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郁注意到他用的是“我们”,还在发愣,陆希南拉上她的手,已经朝门外走去。
陆希南开车,温郁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和任何一次不一样,这次,温郁显得很紧张,手在不知不觉中攥的铁紧都浑然没觉。
她只看了陆希南一眼,就侧过脸上看着车窗外,斑斓的霓虹灯从眼前飞快掠过,很绚烂,却也带着点只能在黑暗里才能出现的伤感。
温郁定定看着,忽然就伤感了起来,手被人抓住,他的掌心很大,也很温暖,不像她的,表面上看着很镇定,手心里早渗满冷汗。
“放心吧,有我在,没事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什么内幕都是幌子,她真正的目的,只怕……”陆希南说到这里,忽然就停住了。
温郁觉得自己的脑子真的不够用,至少她看东西,分析事情,永远不会想陆希南那么长远,那么深邃。
陆希南的脸色忽然变的很难看,温郁看他不说,想他自然是有他的道理,也没追问。
郑海燕约的地方还真是特别,既不是咖啡馆,也不是茶室,而是一家位于深巷子里的小餐馆。
温郁除了在下车时,愣了那么一下,很块倒也想明白了,不管是名人还是有钱人,总喜欢彰显自己和一般人的不同,这家小餐馆就外面看着很普通,门口只是悬挂着两只普普通通的红灯笼,其实肯定是内有乾坤。
果然里面奢华的像是皇宫,装修典雅,墙壁上挂满了名画,不远处还能听到溪水的哗哗声。
郑海燕早就来了,却没想到温郁和陆希南会一起出现,心里咯噔了下,不过,她反应也算快,神情自若后和他们打起招呼,“陆贤侄也来了。”
看到他们两个一起出现,郑海燕越发觉得自己的决定是对的。
这么晚了还约温郁出来,还不是因为夏华从刘媛蓉那里带回了最新的消息,知道那个野种被陆希南迷的神魂颠倒,不惜一切代价的要嫁个他。
她忽然觉得还是自己的女儿叫人放心,那个莫轩枫虽然出身差了点,论心计肯定比如陆希南狡猾。
前有陆希南为了温郁拒绝给自己女儿看病,后又有这么晚了,他们还一起出现,这说明什么问题?
明摆着这两个人如报纸上说的那样,如果不是温叶清忽然去世,只怕早结婚了。
在印象中,郑海燕觉得她看到温郁顶多顶多也就两次,可是为什么……她忽然感觉她的眼神好熟悉,冰冰凉凉的似曾在哪里见过。
盯着温郁看了好久,忽然她就想起两个月前的一桩事。
“夏夫人,你想清楚了吗?”杨医生虽然没什么医德,技术却是出了名的好,这也是她通过黑市关系找到他的原因。
看了眼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年轻女人,她冷若冰霜,“我想的很清楚了,杨医生,你开始吧。”
话一说完,她就朝另外相邻那张病床走去,躺在这上面的才是她的稀世珍宝,她的心肝宝贝,其他什么都不重要。
杨医生拿起手术刀,刀尖雪白,在无影灯下,发出簌簌冷光,看在人眼里,如果不是受过专业训练,真的是胆战心惊。
落刀前,他再次问了一遍,“真的不打麻药?”
郑海燕头都没抬,轻轻的抚摸着打好麻药,已经安然入睡的女儿,“不需要。”
杨医生叹了口气,手起刀落,不算大的手术室里,顿时弥漫起浓浓的血腥味。
“夏夫人,不知道你约我来到底要谈什么?”温郁看她的眼睛直勾勾的放在自己身上,眼珠却几乎不转,就知道她在想心事。
心里冷笑,做亏心事了吧,看着似曾相似,心底发憷了吧,不要着急,这才刚刚开始而已,好戏还在后头呢。
郑海燕拉回思绪,对他们两个讪讪然的笑了笑,“你们两个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到时郑阿姨一定送你们一份大礼。”
温郁只觉得她实在是太虚伪了,如果不是陆希南在桌子底下拉着她的一只手,真只怕,一个冲动扬起手边的水杯就朝她波了过去。
陆希南轻笑,“夏夫人你太客气了。”忽然皱了皱眉,“不好意思,我离开一会儿。”
温郁以为他要去上洗手间,就硬着头皮,压抑着满腔怒火,惧恨和郑海燕单独面对面坐着。
郑海燕又仔细打量了她一会儿,忽然想到了另外一双眼睛,手术非常的成功,当然了,结局是一个人生,一个人死。
为了钱财,杨医生的缺德事可干的不少,其中不乏帮一些得了绝症的有钱人去取健康人的器官,但是像眼前这样不打麻药就取,还真是第一次。
床上的人如何能挣扎?手脚全部被困在床栏杆上,又是奄奄一息,只能听到呼进去的,却感觉不到吐出来的气,她是活活的被痛死的。
“夏夫人,这个人,你自己解决吧,我先走了。”
杨医生走后,病房里很快来了两个黑衣人,他们站到郑海燕身边,恭恭敬敬的说:“夫人都准备好了。”
郑海燕只顾目光贪婪的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头都没抬,“去吧,路上注意点,要是泄露一点消息出去,你们就等着跟她一样的下场!”
两个身形高大的黑衣男子应了声,就去抬另外一张床上的人,其实更准确的说是死人,那样不打麻药就直接开膛,现在甚至连缝合都没缝合,怕血液渗出,拉开的口子塞满了棉絮。
“啊!”
两声尖叫同时响起,郑海燕被吓了一跳,转身训斥那两个黑衣男子,“见鬼了?吼成这样!”
“夫……夫人……”其中一个胆子大一点的,只着床上的女人,结结巴巴的说:“你自己看……真的有鬼。”
郑海燕这么多年,在商海上几经浮沉,连像鬼一样的人都不怕,更何况是根本就子虚乌有的鬼,狠狠瞪了退到一边的黑衣人,自己走过去一看。
她也被吓到了,“这……”想到了什么,忙对其中一个黑衣人说,“快,快去叫杨医生进来。”
杨医生进来了,也吓了一跳,以他专业的角度来看,整个手术过程,很痛苦,人虽然看着是只剩下一口气,但是,没到真正死亡的那一刻,她的意识还是存在的,甚至可以说剧痛让她的神智比正常人还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