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外套,站在1505号房间的门口徘徊,放在门铃上的手不停的抬起放下,他是很想见她,可他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严朔。
他当时认定严朔是输定了,因为他根本就不了解雨媃,可没有想到他还是早他一步找到了她,
站在门口他冷笑了一声。
就算他输了,他也不会轻易放弃,更不需要他严朔的施舍。
他将手放在门铃上用力按了一下。
坐在沙发上沉思的严朔听见门铃声后他就知道一定是他。
他缓缓从沙发上站起打开门看着站在门外的王家骥轻声说道。
“她睡着了,我们就在外面谈。”说完他就出来关好门。
柔和的壁灯打照在他们修长挺拔的身躯上,温和的照着他们俊朗的面庞。
王家骥冰冷的眼神摄出逼人的寒光直视严朔那一副狂妄自大的神情。
严朔笑了一下,他的笑看似毫无敌意却掩饰不了那不甘示弱的对抗。
“你不需要用这种眼神看我,因为我已经决定退出了。”
家骥突然觉的话里有着让人不舒服的讽刺。
“你以为你说的话,我会相信吗,与其相信你的鬼话,不如相信我的感觉。”
听了他的话严朔又是忍不住的一笑。
“那你就相信你的感觉好了。”
家骥此时紧握着拳头只要看到眼前的这个男人他就满腔怒火。
“我现在就要把她带走,现在,马上。”
说着他就要上前去开门。
严朔一把拽住他的胳膊。
“我说了她睡着了,我也说过会让你把她带走,所以应该不差这一时半会吧,她很累需要休息。”
家骥低着头冷漠的说道。
“在哪都可以休息,所以我要把她带走,带她回家。”
严朔紧蹙浓眉不悦的喊了一声。
“家骥,我知道你很爱她,可以为她牺牲一切,想比之下我的爱看似微不足道,曾经的林雨媃她一直活在黑暗中,但是如今的埃尔莉她活在阳光下,可以说是你救了她,因为你她才会快乐,只要她能继续活在幸福中,我愿意松手,我是认真的,我搭一早的飞机回国。”
听到他的话家骥握着门把的手松了一下转头看向他。
“一点都不像你,严朔。”
“像不像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要让她不再痛苦,要让她幸福快乐,你拥有了她两年的欢声笑语,就请允许我拥有她一晚,我只想静静的看着她,记住她,如果你不放心可以进去等到天亮。”严朔轻抬了一下眉认真地说道。
王家骥此时觉的站在他面前的已经不再是严朔,此时的他陌生的让人觉的不可思议。
他沉默了放在门把上的手渐渐滑落。
“我就站在门口等到天亮,天一亮我就带她走。”
严朔没有说话打开门进去了,合上门时他一遍遍的问自己。
真的就这么让她离开了吗,千万般不舍最后也只能无奈。
站在走廊里轻靠着墙壁他闭上眼睛让自己耐心去等待。
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相信他,只是一种感觉,感觉他是认真的。
严朔轻坐在床边,看着她熟睡中那张让人心动的脸,忍不住轻轻的触碰,也许因为药效的缘故,她睡得很沉,很稳,似乎忘记了一切烦恼与忧伤。有着只是童话般的美好。
握着她温热柔软的手,心里有着说不完也道不尽的话,两年的时光也许对她来讲幸福短暂的就像一瞬间,可对他来说却如同在地狱的深渊里一样痛苦难熬,他们隔着的已经不仅仅是个王家骥,他们之间隔着太多无法逾越的鸿沟,就像两年前一样隔着太多的恩怨太多的无奈,两年后的她已经不再时当年的林雨媃,时间改变了她的记忆改变了她的心,可他,他依然是当年那个的那个总是给她带来灾难与痛苦的严朔,也许当爱已经给不起的时候不如放手,让她去幸福。也让自己解脱。
也许爱一个人不需要将她强留在身边,只要能够永远用心去记住她,记住他们曾经拥有的美好就这足够了。
也许爱一个人不需要亲口听到她说爱,只要能让她过的快乐幸福,放手也不是一件很难办到的事。
知道她还活着,知道她还幸福着,这对他来说真的是件非常奢侈的事情。
守了她一晚,直到天空朦亮,他收拾好东西,万般不舍得望了又望。
站在门口看着家骥抱着她的身影消失在眼前时心又无止境的矛盾。
家骥轻轻松了口气,看着依然沉睡中的埃尔莉他有些怀疑严朔到底给她吃了什么药。
他温柔的缕去她额前的碎发。
似乎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拂过额前,柔柔痒痒的,埃尔莉眨动了一下密长的睫毛,缓缓睁开朦胧的双眼,看着威森的面孔渐渐清晰时,她有那么一刻的恍惚,她坐了起来看着威森皱着秀眉不解的问道。
“威森,我怎么会在这呢,我不是在严朔的酒店吗。”
家骥轻捏了一下她微红的脸笑道。
“还说没有心乱,做梦都梦到跟那个男人在酒店里约会是吗。”
听了他的话她愣了。
‘做梦,难道刚才我在做梦吗,可是不像阿,明明发生过的事情怎么会是在做梦呢’。
看着她不解的眼神和疑惑的表情家骥轻摇了一下她的头。
“我的傻公主,赶紧起床啦,肚子一定很饿吧,我去弄吃的给你。”他笑着转身朝厨房走去。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她突然唤住他。
