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丁浩然称为大发的小弟,正是他最得力的小弟,听老大当着一帮小菜鸟的面,这样调侃他,脸一下就红了,小声嗫嚅,“大哥,这不怪我妈,是我妈生我的时候,我爸刚好在打麻将,又摸到了一张发,他懒得动脑筋,就给我起了大发。”
他挠挠头,干笑两声,“呵呵……其实听多了也不难听啊,大发,大发,大家一起发财。多好的寓意。”
目光状似很无意的朝徐文斌扫去,徐文斌看到他的目光,刚想说两句敷衍的好话,伴随着一声巨响的摔门声,楼梯上已经传来了脚步声。
所有的人,不管是丁浩然,大发,徐文斌,还是站在他身后,排成一列等着被丁浩然那只大鸟接见的菜鸟,齐刷刷地都朝楼梯看去。
“低头!”一声厉呵在小菜鸟的耳边响起。
随着徐文斌的一句话,跟他来的小弟们,条件反射的,都低下了头。
“丁哥,您的飞鸾翔凤之姿,我们已经瞻仰过了,小弟们先行告退了。”徐文斌勉强还算镇定,声音里却带着不易察觉的轻颤。
自己跟着混吃混喝的大哥开口了,小菜鸟们都低着头,鱼贯退出。
就当徐文斌低着头,也打算退出去,丁浩然喊住了他,“你等会再走。”
丁浩然发话了,就算借徐文斌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再动一步,僵硬在原地,侧着耳朵听楼梯上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那人的气场实在太大,只看了一眼,徐文斌就始终低着头,不敢再看第二眼。
丁浩然看出了倪端,问徐文斌,“你认识他?”
这个他,显然指的就是已经走下楼,出现在客厅里的风白羽。
徐文斌紧张的咽了咽口水,“丁大哥,那个……我……他……”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句完整的话,最后,一咬牙,心一横,抬头朝客厅中央的男子看去,“他和我认识的一个人长的非常像,但是我敢肯定,他肯定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人。”
“哦。”丁浩然单手端着下巴,似笑非笑地扬了扬眉,“真有这样的事?”
“是真的,那个人我虽然和他说不上,有什么大交情,却也接触过几次。”再次看了不远处的男子一眼,“真的很像,如果不是知道那个人躺在医院里,真的会以为两个人是同一个人。”
丁浩然是个靠拳头打天下的人,相对来说,头脑也比较简单些,这段时间,为了那批货,他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风白羽身上,对外面的事,还真的不大了解。
正想着怎么利用徐文斌,冷不防,那个始终没开口的男人忽然问徐文斌,“他死了吗?”
徐文斌愣了下,明白过来后,马上实话实说,“没有,不过,我听说两条腿已经废了,后半辈子都只能坐在轮椅上了。”
丁浩然听的一头雾水,“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风白羽朝丁浩然看去,一直放在背在身后的手,朝他伸了过去。
丁浩然看到他手上拿的是一沓报纸,不由得笑了,“风白羽,我们虽然没真正的见过面,打交道的次数却不算少了吧,你明知道我大字不识几个,还拿这些文绉绉的东西给我看干嘛呢。”
风白羽脸色平静,却坚持着递报纸的动作,“你不是想知道我们在说什么吗?看了就知道了。”
丁浩然接过报纸,只看了个标题,就连连皱眉,手一扬,把报纸扔给了边上的大发,“大发,你读给我听。”
徐文斌嘴角微微抽了抽,外界传闻丁浩然,除了自己的名字,大字不识几个,看样子,传闻还真不假。
小发一拿到报纸,就清清嗓子,开始高声朗读,看这架势,就知道,干这种事,早不是一次两次。
“关于陆兴达被杀一案……”
读着读着,小发的声音不但尖,还渲染上了惊诧,到最后,语速彻底不连贯了,等勉强读完,丁浩然也愣住了。
他起身看着风白羽,眼睛瞪的圆溜,“你居然是陆兴达的孙子!还把他给杀了!”
风白羽脸色平静的像没有任何水纹的湖面,他站在客厅的正中央,阳光刚好从窗户溜进来,落在他身上,远远看去,整个人飘飘如嫡仙。
他正视上丁浩然的眼睛,“我是他的孙子,而他……”话顿下,朝矗在边上,很想退下,没有命令又不敢擅自离开的徐文斌看去。
丁浩然明白他的意思,也瞥了徐文斌一眼,不以为然地说:“这是我的人,你放心说吧。”
风白羽收回目光,顺了顺气,才说:“报纸上说的大差不差,陆兴达的确是我让人去杀的,那张照片也是我让人去爆料的,只为让自己金蝉脱壳,却没想到……”
可能说的太快,牵动到了伤口,他皱紧眉头,捂住胸口,额头上有密密麻麻的汗珠渗出。
徐文斌见状,忙跳出自己的手帕递给他,“干净的,您将就着用。”
风白羽接过手帕,擦了擦汗,才又说:“我没想到,我里面有人起了反心,还真对准我胸口打了一枪!如果不是丁老弟,我这次……可能就真的挂了。”
丁浩然听着他那声“丁老弟”心里百般的不乐意,徐文斌说的对,他们黑道上有个规矩,从来不以年龄论资排辈,他们讲的是实力。
纵观各个方面,风白羽的确都比他强,甚至还知道利用娱乐公司作为掩盖,但是,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的白羽会,随着风白羽已死的消息,被警方公布出来,早树倒猢狲散了。
这样一个没有了兄弟,又已经“被死掉”的人,怎么还能和他相比。
如果不是为了那批货,丁浩然真的立马就翻脸了,忍了忍,忽略掉那声对他来说是耻辱的“丁老弟”,满连堆笑的说:“白羽兄,看你说的什么话,既然是兄弟,还客气什么。”
风白羽也爽朗大笑,心情似乎比刚才好了很多,走到沙发边坐了下去,“既然你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我也厚着脸皮有个不情之请。”
“白兄,瞧你这话说的。”丁浩然笑着坐到风白羽身边,“有什么事,你就直接开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