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诺拉没有找到医生,但是买到了一些布匹,还采了些草药(毕竟兽人的巫医也是在草药的基础上进行医治,所以兽人多少也认识些草药),迦诺拉后悔自己当时没和部落里的巫医好好学医术而是学习了术士之道,不然她也不会为治病而头疼了。
迦诺拉回到旅店,她没敢开门,她怕格兰希尔还没平静,她敲了敲门,没人回答,喊了两声,也没人回答,这时,怀中的尼布嗷嗷叫了起来,声音很急切,很急躁,迦诺拉连忙开锁进门,发现格兰希尔满头鲜血的倒在地上,地上都是血,迦诺拉吓了一跳,尼布更是凄惨的叫了起来,迦诺拉赶忙试了试鼻子,还好有气,迦诺拉把布匹裁成布条,做成简易绷带给格兰希尔包扎起来,又用草药进行了擦拭,默默地念了几个巫医的咒语,但是没有用,毕竟不是专业巫医,迦诺拉把格兰希尔抬到床上,然后安顿好尼布,趴在格兰希尔床前守着,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微妙,如果只是报恩,那也不该是这个感觉啊。
不知不觉到了早上,迦诺拉因为疲倦睡了过去,格兰希尔醒了,他看了看面前的迦诺拉,还有睡着的两个小召唤兽,慢慢起身去找吃的了,吃了点面包后,格兰希尔饱了,“谢天谢地,我不饿了。”格兰希尔感叹道,他怕自己贪婪的魔法渴望再次复发。
格兰希尔下楼,来到红河岸边,他看着岸边的红树,若有所思,他想着自己的童年,那场灾难般的战争,孤独的自己,但丁智者的收养和教导,渐渐的,他哭了,默默流泪,他看着飘落的红树叶,他几乎联想到自己魔法过载爆裂的样子,格兰希尔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年纪轻轻,却摊上这样的命运,格兰希尔内心的疑问和委屈混合着泪水流了下来,格兰希尔捡起一片树叶,折成哨子,吹奏着普瑞托赞歌的节选曲调,他的伤口还在痛,眼泪还在流,但是他不再悲伤,他憧憬美好的生活,他想自由的不被魔法侵蚀的生活。
血流了下来,伤口又破裂了,格兰希尔停止了吹奏,回到了房间。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
“如果命运要和我玩游戏,那我就是高级玩家。”格兰希尔邪魅的一笑,说了这句话。
秋日的太阳依然温暖,风儿依旧喧嚣,可是这个少年的心,不再如初。
终于,红河的船来了,格兰希尔和迦诺拉收拾好行李,带着尼布和尼多,走上了船的甲板。“为什么船来的那么晚?”迦诺拉向船长问道。“这个.因为路上出了点小问题,我们的船.搁浅了。。那个。。”“好,我知道了,给我们安排船舱,我们要休息。”迦诺拉不耐烦的打断了船长的话。“这个.。你们可以住到底仓的客房里,不过.只有一个了,所以.您要和那位法师先生一起住。。”“这用不着你操心,给我们安排好就行了。”迦诺拉挥挥手,带着行李走进了船舱,格兰希尔在甲板上看风景,自从上次之后,他一直魂不守舍。
船上的旅程总是单调的,迦诺拉躺在床上,静静地望着天花板,尼多趴在她的身上,尼布在格兰希尔的床上睡着了,可是格兰希尔仍在船舱的上面走来走去,看似是在散步,但是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迦诺拉睡着了,又不知过了多久,迦诺拉醒了,他看了看旁边的床,发现格兰希尔已经睡下了,望着格兰希尔的脸,迦诺拉心疼了,之前那个富家子弟一样的白净面皮,现在已是黯然神伤憔悴枯黄。“可怕的枷锁折磨着这个可怜孩子的灵魂,他不该承受这一切。”迦诺拉摇了摇头,帮格兰希尔整理好被子,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夜色笼罩,甲板上安静祥和,几台柴油灯在散发微光,平静的船在水上漂流,迦诺拉走到甲板的前方,看着远方的黑夜,默默叹息,她曾经是部落最活泼的兽人,她是所有兽人的开心果,她也是极少数接受了元素之灵的萨满继承者,可是最后却走向了术士的道路,但是仍拥有萨满的长寿(迦诺拉骗了格兰希尔,兽人不长寿,只有接受了元素之灵的萨满继承者和萨满祭司才是长寿的,而这些兽人少之又少),迦诺拉本来拥有美好的童年和回忆,可这一切毁灭于那场末日般的战争,千万生灵涂炭,百万家庭破灭,迦诺拉的母亲下落不明,父亲战死沙场,她仍记得看到父亲尸体从前线抬回来火化的时候,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迦诺拉摸了摸胸口,心在痛,迦诺拉努力不让自己去想。
“这么晚,怎么不睡觉。”迦诺拉听见有人叫她,一回头,看见格兰希尔在她身后,揉着眼睛,“晚上那么冷,你赶紧回去睡觉。”“别管我,我想自己待一会,嗯.没事的,我睡了很久了,你快回去吧。”格兰希尔看了看周围,然后看了看迦诺拉,想说什么,但是欲言又止,最后低下头,默默地回去了。迦诺拉没有看见,格兰希尔偷偷擦掉的眼泪。
晚风吹拂面庞,迦诺拉迎着这微风,轻轻吟唱古老的部落赞歌。
灰色的旅程,灰暗的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