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忠召哭笑不得地第三次打断他,“钟院长,我还有一个问题,能不能麻烦你把孩子的姓名,年龄,病情告诉我。”
“这个啊。”钟华顿了下,“我倒是要去看一下的,要不过一会儿,我打给你。”
“好的,麻烦你了,钟院长。”
挂完电话,钟华对着电话又嘀咕了两声,“同样是院长,差别咋会这么大呢。”
张忠召不知道是不是听信了外面关于那个孩子是陆希南私生子的谣言,只觉得越看那个孩子越像陆希南。
倒不是说长的有多像,就是那种气质,真的很像,眉宇间那股子拒人千里之外的疏离,真的是一模一样。
他以为自己年纪大了,耳根子软了,也敏感了,才会觉得那个孩子和陆希南像,直到徐小亮想要去抱那个孩子,那个孩子却怎么样都不肯让他碰,他才觉得哪里不对。
宋慕北的话,看着是在义正言辞的堵住悠悠之口,可是,谁知道她那样说,也是为了她自己。
别人是信了,他却没有全信,比那帮年轻人多活了那么多年,绝对不是白活的,女人的心思往往比男人要聪明许多。
钟华很快就回拨了过来,他照着留在护士站的病例,把小墨白的情况都读给了张忠召听,一字不落。
张忠召听到孩子姓费,今年一岁,心里长长松了口气,看样子,真是他多虑了,这个孩子和陆希南没有任何关系,至于这么黏着他,或许只是因为相处的时间长了,又或许是人类求生的本能,让他特别黏对他有救命之恩的陆希南。
然后,就当他说了声谢谢,要挂电话时,钟华又把当时留的病人家属名字给读了出来。
温郁,两个字,就像是惊天巨雷一样落在张忠召的耳膜上。
吧嗒!一声,他很用力的挂上电话,气的胸口上下猛烈起伏,大口喘着粗气,陆希南,你这个混球小子,你为了那个女人,现在连我都开始骗了!
他真的很想把他拉过来,点着他的鼻子狠狠的大骂一顿,在椅子上坐了会,还是忍住了。
他也年轻过,也曾深深的爱过,忽然就有点理解陆希南的心情,只是温郁真的是太让他失望了。
两年前,一声不吭的离开,害陆希南浑浑噩噩的过了两年也就算了,他好不容易要走出来了,她却又出现了。
这次,更离谱了,就当陆希南还为她守身如玉,看到别的女人,连眼皮都不抬一下,她却已经和别人结婚生子了。
现在,更是把有病的孩子扔给了陆希南,她凭什么呀!
毕竟是最有责任心,技术最好,一直当成接班人来培养的学生,张忠召好好想了想后,并没有打算去点破陆希南。
他有的时候,甚至在很自私的想,留这个温郁和别的男人生的孩子在陆希南身边,也许时间长了,就会让陆希南意识到现在的温郁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温郁了。
也许只有这样,当他自己把心结打来了,才会把一切都放下了。
正想着,电话又响了,他接起来,这次不是钟华,而是这两年来才渐渐联络频繁的一个老战友。
这个人正是陆希南的父亲陆峻峰。
发生了那么多的事,老父亲也惨死了,他再也没有脸见自己的儿子,不过,不见归不见,他每个星期都会打电话给张忠召,从他这里听到关于陆希南的消息,算是对自己的一种慰藉。
张忠召心里也正闷的慌,就把陆希南带回一个生病的孩子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了陆峻峰听。
当然了,为了避免陆峻峰和他一样堵的慌,并没提孩子的母亲是温郁这一个看似无关紧要,其实却是整件事最关键的细节。
陆峻峰听完后,一声叹息,“这孩子像他妈妈一样善良。”想起了什么,又说:“老战友啊,希南都二十九岁了,也是时候结婚生孩子了,听你说他这么喜欢那个孩子,说不定,是因为已经到了做父亲的年纪。”
人人都说不管多大的女人,都有母爱的天性,其实,男人一样的,他们也有父爱的天性。
比如陆希南,他明知小墨白不是他的孩子,却依然放在心肝肝上疼着,这就是天性。
“老陆啊,你还记得宋东平家的闺女吗?”张忠召想了想,又说,“就是和你们家希南指腹为婚的那个。”
“我记得,后来因为宋东平他父亲和我父亲政见不和,他们又搬家了,当年的指腹为婚,也就不了了之了。”忽然明白过来,“你的意思是撮合希南和宋东平家的闺女?”
“嗯,我就是这个意思。”似乎已经撮合成功,在举行婚礼了,张忠召眯起眼呵呵笑了。
陆峻峰担忧道:“老张啊,你也先别高兴了,我都好多年没看到宋东平家的闺女了,我记得她和希南同岁的,都二十九了,说不定早结婚了。”
“老东西,你这就不知道了吧,宋家那丫头为了你儿子,从大军区调到我们这个机动师来了,而且啊,她已经倒追了你儿子快一年多了。”
“啊……”陆峻峰发出一声惊叹,“居然有这样的事?”
张忠召调侃好友,“这有什么好惊讶的,谁让你生出这么优秀的儿子,如果我生的也是闺女,也早让闺女倒追了。”
陆峻峰满心苦涩,低声喃喃,“不是因为我,是因为他妈妈那么好,才能有了这么优秀的他。”
关于陆家的事,随着两年前记山的火拼,越南军火王的落网,他也听说了那么一点,知道那是陆峻峰心里的伤疤,忙岔开话题,“你要同意了,我就撮合他们了啊?”
“好啊。”陆峻峰笑了下,“事成那天,我肯定准备份厚礼谢你。”
“老东西,厚礼就不要了,让你儿子快把我肩膀上的担子接过去就行了。”
赵阳是最后一个得到陆希南回来,而且还带着一个,据说极有可能是他私生子的孩子,回来的消息。
现在已经是九月份,这个丫头还有两个月就要退伍了,乘陆希南不在,她就偷偷出去逛街了,一回到部队就听到这样一个消息,惊的眼珠子都差点掉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