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的在门口直打转的刘阿婆看到她,直抹眼角,“小温啊,你可来了。”
温郁来不及停车,随便朝边上一放就冲进了屋子里,“刘阿婆,墨白怎么样了?”
刘阿婆跟在温郁后面朝屋子里走去,“我也不知道啊,吃饭时还好端端的,我给他蒸的蛋羹也吃下去不少,正准备哄他睡午觉,忽然就开始呕吐了,我一摸额头,热的都烫手了,马上就打电话给你了。”
小墨白的情况,哪止发烧那么简单,不大的小身体一直在抽搐,温郁视线越来越模糊,看什么东西都隔着一层水雾。
她拂起衣袖擦了擦,就小心翼翼的抱起孩子,都这个时候了,她还没忘了对刘阿婆道声谢。
刘阿婆边擦着眼角边催促她,“送孩子上医院要紧,真是作孽哟,可怜了这么小的孩子。”
镇医院离她住的地方不远,却也不算近,她当初选这个地方就是怕孩子有个头疼脑热,好第一时间送去医院。
好好照顾,疼爱孩子,这本是一个单亲妈妈,唯一能为孩子做好的事了,结果,就像是印证了她多虑,她的孩子身体一直不怎么好。
感觉到怀里的孩子全身哆嗦,小小的身体,蜷缩成一团,直朝她怀里钻,温郁感觉自己都快站不住了,深深吸了口气,她逼自己用尽全力朝医院跑去。
她告诉自己,跑的不是步,而是她儿子的生命。
被一块小石头绊了一下,脚下一个趔趄,她差点摔到了,紧紧的把孩子护在胸前,眼快就要摔到地上,旁边有人拉住了她。
温郁站稳后,正要朝边上人道谢,却发现那个及时出手拉住她的人是费子健。
“费大哥。”温郁对他露出一个比哭还笑的笑,“谢谢你。”
说着,她就想继续朝前走,费子健却一把接过孩子,“你抱不动了,我帮你吧。”
温郁没有客气,她真的实在是没力气了,如果不是心里最后的念头在支撑着,只怕早就瘫到地上了。
“陆军医,你能来我们医院莅临指导,真是我们医院的荣幸。”镇医院的院长亲自陪在陆希南的身边,点头哈腰,脸上挂的绝对是最标准的,露八颗牙的和国际接轨的微笑。
陆希南怎么会来和B市隔着十万八千里的江南小镇医院,说起来,还真和徐小亮有关。
两年的时间不算长,徐小亮追了很久的女孩终于答应和他交往。
徐小亮很高兴,把这个好消息第一时间就告诉了陆希南,他无父无母,在孤儿园长大,凭自己的本事读书,直到考取军医大学,分配到这家武警医院,社交圈子一直都很小,陆希南是他为数不多,而且最真心对待的一个朋友。
他为人相对要简单些,什么好事坏事都不愿压在心里,陆希南总是他第一个倾诉对象。
陆希南虽然心情不好了两年,听好朋友这样高兴的消息,还是不想扫他兴的恭喜了几声。
陆希南现在真的已经下决心去忘记温郁了,赵阳在整理他的办公桌时,发现被他藏在抽屉医学书里温郁的照片不见了。
她已经知道两年前自己被宋慕北骗了,但是,在怨恨宋慕北误导自己的同时,也暗暗埋怨起了温郁。
如果真的爱,为什么不相信陆军医,而要轻信了其他女人的话,她忘了那样的坏境下,温郁的神经脆弱的就像根早已经腐败的琴弦,只要轻轻一个拨动,就会曲终弦断。
宋慕北在一年前,就正式调任到她们所在的部队,也是这么多年来,第一个行政上的女副团。
官比自己高出那么多,赵阳对她真的是敢怒不敢言了,不过,她一个两年就会退伍的义务兵怕什么,虽然不敢骂她,每次看到宋慕北却也可以不理她,有段时间,弄的宋慕北很没面子。
不过,看在她是陆希南勤务兵的份上,也就自我安慰的没有多计较。
宋慕北很有毅力,这一年多来,不管陆希南如何不待见她,不管他如何不给她面子,依然风雨无阻的每天都会去看陆希南,哪怕说不上一句话,只是陪着他坐一会儿。
渐渐的,不仅整个武警医院,就连整个武警部队都知道他们那好看能干的女副团长,在光明正大的追求陆希南。
被这样个背景强硬,自身条件又很好的女人倒追,对许多来男人来说,那是祖坟冒青烟,八辈子修来的好福气。
可是,有个男人却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在让多少女人松了口气的同时,又不知道让多少男人想把他约出来揍一顿。
当然了,具体约出来后,到底是谁揍谁,那还不一定。
鉴于,陆希南不仅手术刀拿的娴熟,连部队的格斗也是蝉联了好多年的第一,这个决定,有许多人构思过,却没有一个真正付诸过行动。
话题扯远了,刚才说到陆希南出现在江南小镇的医院,其实和徐小亮有关。
徐小亮不是谈了个女朋友嘛,而且是花了将近三年才追来的,自然是放在心尖尖上疼着宠着,万般小心的伺候着,唯恐惹那个女孩子半分的不痛快。
偏偏当他的女朋友提出要带他回家吃饭,顺便见见父母时,张忠召派他去江南出差,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无非就是武警医院作为全国医术顶级的三甲医院,象征性的去地方小医院提点一下。
徐小亮生怕自己一个婉言决绝,让女朋友觉得他不够爱她,不够重视她,从而断了情丝,又不敢违抗张忠召的命令,就咬咬牙去找陆希南帮忙了。
刚好陆希南这个星期没有手术安排,闲着又容易胡思乱想,就去找张忠召主动请缨去江南了。
对他忽然想去江南,张忠召有点意外,印象中,除了每年陆希南母亲的忌日,他是不大愿意离开B市的。
转念一想,以为被自己上次一通臭骂,他想开了,于是点头欣然同意了,并且拍拍他肩膀,自以为是地说:“去散散心也好,等回来,我要看到两年前那个陆希南又回来了。”
顿了顿,又语重心长,“希南啊,你看看我都老成什么样了,你真忍心看我还站在手术台边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