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你是什么东西,居然敢这么和我女儿说话。”郑海燕声色具厉的插上话,她可真见不得女儿受半分委屈。
温郁慢慢抬起眼,看着护女心切的郑海燕,她只觉得好笑,“夏夫人,麻烦请你弄弄清楚再来指责别人。”
说完这句话,她就大步朝前走去,转身瞬间,她的后背还是绷的铁紧,上辈子她付出真心,全心全意去对待的两个人,却披着人皮是天底下最恶毒的女人,她真是有眼无珠!
深深吸了口气,她才走去护士站问呼吸内科在哪里。
她没想到,在这里会看到陆希南,她走进病房时,陆希南正在和秦管家说话。
一看到她,秦管家立刻说:“大小姐,大姑爷是特地来看我的。”
温郁对他勉强笑了笑,就把手里手里拎的水果放到床头柜上,“秦伯,你好点没?”
这一具身躯残存的记忆告诉她,这个老管家,对温郁一直都很照顾她,没当温叶清出差不在家,刘媛蓉母女欺负她时,总会想法设法保护她,现在,虽然她早非她,但是,这次住院的的确确是因为她,温郁心里很感动。
秦伯咧了咧,笑的很开心,精神也还不错,“大小姐,我没事,人老了就是没用,要是在十年前,吸进去一点废烟,根本不用住院。”
温郁拿出苹果,坐在凳子上给他慢慢削着,“秦伯,你还正当年轻呢,哪里老了。”
一句话,逗得秦管家乐得都快合不拢嘴,“听大小姐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年轻了好多,我又没什么大事,不要在这里陪我了,去忙你们自己的事吧。”
这是个善解人意的老人,知道温郁刚接手温氏,许多人还不服气,不等她把苹果削完,就连声催促。
陆希南今天大概不当班,并没有穿白大褂,草绿色的军装映衬的他整个人越发的高挺,不要说远远看去,就像眼前这么近,温郁都觉得他像棵郁郁葱葱的树,至于数的品种,她还没想好,不过肯定是树中贵族级别的。
退出病房后,温郁思忖片刻,还是对陆希南说了三个字,“谢谢你。”
她不敢确定温瑜放那把火的目的在不在她,却要谢谢他,把自己带走了,不然以她当时昏睡的程度,估计真有危险。
陆希南斜挑起眼角,看着她,“我又救了你一次,你打算怎么报答我?”
在这里遇到夏家母女,温郁的心情真是烦闷到了极点,听到陆希南的调侃,也没想以前那样脸上浮起红晕,或骂他一句,或抛给他一个白眼,她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脚,“你想要我怎么报答你,你说吧。”
“嗯。”陆希南拖长声音,貌似考虑了一会儿才说:“我暂时没想到,要不先欠着吧,等我想到了再告诉你。”
温郁轻轻说了声“好”就转身朝电梯走去,陆希南喊住她,“温郁,你怎么了?”
温郁虽然停下了脚步,却没回头,她正想开口,赵阳跑了过来,好像找了陆希南很多地方,额头上冒着汗珠,气喘吁吁,一看到他,就急匆匆的开口,“陆……陆军医,夏小姐预约了你的号,正在病房等你。”
“夏小姐?”陆希南低声重复了一边,脑海里闪过一个灵光,忽然就明白了什么,大步上前,一把抓住脚步抬起,又要朝前的女人,“跟我来。”
温郁挣扎,她真的不想再看到那对母女,她怕自己控制不住,冲上前就厮打那两个女人的面孔,她更怕自己从冰冷的仪器里看到那颗本是她的,现在却在别人胸腔里跳动的心。
“陆希南,你放开我!”
陆希南一言不发,任她怎么样挣扎,却都没有松开半分。
呼吸内科和心胸外科离的很近,没多久,就到了,赵阳不知道什么情况,只知道陆希南生气了,不敢轻易开口,只能一路小跑在后面。
温郁被感动了,而且感动的稀里哗啦,她觉得自己终于从被男主想着复仇的悲情文,转变成了宠文。
陆希南多巧锐,不需要她开口,已经猜到她肯定是在夏家母女那里受了“委屈”,当然了,这个委屈,还不见得到底是谁受了,管他谁受的,反正只要是陆希南认定是她受了委屈,那就足够了。
陆希南非常非常酷的,也非常非常的帅,拒绝了给夏岚做复查。
要知道,陆希南可是整个心胸外科,医术最精湛的军医,郑海燕显然不想让宝贝女儿失去这个机会,听到他拒绝后,不惜搬出夏陆两家,上上一代人的交情。
哪知,陆希南一听脸色更难看了,干脆拉着温郁的手离开了病房。
陆希南的办公室里,温郁坐在他会客用的沙发上,目光有些呆滞,平日里的尖刺,都成了平和,不,应该说是一种悲戚,又或者是惊惧,她双腿并拢,努力的想把自己再变小一点。
陆希南看着她,并没立刻开口,他倒了杯茶给她,是刚上市场的新茶,漂浮在水里的都是两叶一芽的新茶,味道自然又清又香,她双手捧着茶杯,这才感觉到身体暖和了些。
陆希南坐在她身边,仔细的端详了她好一会儿,才开口,“阿郁,如果你真的相信我,相信我以后都会保护你,就把心里的事,告诉我。”
温郁抬起头,定定看着陆希南,她想起他告诉她的一句话,看一个人,一定要看他的眼睛,所以,她死死的,像一个濒死的人,在盯着最后一点生还的希望。
她看的很清楚,那双深邃到如幽潭的眼眸里,她第一次看的如此清楚,里面除了坦诚,还剩下的只有信任。
抬起一只手,朝他的眼睛摸去,嘴里喃喃自语,“我真的能相信你吗?”
一只温润厚实,掌心干涩温暖的手覆盖到她手上,他的眼睛同样回看着她的眼睛,“可以,你可以相信我,如果你觉得把你的秘密告诉我不公平的话,我可以把我的秘密先告诉你。”
没等温郁回答,陆希南已经慢慢开了口,“我的母亲,你早就知道了,在我很小的时候,因为一次重伤风,引起并发症去世了,其实,关于我不是陆家人的事,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听说了,陆……对不起……”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