有什么尽管讲,我挺得住。”国王说。“是这样,我们共同诊断的结果——当然,还只是第一步,还应该住院做进一步观察:王后殿下,是患有恐惧症,具体讲就是单一恐惧症,应该是遭受蝙蝠袭击因而精神受了刺激。现在正处于急性期,病人最好住院观察。……”几个专家互相补充意见。卡梅隆听完第一感觉是要吐血,她得精神病?我才应该得精神病!几个混蛋胡说八道一气,真气死我!
卡梅隆无可奈何苦笑,自己总不能真臭骂他们一顿,那样太有失身份。“对了,陛下,您能讲讲当时情况吗?越详细越好,这样有利于我们了解病情。”一个专家像模像样拿出数码录音笔。卡梅隆心想,说个屁。只好随便说几句,敷衍过去得了。装做回忆的样子,简单说了情况。渲染了蝙蝠的恐怖,当然最重要的部分坚决省略。“哦,对了。当时是否还发现蛇,可能是黄蛇,或者其它颜色都有可能。王后除了提到蝙蝠,还提到蛇。”卡梅隆感到莫名其妙“蛇?什么蛇,在山上没看见蛇。她真提到?”几个专家互相看几眼,交流意见,也流露出疑惑、不解“陛下,您确定没见到蛇。”“当然,这个还能搞错。”他开始不耐烦,好好一个早晨就这么糟蹋。
王后被强制送往医院,但为了保留王室脸面,没送去精神病院而是省立医院特护室。仅仅只过了不到12小时,卡梅隆接到通知——王后被吓死在病床上,满脸惊恐,仿佛末日降临。“一个王后竟然被吓死?!”他反复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