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曾经说过,我的命运就是一盘被人掌控的棋局,我只是其中的一颗棋子。
曾几何时,对师父的说法我只是一笑置之,等到我真正明白过来时我已经在这棋局里走了很远。以前我想,没有人是能被栓得住的,人生顺其自然,什么都会发生,不是谁把它框定好的。但如果连你的的出生都是一场策划已久的阴谋,那你的人生又如何?
一九七二年,在云南一个偏远的山村里,一对平均年龄已过五十的夫妻老年得子,是个男孩,让村里人惊讶的是这孩子在他母亲肚子里足足住了有一年。孩子他爹叫邹承兴,母亲叫袁妮,为了生这孩子可没少折腾。这老年得子本是件喜事,但那孩子出生还没五天,邹承兴夫妻双双被关进村里牛棚。众所周知,那个年代牛棚里关的都是些有资产阶级成分或者意识的人,再或是宣扬牛鬼蛇神之类的人。而让邹承兴夫妇进牛棚的原因正是他们不顾自身身份,大肆在家中搞迷信活动。
令人感到愤慨的是,揭举这对夫妇搞迷信活动的人正是他们的亲生女儿邹文文。这邹文文在村里闹斗争是一把手,是村里的妇女主任,因为父母生自己亲弟弟时请了先生来算命,那先生说这孩子与众不同,比常人多了一魂一魄,生出来铁定是个不正常的孩子。还在家里跳大神。孩子刚出生那邹文文就把自己父母给检举了。
那个给邹家办事的先生自然也没逃过关牛棚的厄运。游街,反思会之类活动的更是家常便饭。但那先生偏偏要把自己算命的一套行书与科学联系起来,说自己卜卦的依据是自然演化的规律系统化的一种表现。最终这先生被鞭子抽死在县人民公社的广场上。
邹承兴夫妇被关了五个月,本来是只关一个月的,给反省反省,没想到那邹文文说自己父母顽固,不关足五个月根本不行。就这样,邹承兴五个月后从牛棚里出来时,已经是胡子拉碴,五十岁的男人俨然成了一个七十岁的老头。而邹承兴的妻子没挺过来,在牛棚里先是发高烧,而后又染了鼠疫不治身亡。
邹承兴出来后没有去找女儿讨说法,而是先去打听自己小儿子的下落。村里人给了他一个能让她去见自己妻子的回复:在邹承兴进牛棚后没一星期,这孩子就给邹文文丢后山祖坟里了。邹承兴失望至极,后山祖坟那常有豺狼出没,恐怕这孩子早就成了那些豺狼的腹中餐。退一万步讲,这孩子要是没被吃掉,也有饿死冻死的命运。
邹承兴本是个文人学者,当年邹文文为了响应国家号召,要下乡当知青,使这一家子举家搬到乡下来。整个家为这一个女儿颠沛流离,如今又被女儿弄得个家破人亡的惨景。邹承兴自己给妻子修了坐坟,完事后在自家祖坟旁的一棵树上吊死,临死前写下了一行遗书,说是做鬼也不会放过那邹文文,并且不许那邹文文到自己母亲坟前祭拜。
其实那孩子还没死,而是被邹文文抱给一个城里的大官了,那个当官的位高权重,但苦于膝下无子。邹文文只当是巴结权贵,能让自己这革命闹得更火热点,前途更旺盛,却怎么也料不到那当官的要孩子的真正用意:练鬼!
原来那孩子却真是比人多得一魂一魄,刚出生时不哭不闹,人都说这种孩子不好养活。那个当官的姓谢,单名一个心子。这谢心却是抓找了机会,歪打正着的遇到邹文文送着她弟弟来巴结他,自己一算,正是自己苦寻多年的四魂八魄命。而那谢心的真实是身份却是个巫师。早些年跟着一个歪道士习了诸般邪法,自己又找了古代邪书学了邪术,使了手段当上了高官。乱世出邪魔,这谢心练的是以人的魂魄为引,养成恶鬼,赚取阳寿,还能差鬼办事。这巫师的手法其实恶毒不已,从自己入官以来,死在他手下的婴孩已经不可胜数。
这孩子虽说命苦,出生没一个月命运就被一个巫师捏在手里,但被鞭子抽死的那个先生终究还是快了一步,他先算出这孩子的四魂八魄命,也知道这孩子的命运归咎,便耗尽自己一生所学,把多余的一魂一魄封印在这孩子体内,如果不是谢心在这孩子出生还没一个月就找到了他,量他也是算不出这孩子的四魂八魄命的,只是那时封印刚好奏效。
那巫师手段没有得逞,恨得牙痒痒之余,也酝酿出一个改变这个孩子一生的阴谋。原来那封印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退去,最迟不过二十五年。这四魂八魄命百年难遇,这巫师也甘于等着二十五年,因为那巫师的最终目的是长生不死。
这谢心扮作一个苦命的人,抱着这孩子游走乡下,只为寻一个能让这孩子安生立命的地方,几番辗转,把孩子丢在人家门口几次,才被一家姓王的给抱了去。
这谢心也不是什么吃素的主,晓得这孩子的命格时刻变化着,与常人的不同。将来这孩子长大了,靠自己的一番行术是算不出这孩子是谁的。于是谢心在那孩子天灵盖那注上了一个印记,这打印记不是易事,因为不能把这孩子当小鬼来对待,这印记是能阻了一个人的灵惠的,轻易会让有道行的人识出是其一,万一这孩子年少因此早夭是其二。谢心为此废了自己一只养了足足十年的小鬼。
谢心邪术里有一招,以镜练鬼,在镜里种下魂引,再把这镜子流传出去,久而久之,这镜子练出镜灵,就能吸食女子的元气,却与魂魄无关,所以害死之人皆像正常死亡,也不会有人起疑心。
这练鬼镜的一大特点就是它能按照操纵者的意愿去祸害人。谢心自然为那孩子特制了一面练鬼镜,魂引便是那个为了注入印记牺牲了的小鬼的残魂。对于这个孩子,便是一套精密无比的追踪仪器。
一切皆流,一切皆便,天下万物以“易”为主。有时候你看的到,却改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