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白羽坚持没用麻药的弊端很快出现了,痛到脱力了,他甚至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把他转到部队医院是张忠召的意思,只要他想假冒陆希南一天,那么他就必须听他的话一天,所以并对小查的自责并没多说什么,直接问起另外一件事,“王军那里有消息了吗?”
小查朝四周看了看,然后才凑到他耳边,“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不该开口的人,永远也开不了口,不该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也早去了另外一个地方!”
给风白羽做手术的医生和护士,要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成为哑巴,四肢尽废,至于陆希南,早葬身鱼腹了。
风白羽这才缓缓的吁出口气,缓缓闭上眼睛,有气无力的对他说道:“这些年,辛苦你了,钱我已经存进你户头了,你去查一下。”
小查大吃一惊,“风少!”
风白羽朝他挥挥手,“不要说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们兄弟的缘分,也就只能到这里了。”
小查不知道哪来的勇气,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敢质问病床上的人,目光渗透着难以置信“风少,就为了那个女人,你放弃了经营了这么多年的东西,值得吗?”
没有了那重身份的庇护,一旦让人知道了他就是风白羽,招来的岂止是杀身之祸。
上个月在火拼中,才把越南军火王的独子打死了,真的很难想象,一旦让人知道风白羽其实是个连腿都没有的人,后果……小查手脚冰凉,不敢再想下去。
病床上的人再次睁开眼睛,他的脸有一般躲在阴影里,忽暗不明,让人看的不是很清楚,嘴角斜起,算是笑了,“打死独眼南儿子的风白羽不是因为内杠,葬身海底了吗?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多少年了,自从在纽约街头无意碰到,相互帮忙打趴下了六个白种流氓,到现在,两个人从来没有分开过,现在为了一个女人,风白羽却要和他分道扬镳,抛开以前的种种,从此陌路,说心里不难过,那绝对是假的。
他想开口挽回,却知道这个男人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再次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却是没再开口,退了出去。
B市公安局刑侦大队的警员们都有些吃不消了,陆兴达的案子还丝毫没头绪,正指望着法医最后的鉴定结果能帮上什么忙,却又发生了一件大案子。
这些年来,一直很猖獗,却苦于没有任何证据,又活着是行踪不定的黑帮……白羽会,在B市和另外一个黑帮火拼了,据安插在内部的线人说,白羽会的老大,被击中心脏,掉到海里去了。
刑侦大队的人手真的不够了,最后,局长下令,让其他部门的人,暂时都放下手里的活,全力支援刑侦大队去。
周为民真是喜半参忧,喜的是全国那么多警察局,想要抓捕的白羽会在他地盘上出事了,忧的是,如果线人消息的够准,白羽会的头风白羽真的中枪掉海里了,抓到几个虾兵蟹将,也真没什么意思。
B市唯一的一座山,已经被人出资买下来一半,这样能买起半座山的人,肯定非一般人,事实上,这个人,还真不是一般人,他可不就是最近几年,在黑道上都能横着走的白羽会的风白羽吗?
“大哥,你说他什么时候会醒过来?”有个小弟模样的人,看着床上昏迷了一天一夜的人,显然已经很不耐烦。
站在床边的男人,准确的说是肤质偏黑的年轻男人,脸上倒是没有一丝的不耐烦,“急什么呀,时候一到,他自然会醒过来的。”
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那个小弟擦了擦额头,又说:“老大,越南军火王那边已经下了追杀令,我们……这样把他救下来,会不会不妥啊?”
话说完,他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下老大的脸色,生怕自己说错一个字。
那人没有生气,而是掏出烟,把一根叼到嘴上,小弟走上前,很殷勤的替他点上,似乎看大哥听进自己的话了,他胆子不由大了起来,“大哥,虽然这个风白羽手里有货,但是,独眼南我们也不好轻易得罪。”
男人不悦了,弹弹烟灰,斜睨了小弟一眼,“听你的意思是,我很怕独眼南喽?”
“不,不,大哥,我不是这个意思。”小弟吓的连连摆手,“我只是觉得既然风白羽落到咱们手里了,而独眼南又在找他,倒不如……”
他犹豫了下,没有继续说下去,大哥虽然不是正道上的人,但是也是讲原则的。
男人用力吸了口烟,过了很久,才说:“小杰,我们缺武器吗?”
被称为小杰的小弟用力摇了摇头,“当然不缺,不是吹牛,咱们的武器,不管是黑道还是白道,都是世界上最精良的了!”
说的是事实,小杰话语里全然都是洋洋得意。
男人用力敲了下他的头,“这不就得了吗嘛,既然我们已经有最了顶级的武器,还要怕独眼南个屁啊,想当年,我刚出道时,想去问他买一批枪,那王八蛋可没少刁难我,现在,我不要枪了,他倒来巴结我了,我还要理他个屁啊,现在我要货!而风白羽手里刚好有我的货,不然我干嘛要救他下来!”
小弟似懂非懂的哦了声,没在房间里多停留,就退出去了。
当房间里只剩下他和躺在床上的人,丁浩然把烟扔在地板上,然后狠狠的用脚碾灭。
“风白羽,你这条命是我救下来的,最好快点给我醒过来!”他恶狠狠的说完,发现床上人依然没有任何反应,大步冲到床边,一把掀开被子,本来很想用力摇攥着床上人,看他是不是在装睡。
但是,当看到他左胸口缠的厚厚的绷带,冷哼一声,还是把被子替他盖上,然后转身出门了。
丁浩然是带着怒气摔门而出的,砰一声,铁质的门框发出刺耳的声音,几乎快要把人的耳朵震聋。
床上人,两排紧闭的长睫微微颤动着,他似乎也在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睛。
不知不觉中,两个长相一模一样的人,已经身份互改,有人是为了一己私欲,而有人却是为了正义,为了肩膀上扛的义务和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