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儿会出现在教学楼前等我,还是头一次。她一般很少打扰我的上课时间。而我也不希望她在这么多的是男生出没的地方出现,更有一点,我害怕她找不到我。她在人流中焦急的张望着,目光终于落在了抱着书站立不动的我身上。我深吸一口气,靠近她欣慰的笑脸。“我想跟大哥一起吃午饭。”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吧?
买好饭菜,落座后,我狼吞虎咽的吃,她却只是怔怔地望着我。“怎么了?”我问。
“大哥,我是不是很自私?”一上来就自我检讨,定有内情啊!
“谁对你说了什么?”
“没有!”她咬着唇。
“你听到了什么?”
“没有!”声音变小,明显的底气不足。
“没有?”我挑眉,“风儿,你对大哥的心已经变了,是吗?”
“啊?没有啊!怎么会!”她急急的争辩,“只要大哥不变心,我的心是永远都不会变的!”
“真的?”
“嗯!当然!大哥为什么这样问?”
“傻瓜!我是你大哥,不是老虎!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需要吞吞吐吐吗?你在怕什么?”
“我怕大哥会生气,会不开心!”
“你这个样子见外,我才会生气呢!”
“哦!那个——好吧!有!的确有事!”我就知道!她要是具备说谎的能力那就不是风儿了。
“什么事?”
“班长她向我道歉了。”
“不情不愿恨上加恨的道歉?”以我对祖元的了解,就算是意外遭受了问天的巴掌,也绝不会轻易投降的,那种人的良心一般很难被发掘出来。
“不管怎么样,她反正是道歉了。并且,今天上午,辅导员找了我,学生处处长找了我,还有学生会主席也找了我,他们……”
“他们找你?”我决定将饭先放一边,因为刚刚听到的消息似乎夺走了我的胃口。“让你当说客,劝我接受那个职位?”
“嗯!应该就是这个意思吧!大哥,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干涉你的,那样是不对的。我太胆小,总是怕这怕那。先前不让大哥接手,是因为,一旦大哥干好了,会找来很多人的嫉妒,‘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而一旦干不好,所有的过错都会推到大哥身上,恶语攻击。无论是哪一种,我都不要。我不想大哥受到伤害,任何伤害都不要。”
“傻瓜!我是你大哥!你忘了吗?大哥是用来信任的!”我是男人,一个经历了太多的伤害从而产生了超强免疫力的男人。没有什么可以伤到我,除非伤及她,她是我现在唯一的软肋。她的担心对于一个有足够能力承受的男子汉来说纯属多余,但是我喜欢,喜欢她想要保护我的感觉。那不是一种畏畏缩缩的胆小怕事,而是来自女子体内最温贴的柔情,也正是我从小到大所欠缺的。
“对呀!所以我就想明白了。‘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大哥只管干自己喜欢的事就好了。我相信,大哥会处理好一切的。”
“可是,我并不喜欢那个职位。”
“啊?真的吗?那怎么办?”她一脸苦恼的看着我。
“他们没用什么方式恐吓你吧?”
“没!没有!”
“那就吃饭!”
“可是……可是,我答应了他们呀!”
“什么?”
“做通大哥的思想工作呀!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没关系!你是女孩子,不是君子。所以,对于他们的说辞,你只管当耳旁风就好了。饭菜凉了,赶紧吃吧!”
“大哥!”她的目光伸向我的身后。管他背后是谁,本人都没有回头的意思。无聊!动用了三班人马为难一个小女生,于心何忍?我就那么值钱?一边一个落座,我没有理,只是往风儿饭盒里夹她喜欢吃的菜,顺手将她不沾边的肥肉牵过来。
“老大!你精力还真是旺盛。陪了我妈一晚,白天还照常上课。小学姐,看好你的饭,有营养的都被老大偷吃了。”隗才说。
“不是的!大哥在帮我的忙。”风儿为我争辩,“我的胃对肉的消化能力有限。再说,我也需要减肥。”
“减肥?”隗才皱了眉头,“你都快弱柳扶风了,还减肥!”
“你怎么跟大哥一个鼻孔出气呀!我都胖成什么样了,再胖下去,就成小肥猪了。”风儿撅了嘴巴抗议。
“也许我们老大就喜欢肥猪!”问天笑。
“卫亮有什么消息?”我转向问天。声明一下,我不喜欢肥猪,但我喜欢风儿肉肉的感觉。
“OK吧!只报喜不报忧,克服的困难肯定不少。就快从那边回来了,说是这几天的事。”
“老大,我有金玉良言,想听否?”隗才道。
“不想!搁在肚子里发酵腐烂吧!”
