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危急关头,水小义却仍怒目圆睁的死死盯住那梁心,对那飞剑看也不看一眼,心中脑内尽皆是无尽的恨意,体内真气鼓荡之下眼前尽是血红一片,视线早已模糊,却仍是眼角崩裂的死死盯着那人不放。就在飞剑碰触水小义脖颈的一瞬间,体内失控的混厚真元顿时如脱缰野马一般,狂奔而出,竟然直接把那飞剑内的真元神识尽皆震碎,飞剑鼓荡的真气崩飞,打着旋横飞回去,竟然直接从粱心身侧飞过没入丛林去了。
粱心刚刚那口气尚未吐出,便改成了口吐鲜血委顿在了地上,水小义此时却如被飞剑激活了的地狱恶魔一般,手脚并用的奔扑到粱心身前,一拳打出,只听一阵骨骼断裂之音,粱心胸口顿时凹进去一块。口中鲜血直喷出一米多高,水小义一拳打出却根本没停,接着又是使命连续数十拳,根本没有察觉道粱心胸膛早已成了烂泥,后面的拳头根本是打透了身体,一拳拳的砸在了其身下的泥土碎石之上,水小义根本毫无所觉,心中的恨意随着全力的打出渐渐平复下来,体内鼓涨的真气也渐渐耗尽,水小义力气越来越弱,气息也越来越弱,缓缓趴伏在那一堆肉泥中不动了。
不知过了多久,水月才缓缓醒来,伴随着逐渐清醒的意识而来的是钻心的剧痛,痛处无处不在,甚至连发梢都能感觉到无尽的痛楚一般。水小义闷哼一声,就生生忍住,他早已不是刚刚入星南的水小义,此刻的他仍是满心的仇恨,就算是杀了那人,仍解不了他失去大哥万分之一的痛苦,他早已偷偷流尽了眼泪,他发誓听大哥的话,再也不在敌人面前留下一滴眼泪,他要对敌人狂风暴雨般打击,遇到不善之人,绝不会手下留情。
这时莽虎端了盘吃食过来,水小义呆呆楞楞的没有丝毫反应,莽虎叹口气,把冷掉的吃食换掉,转头走了出去。水小义这时忽然道:“莽虎,谢谢你,救了我。”莽虎闻言一呆,接着道:“你终于肯讲话了,赶紧吃些东西吧,”水小义淡淡的道:“我大哥临走之前,有没有交代什么?”莽虎闻言点点头道:“恩,他说了几件事情,要我在你醒了之后转告你。”水小义闻言点点头道:“你说罢。”
莽虎张口道:“空神医说他等的人在双玄门,叫杨思儿,修为未到一定不要去找她。还有让你醒转之后,能走了就离开这里。”水小义点点头道:“我知道了,你那天是怎么救得我?”莽虎道:“那天我刚好在附近,听到声音便过去看看,空神医曾经多次救治我,是我的恩人。这是空神医的遗物,交给你吧。”水小义接过莽虎递来的储物要带,咬牙坐起,紧紧缠在腰间,用外襟盖在里面,感觉腰带尚带着空大哥的丝丝气息,就像他还呆在自己身边一样,系好之后心情稍微好转一些,对莽虎点点头道:“莽虎大哥,谢谢你了。”说罢一瘸一拐的走出门去,出门看到的并非腾云镇内,却是一个山边茅屋之边。
水小义深呼一口气,清冽的凉风灌入体内,他摆摆手离开了。
辨明了方向,向北方踏步而行,他没有多想,只是觉得每向北一步,就像家更靠近一步,只有那里才是心灵的港湾,只有那里才是自己能放声痛哭的地方。
水小义这一走,腾云镇附近可是掀起风云变化,粱心的死并非就这么简单结束,而是引起了他宗门子如派的疯狂追查。子如派作为十三宗之一,也是星南地域最靠南的一个门派,但是凭空损失一个化气初期弟子却是他们不能忍受的,况且这粱心的骄傲程度来看,其来历定然不是普通弟子,而且化气期弟子也就在五宗之内不是那么显眼,但是放到十三宗门之内就显得尤为珍贵了,放到散修之列简直就是威震一方的霸主存在了,毕竟十三宗宗主大多化气后期而已。
水小义却对自己稀里糊涂的干掉一个化气初期修士而耿耿于怀,不知悔恨了多少次,若是自己早些想到逆转经脉像走火入魔般使用自己体内潜伏的真气,大哥就不会死了,那时候就算是逃亡也是跟大哥一起,是多么的惬意。是的,跟大哥一起做什么都惬意,自己一个人哪怕得了天下,灭了子如派,大哥也不能复活,再也不能陪在自己身边了。水小义想到这里,心中对那粱心更是恨之入骨,甚至心底隐隐对那子如派也怨恨起来。
就这样走了几天,也不知到了哪里,只是一心向北而行,这日晚间才随便找了个突出的巨石,在其下面盘膝打坐起来。真气稍一运转,经脉又剧痛欲裂,他叹口气仰卧下来,望着闪烁的星空,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的经脉正是那次逆转之后,大多产生了破裂,丹田也变成了初次修炼时候那般,现在真气运转之下,通过破损的经脉,让水小义痛不欲生,但是心底的茫然无措却是水小义当前最重要的,他心知自己这般走下去,即便日夜不停走上数年,也只是修士御剑一天的路程罢了。实在是不如潜心修炼来的真实,但是经脉现在破损成这般模样,丹田又是如此,他对自己的未来茫然了,他真不知道经脉会不会恢复,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修复丹田,更不知道去何处修炼才能让自己修炼时的天地异象不让人注意。
但是自己这般走下去对事情又有何助?想到这里,水小义当即下定决心,决不能这般浑浑噩噩的活着,空流霜大哥的仇尚且未报,他一直等的人我要替他去见,我决不能让大哥失望。决心下定便盘膝坐起,硬是运转起功法来,咬牙强忍抽筋噬骨般的痛处,但是心底的决定绝不动摇,不管是刀山火海还是地狱炼魂自己都要忍受。
身体经脉的痛楚让水小义变的更见坚强,他咬紧的牙关已经渗出丝丝鲜血,但是经脉的无边痛处却变成了其体内真气通行的动力,真气每前进一分,淤堵的经脉便被硬硬钻开一个缝隙,接着就是钻心的剧痛传来,但水小义知道绝对不能停下,否则刚刚的苦痛便毫无意义,经脉会重新淤堵起来,到时候打通起来,甚至比现在要艰难的多。无边的痛处已经让水小义渐渐麻木起来,甚至那毫无衰减的剧痛逐渐变成了阵阵痛快之感,水小义心底却隐隐希望让那剧痛来的更猛烈一点。
这样过了一天时间,真气才逐渐走完一个周天,这时的水小义已经感觉不到丝毫疼痛,就像失去了感觉痛的能力,但是他却知道痛处仍在继续,仍没有丝毫减弱,只是已经麻木了而已。走完一个周天的真气,在和着鲜血纳入丹田的一刹那,丹田又似重新被点亮一般,水小义的心底也随着这丝真气的涌入而明朗起来,因为只要还能修炼,只要有希望,自己便能给空大哥报仇,便还能回到浔阳镇。
随着丹田内含血的真气涌入,丹田内顿时充斥着一股淡淡红光,像被红灯照亮的山洞般,处处被映成淡淡红色,就连那碧绿色的八角玉佩也黯淡了许多。而就在此时那正在坠落的真气却从空中转弯,径直向着那玉佩而去,水小义呆呆看着此情此景,却根本控制不了那丝真气,只能任它落下,心想就算再差还能比现在更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