“威森,那不是梦,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么的真实,我就是林雨柔,那个可悲的女人,对不对,你不要再骗我了。”
家骥停下脚步,双肩轻抖了一下,他勉强让自己露出笑容。
“埃尔莉,你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那都不重要,不管别人认为你是谁,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那个快乐的埃尔莉公主,明白吗。”
她想要争辩,却觉得有些多余,是啊,不管她曾经是谁,曾经如何不堪,至少她现在很快乐,就算她曾经一无所有,但现在她还有一个爱她胜过一切的亲人,与其争辩不如安逸度日活在埃尔莉的世界里。
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眼前。
发了半天愣,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小题大做,摇了摇头正欲下床时,突然听见有手机响。
“应该是威森的手机吧。”她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寻找声音的来源,看到挂起的那件米色大衣时,她从口袋里找到手机一看来电居然是严雪,她犹豫了一下便接了起来。
她还没有出声手机里已经传来了哭声,断断续续,她要什么,却怎么也说不清。
她一直没有出声,一种似有似无的恐惧突然侵袭着她全身的每一个细胞。
直到听到电话里那句。
“我哥早上坐的飞机失——失——事了,怎么办,我——怕,家骥你带着我去机场好吗。”
此时埃尔莉的脑袋嗡嗡作响,耳膜好像受到什么震裂似的,直感觉什么都听不见了,她慢慢的放下手,呆立着,电话里一直不停的传来严雪的的哭声。
王家骥坐好饭上楼看见她拿着手机呆愣在那时一种不祥的感觉让他窒息。
他走着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哭声。
他什么都没有说从她手里取回手机放在耳边。
“雪儿,你怎么了。”
雪儿的话还没有说完时,埃尔莉夺门而出,她甚至连一件外衣都没有穿,身上只有淡薄的一件长袖衫。
家骥正要拉住她时却听到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严朔所乘坐的航班在起飞后10分钟爆炸了。
他一时也没有反应过来太突然太让人震惊。
他不停的安慰着雪儿就拿起大衣往外跑。
埃尔莉已经坐上计程车朝机场方向驶去。
她呆滞这看着窗外的景致快速的后腿退,心麻木的没有任何剧烈的起伏。
他怎么可以就这样死掉呢,怎么可以呢,就算她不是林雨柔,就算她记不起他们曾经有过的欢乐与痛苦,就算她马上就要为别人的妻子,可那颗心依然紧张的为他跳动着,依然有感觉的与他缠绕着,不管她曾经为了他受过怎样的苦,那她也不要他就这么死掉,就这么一句话不说的死掉。就这样一晚间从世界上消失了,蒸发了,甚至连一个完整的躯体都没有,她不要,她不要。
泪如泉涌,心如死灰。
赶到机场时,机场外围满了记者和不停嚎哭的人,她的双腿沉重的已经走不动了,她冷眼看着眼前那一层又一层模糊不清的人群。
她挤进大厅,茫然的不知该去哪里。
听着广播不停的播放飞机失事,航班延误的消息,她用抖动的双手捂住想要嚎哭的冲动。
当负责事故调查的人告知机上无一人存活时,她瞬间虚脱无力的瘫软在地上。
她开始笑,笑苍天弄人,笑命运捉弄。
她终于知道自己就是那个他曾经深爱过的女人,她终于知道原来梦里的那个背影就是他,她终于知道为什么见他时有种熟悉的感觉,她终于知道为什么总能感觉到一种隐隐的伤痛,因为她就是那个已经死去的女人,为什么一切都猜刚刚开始就要结束了呢,为什么了。
来来往往涌入潮水的人从她身边快速的闪过。
昨天依然熟悉的体温还犹在眼前,今天在瞬间就烟消云散了,看不见触不到也嗅不着。
低着头看着明亮如镜的大理地板,仿佛有什么画面一闪过去,一片一片,就算串起的珍珠项链一样那样清晰闪耀。那是记忆,是属于她的记忆。
‘外婆,妈妈会来接我吗’。
‘朔,你爱我吗’。
‘雪儿你要答应姐姐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要相信姐姐’。
‘韩永平是你亲生父亲,韩曲诺是你同父异母的姐姐。’
‘雪儿试图割脉自杀’。
‘我不允你从我的世界里消失’。
‘跟我去英国,我会请最好的医生为你做手术’。
‘看在我肚子里孩子的份上请你放手’。
她哭着她笑着,原来那就是过去的她,一个只能与幸福擦身而过的悲哀的女人,一个想爱却又不能爱的女人,一个渴望被爱却又承担不起亲情的恨。
她和同父异母的姐姐爱了同一个男人,在痛苦悲伤中努力挣扎,她也试着去敞开心扉接纳另一份爱,却又割舍不掉与妹妹的那份亲情,承受不起生命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