“还没说呢!你干吗这么排斥?你知道?”隗才一脸的挫败。
“从学生会那边来的任何消息,我都拒绝。”
“真够绝的!不过,你听也得听,不听也得听,就像这个副主席的位子你坐也得坐,不坐也得坐一样。”
“是吗?”这倒值得玩味了,“谁的金口玉言,处长?学生会主席?你?假如是那个主席的话,就太不幸了。几天前,我们闹得很不愉快。”当时他说:“你少狂!人才多的是,并不是非你不可。你知道有多少人送礼欲谋这个位子吗?你不要,别以为我会请你!”我不知道,但可以想象。我说:“那就随了其中一个的心愿。”“顽固!”我还真就是顽固不化了。
“知道他们为什么那么有耐性的三请四让吗?因为你是訾校长亲自看重提名的人。钦点!明白吗?”隗才笑道。原来如此!我很想坚持自己的原则,但再推三阻四下去,于情于理都不该,也说不过去。毕竟人家訾校长给我们帮了不小的忙,受人恩惠,也就没有了拒绝的底气。我突然想起卫亮的话,有些责任就算你不挑,别人也会硬塞给你。唉!人处江湖,难道真是身不由己?或许,玩玩也不错。
“老大,我早就说过,你的弱点暴露得太厉害。今天上午的事,小学姐已经够受的了,你不希望有更多的人叨扰她吧?你逃不掉的!”隗才继续道,一副吃死我的表情。可恶!我看向风儿,她低头猛吃饭,抬眼之间,竟满是惊恐。该死!我很想揍人,而眼前这个口口声声称我老大且正在威胁我的家伙怎么样?
“我也有话说,”问天若有所思的看着我,“如若你是无名小卒,没有人会把你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但你偏偏是岳晓光,备受校长推崇的人被任命为学生会副主席的人。你知道的,大学生活里有诸多的无聊,比你忙的人或许有,比你闲的人多的是。现在校园里对你的评价是只爱美人不爱江山。”
“我不在乎!无所谓!”
“那么对柳风的指指点点呢,你也不在乎?给她扣上的罪名就算她能承受,你也觉得无所谓?都说大树底下好乘凉,与其让她担惊受怕,不如做一棵为她遮风挡雨的大树。你觉得呢?”问天好心的提醒。明明知道答案,干吗还来问我?原来被挟持,被步步紧逼的感觉就是想杀人,若问想杀的人是谁,自己。见鬼!这就是四面楚歌的境地?我确定了,这两家伙是纯粹搅我饭局来的。
我起身,拉着风儿离开。我在前面大步走,风儿在后面小步紧追紧赶。我真是纳闷,她干吗不出声喊住我?以为我会放慢脚步吗?在这种心境下不会。只会猛地站住脚,猛地回转身,让她凭着惯性在措手不及中撞进我怀里,然后再好心情地将撞晕的她扶正。
“大哥,不要生气了,好不好?”她揉着碰痛得鼻子可怜巴巴地望着我,“我不在乎!我无所谓!”
“你在说什么?”
“我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我,怎么指点我?”她用力摇着头,“无所谓!有人就是想磨破嘴皮子,我们管不着,对不对?大哥,我不要你为了我而委屈自己。”她焦急地申辩着,疏散了我所有的怒气。
“你想多了!我不气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学生会副主席?应该可以应付。我要是干上了,是不是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嗯!”
“是不是想欺负谁就欺负谁?”
“嗯!啊?”
“是不是可以把整个校园整的人仰马翻?”
“啊?”
我的笑肯定邪恶到极点,笑是因为风儿的样子是在傻得可爱,而邪恶则是我心中想到的某种东西。
第二天,学生会主席找了我。二节课后,我准备去图书馆,他将我堵在了教室门口。“来请我?”我不觉得好笑,有点儿好玩。
“给足你面子。如此别扭,你是史无前例的一个,动用了请的。”
“你的权力能下放到多少?”
“100%。我后天就去南方的一家公司实习,这里的一切完全都由你管理,随你怎么折腾。希望你的能力真的到位。”听起来,我肩上的担子满重的嘛!挑来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