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刚才那幕,就赌气似的,拿出面纸,用力擦了擦。
刚走进大堂,她就能感觉的出,和早晨来时完全不一样了,前台看到她,笑的比花还灿烂,“温小姐,中午好。”
温郁对她公式化的点点头,就朝电梯走去。
为了彰显身份,温叶清也有自己的私人电梯,温郁不大习惯,再加上现在还是中午休息时间,用电梯的人本来就少,温郁按下了普通员工用的那部,在按楼层键时才发现在,这里根本不到三十八楼。
反正刚吃好,在三十五楼下后,另外三层,权当锻炼身体。
带着点气喘,刚推开楼梯那道门,就听到一阵吵杂声,那个声音很耳熟,她加快脚步走了过去,果然看到温瑜正在对阻止她进总裁室的秘书破口大骂,“狗眼看人低的东西,也不看看我是谁,连我你都敢拦,是不想在温氏干了吗?”
温郁拧了拧眉,这时快招架不住的秘书也看到了她,“温小姐,这位小姐,一定要进您的办公室。”
温郁对她了然的点点头,走过去,直接问温瑜,“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看到温郁,温瑜这才收回快点到秘书鼻子上的手指,“我来找你!”
“进去再说。”温郁推开了总裁室的门,进去时,又吩咐秘书,“王秘书,麻烦你倒两杯咖啡进来。”
王秘书送来咖啡就退了出去,温郁问温瑜,“找我有什么事?”
大概是骂人骂到口干了,温瑜端起咖啡猛的喝了口,她没注意到这是现泡出来的咖啡,被烫的咋了下舌,“温郁,你不是让我在家里等你的吗?我白等了你好久,你倒还好意思问我找你有什么事!”
温瑜边哈着气边抱怨。
温郁一直在看着她,那份亲子鉴定的报告,在温叶清去世当天,她就拿到了,温瑜还真是温叶清的女儿,也就是这具身躯同父异母的亲妹妹。
“看什么看,快说吧,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温瑜满脸的不耐烦。
“这是爸爸留给你的东西,你拿回去吧。”温郁打开抽屉,把里面的一个文件袋递给她。
这是温叶清在遗嘱里写明东西,如果温瑜真是他的女儿,就把他早准备好的存款和房产给她,至于温氏的股份,他自己看着长大的女儿,非常清楚她有几斤几两,一股都没留给她。
温瑜打开一看,脸色变的有点扭曲,“凭什么?同样是他的女儿,凭什么他就只给我这么一点东西?”
温郁不想再和她多说话,按下内线,“王秘书,麻烦你来送温小姐下去。”
王秘书很快就来了,吸取了刚才的教训,深知这位温家二小姐有多难缠,她身后跟着两个保安。
温瑜走的很不心甘,温郁有一大堆事要去处理,真的没时间去顾及她到底有多不心甘。
江南水乡,历来都是鱼米之乡的富庶之地,谁能想到,这样物产丰富,景色优美的地方还有这样贫瘠的地方。
这一个月来,雨水太过于丰沛,太湖里的水高涨起来不少,看着眼前这栋摇摇晃晃的破旧房子,慕容清迟迟没动一下,湖风吹起他风衣下板,整个人更显萧穆森严。
刚才还晴好的天气,转眼就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身穿黑衣的男子边给他撑起伞,遮挡住风雨,边恭敬地问道:“少爷,要去敲门吗?”
慕容清摇头,“不用,你站在这里等我。”
话说着,他已经从伞下面走出,直朝破旧不堪的房子走去,黑衣男子大惊,正想追上去,却听到慕容清一声厉斥,“不要跟着我。”
慕容清推开摇摇欲坠的木头门,微微弯了弯身才走了进去。
屋子里没开灯,他过了好一会儿,才适应黑暗的光线,鼻子里充盈进的都是腐败霉尘味,有些呛口,他发出一声轻咳。
“谁?是谁来了?”屋子深处,有人发出孱弱的声音,她说的不是普通话,而是当地人的方言。
可能是她的年纪太大,又或者是已经病人膏肓,药石无医,声音涩哑的像是公鸭子,原本动听轻灵的吴侬暖语,听起来很刺耳也很难听。
慕容清没有说话,而是朝说话人的方向走去,李婶眯起眼,强撑起身子看着慢慢朝自己靠近的人影,眼底的疑惑慢慢变成惊讶,到最后已经变成了惊惧,“徐……徐强!”
慕容清勾了勾唇角,面无表情的看着床上离大行之期不远的老妇人,“不,我现在已经不叫徐强,我姓慕容,单名一个清字。”
复姓在现在这个社会已经不多见,联想到十多年前找上门的那个贵妇的穿衣打扮,还有跟在她身后的保镖,李婶已经有点知道他的真正身世,她原来以为只是徐强只是出生豪门,却没想到……背景庞大到那么惊人。
最初的惊惧已经慢慢淡去,没支撑多久,再次跌回床上,所谓的床,不过是几片木板拼出来的,人的分量再怎么轻,落到上面还是发出一声巨响。
“你怎么来了?”李婶看着脏兮兮的天花板,平静开口,大概知道自己离死真的不远了,她忽然就不怕了。
慕容清凭借记忆摸了下墙壁,微弱的灯光并不能赶走屋子里的黑暗,李婶蜷缩在床上,整个人只剩下一副骨头,皮包着骨头,身上盖着一床泛黄发霉的被子。
“她人呢?”
“谁?”李婶颤颤巍巍地抬头看着慕容清。
今天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谁都怪不了,要怪,只能怪她自己,她可忘不了,当年是谁让人给她注射的毒品,更忘不了,那个男孩看她的目光里那凌厉的冷光,还有浓浓的恨意。
十多年过去了,报应终于来了吗?
嘴巴张了张,没能开口,她吊着的一口气,终于哽了下,然后再也没了任何气息。
“少爷,你没事吧?”黑衣男子看慕容清迟迟不出来,心里担心,就壮胆过来一看,没想到刚好看到床上人咽气。
慕容清没开口,只是看着床上的老妇人,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对黑衣人说道:“联系一下殡仪馆,葬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