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向诺那日在快餐店门口看见惜若后,他越来越想见到惜若。有时,就连他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那条街,他一个人又去了两次。似乎,躲在某个地方,以猎鹰般的敏锐静静观察一个人,也变成了一种习惯。但内心如气球膨胀起的渴望与思念让他越来越不习惯,甚至不习惯了自己。一向淡定自若,荣辱不惊的向诺,怎么会有遏制不住自己思想的时候呢!
可是,有的人,我们见过一眼,却一辈子记着,像烙印般深深地刻下了痕迹,抹也抹不掉。
惜若,于他就是这样的人。
一个他只见过两次面的女孩,却让他倍感熟悉,亲切。仿佛,他已陪伴着她走过十几个春夏。这样的感觉好奇怪呢!
这日,向诺闲来无事又来到这条街。这次,他决心一定要进店里坐坐,顺便制造个偶遇。他停好摩托车,头盔还没来得及脱下,惜若提着一个大盒子从店里出来。她将盒子绑在在一辆蓝色的女式摩托车的后座上,然后跨在车上,启动引擎朝前开了出去。向诺重新发动摩托车,跟了上去。惜若的摩托车最后停在一家露天旱冰场。惜若拎着盒子走进旱冰场。
“谁叫的外——”她的话到一半,硬生生被卡在喉咙里。
天呐!这是什么状况。
一群高中生模样的男生围着一个男生拳打脚踢。被打的男生,鼻子都流血了,眼睛也肿了起来,让人看了一阵不忍。旱冰场的老板大概是怕惹祸上身,只是坐在一个小房子看了几眼,低下头继续算账。这时,坐在桌球案上的一个烫了黄色头发,穿着时尚,浑身挂满了各种链子的男生,拿着长长的桌球杆,喊了声:“停!”众人这才罢手。男生仰起头,左耳三只银色的小耳环闪闪发光,他用长杆指了指惜若对趴在地上的男生说:“快餐是我订的,你去帮我拿过来。”男生艰难地从地上站起来,缓缓地走到惜若面前,伸出手。那双白皙的手,蹭掉了好多皮,露出鲜红的肌肉。惜若突然觉得胃里有些难受,像打翻了各种调味瓶,在胃里翻搅,发酵,然后慢慢腐蚀着胃黏膜。她不敢看男生的脸,将盒子递过去。男生拿着盒子走到桌球桌前,双手呈上盒子。
“喂,多少钱?”黄头发男生发问道。
惜若不知从哪儿来的勇气,说:“你放过这个男生,东西算我请哥几个消气的。”
黄头发男生戳了面前男生一指,戏谑道:“你女朋友啊!呵呵——”
男生默不作声。黄头发男生又用长杆指了指惜若问:“挺有胆识的嘛!你几岁了?念高几啊?”
“我已经大学毕业了。”
“哦哟,还是大学生呢!本来还想付账来着,可怎么办呢,突然改变主意了,既不想放人也不想付账。大学生姐姐,你赔大了!”
“看你们也是高中生,大家一起玩桌球本来就图个轻松自在,干嘛非得搞的怒气冲天,还伤友情呢!”
“喂,你还是别多管闲事了。女人多管闲事挺讨厌的!”黄头发男生不耐烦地说。
“那男人多管闲事是不是不讨厌?”
一个声音突然从惜若背后传过来。惜若回头一看,原来是向诺。
“是你?”惜若惊喜万分。
向诺走到黄头发男生面前,一米八七的个子在气势上就吓住了男生。他也坐在桌球桌上,拍拍男生肩说:“先把快餐钱付了。”
黄头发男生觉得就这样屈服有失面子,于是跳在地上,口气狂妄:“你算老几,就凭个高,也想唬住哥几个?”
向诺不怒反笑:“你信不信我一只手能撂倒你们十个?”
黄头发男生扭过头对身后的同学说:“他说,一只手要撂倒咱哥几个!”他的话刚落音,向诺伸手将其两手反擒住,轻轻一提,男生稳稳当当地坐在桌球桌上。
“帐,结还是不结?”
“结。”黄头发立即点头。
向诺松开他的手。黄头发男生从裤子口袋里翻出一百块递给向诺,向诺没接,冲惜若招招手。惜若走过来,接过钱,找了四十三块钱给黄头发男生。黄头发男生不敢接。
“接啊!不然人家说我大人欺负小孩呢!”向诺下命令道。
黄头发男生这才接过钱,又地瞄了一眼向诺。
“这样吧,我和你打一局,我要是赢了,你以后可不许带人欺负别的人。你要是赢了,今天的快餐我请客,不过这个男生你还是得放过。都是年轻孩子们,干嘛这么暴力。”惜若对黄头发男生说。
黄头发男生抬起头看着向诺,仿佛在征求意见。向诺忍不住笑了,说:“打吧!我给你们当证人。”
两人猜拳决定谁手杆。惜若胜,首杆进了三颗花球。黄头发男生挥杆不到三次,惜若的黑八也进了。黄头发男生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惜若,明明是一个文弱的女生啊!他丢下杆,心悦诚服地说:“我输了。以后不打架欺负人就是了。”
惜若刚想对黄头发男生说点什么,向诺突然站起来对惜若说:“我们跑!”接着,他拉起惜若的手向旱冰场外跑出去。惜若边跑边回头一看,身后有十几个彪形大汉追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