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希南的确是个会享受的主,要知道今天他今天包下的烛光晚餐的地方,平时要提前一个星期,都不一定能订到位置,陆希南却是把整间餐厅都包了下来,足见他多有本事。
温郁不大喜欢吃牛排,陆希南知道她不喜欢吃的绝大一部分原因是觉得切起来麻烦,所以,鲜美多汁的Filet一上来后,陆希南帮她很细心的分成了小块,“乘热吃吧。”
有个男人,而且还是个无论长相还是身世都卓然不凡的男人,肯放低身姿为自己做这些,任何一个女人都会感动,温郁就是一个俗人,她也被感动了。
餐厅里放着一首很轻缓的英文歌The-One-You-Love,温郁曾经听过,很喜欢这首歌的曲调,身心一舒适,胃口也好了起来。
放在包里的手机却在这时响了,她很不好意思的对陆希南说了声,就掏出手机,是王秘书打来的,理论上来说,现在是下班时间,王秘书是不可能打电话给她的,除非……她真的有非常着急的公事找她。
果然,她才按下接听键,王秘书的声音就火急火燎的传了过来,“温总,真是对不起,我忘了国土局局长约你晚上吃饭……”
王秘书也是刚刚想起,在连声道完歉就开始不断自责,温郁打断她,“没关系的。”顿了顿又说:“你有他电话吗?要不这样,我来和他解释一下。”
把电话报给温郁后,王秘书就如得到大赦令似的挂了电话。
B市国土局的局长,温郁听王秘书不止提到过一次,据说,这个人真称得上是真正的年轻有为,谁能猜到三十岁不到,已经是正科级干部。
温氏这些年来,已经慢慢涉足到房地产行业,和国土局的关系显得很微妙,尤其是温叶清把城南那块地竞标回来后,关系显得更为重要,展览馆能不能顺利建成,从某种程度上来看,其实国土局起着很大的作用。
本来王秘书已经给她安排好了一次见面,却被她临时推掉了,这次,是国土局新上任的局长主动约她,如果再不去真的显得太不给面子了,只怕,以后有些事,还真不好办。
陆希南就坐在她对面,大概是听到王秘书的话了,看她的目光半是幽怨,半是委屈,温郁最见不得他这样的眼光,左右斟酌了下,决定先打电话给那个新上任的国土局局长探探口风,毕竟这么晚了,要再见面也不大合适。
美好的意境被破坏了一次,温郁真的不想再破坏第二次,于是拿着手机找了个上洗手间的借口,就躲到洗手间里去打电话。
“你好,慕容清。”电话那头传来自报姓名的声音,嗓音不高不低,是个带着点磁性的男中音。
这样清润好听的声音,在还没看到他本人前,毫无疑问,已经给他加了不少分。
毕竟是个官啊,温郁只是个商人,而且是斗不过官的商人,和他的松弛相比,温郁的声音绷得有些紧,“慕容局长您好,我叫温郁,是温氏股份有限公司现任的总裁。”
温郁一口气自我介绍完,本以为电话那头的人怎么也会客套几句,哪里知道,一片安静,空气就像被凝滞冻结住了,死一样的沉寂。
温郁摸摸下巴,确定自己用的形容词对不对,会不会是那头人不屑和自己这样爽约的商人打电话,已经挂了电话。
凝神再仔细听了会,没挂啊,耳边还能听到人呼吸的声音,虽然很轻很轻,她却百分之百的敢肯定那个叫慕容清的国土局局长并没有挂电话。
他这样一直不开口,温郁不免觉得有点尴尬,暗暗紧了紧嗓子,正要开口,那头人却说:“小郁,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那熟悉的口气,还有那声熟人才能叫出的“小郁”,让温郁呆若木鸡,仿佛被惊天骇雷劈中,脑子里一片空白,已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过了好一会儿,等她稍微恢复正常一点,又小心翼翼的问:“慕容局长,您认识我啊?”
慕容清的声音忽然就沉了下去,“小郁,难道我换了个名字你就不认识我了吗?”
这是什么跟什么呀?温郁只当是这具身体本来惹下的桃花债,又敷衍了两句,确定好明天见面的时间,那头人才心满意足的挂了电话,她却是忐忑不安。
温郁走出洗手间,本以为陆希南会等的很心烦,他却没有,看到她回来,而是嘴角含笑着看着她,“这个马卡龙是刚烤好的,快吃吧。”
温郁忽然就觉得有点心虚,哦了声,就低下头飞快的吃着。
她以为陆希南会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结果,直到买单他也没问,温郁心头就有点难过了,一走出餐厅,她就甩开陆希南的手,气嘟嘟的说:“陆希南,我发现了,其实你一点都不爱我。”
她自己不知道,她是多么难得才会露出小女儿才有的娇媚,陆希南喜欢的不得了,笑着又牵上她的手,“这话怎么说呢?油条,你老公可是最爱你的。”
抓上她的手,放到自己胸口,柔声道:“我会把你放在这里,妥善安放,细心保存。免你惊,免你苦,免你四下流离,免你无枝可依……”
温郁鼻子一酸,心里感动的像是刚喝过碳酸饮料,直在冒泡,嘴上却还强硬着,“那你刚才为什么不问我怎么去洗手间那么久?”
陆希南看了她一眼,忽然就哈哈大笑起来,一只手始终牵着她的手,另外一只手却轻轻的捏了捏她的鼻尖,“傻丫头,我这叫尊重你,难不成,你喜欢我连你去洗手间几分钟都管啊?”
爱你就是相信你,就是给你足够的自由,温郁脑海里忽然闪过这样一句话,觉得自己又侨情了,她脸一下子又红了,低下头,低声喃喃,“那倒不是,我总感觉我们这样恋爱少了点什么?”
上辈子又没真正谈过恋爱,这辈子一睁开眼就已经和陆希南睡在一张床上,她怎么去和别人谈恋爱。
陆希南把她搂进怀里,醇厚的仿佛陈年佳酿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傻丫头,我知道少的东西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