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打垮幽王党,难道还要联手?幽王可不是那种喜欢跟人分享东西的性子,还是说。
他要把幽王变成一个傀儡,一个可以随意操控的傀儡,一个有着跟幽王一样冷魅容颜,一样乖张性情,但却对他言听计从的……活人傀儡?
原来,这就是那个安静沉定的静哥哥。
花无邪抬手挠了挠鼻子,这种被人耍了一道的感觉可真不好,她没有耐性等到计划付诸实施的那一天,那么……
现在就先揭开他的面具看看,他是否真的是那样的人?
看着那个非常随性地坐在客厅里大肆调戏府中女婢的“小公子”,夜寒幽捏了捏大拇指上的玉扳指,很有一种把她踢出去的冲动。
“不在宫里安生呆着,来本本王府做什么?”
无视冷淡到结冰的声音,花无邪笑盈盈地转过头,甩手给夜寒幽抛了个飞吻:“小爷想你了行不行?”
看着夜寒幽瞬间冻结的表情,女婢立刻颤着肩膀退到一边,连眼皮都不敢抬一下。
“你倒是好兴致……”夜寒幽冷冷地走过来,也不坐下,隔了一步站在花无邪面前,宛若一座散着寒气的冰山,“有话快说,本王可没闲情跟你耍嘴皮子。”
“美人,不要总是绷着……一张脸嘛,容易长皱纹的……”
双指夹着夜寒幽瞬间刺过来的长剑,花无邪随之飞身后退直至退不可退,才一脚踩上房梁翻了个身落到门口,一把抓上抬着脚还未踏进门槛的北堂静的手腕:“静哥哥救我!”
北堂静一愣,还没弄清发生了什么事,便觉鼻尖一股浓烈的煞气逼面而来,眼角寒光一闪,夜寒幽的剑锋便已抵在了脖间,而在他的身后,花无邪倏地探出脑袋来吐了吐舌头,肆无忌惮地挑衅道:“来呀!砍我呀砍我呀!哎呀。再过来一寸静哥哥的脖子就要断掉啦!美人儿你可要小心些才是……”
夜寒幽伸手一滞,继而放开手一掌劈上剑柄,将长剑“嗖”的击了出去,险险地掠过北堂静的发鬓飞刺而过,重重地钉在了走廊的柱子上,穿心而出。
“哇,好凶的剑法。”
始作俑者咋舌地感叹了一句,才哗地蹲下避开夜寒幽紧随其后的一击,顺势又在他收手的刹那在地上打了两个滚避开那如影随形的杀招,等夜寒幽后一脚追过来的时候,才劈手往他身上飞速点了几下。
“好险,差点被拍死。”花无邪惊魂甫定地拍了拍胸口,似乎真有那么回事一样,却端的是装模作样的语调,夜寒幽立刻飞来一片眼刀,正要开口,却被花无邪抢先一步点了哑穴,目光变得愈发凶煞毕露。
“王爷!无邪你……”
北堂静异常头疼地看着眼前的一对冤家,正要赶上前帮夜寒幽解穴,却被花无邪一把扯住。
“不准解,谁要他欺负我!哼哼……”
北堂静瞪大眼睛,这种话她也说得出口,明明就是她在欺负王爷好不好?!
“美人啊美人,你这急躁暴虐的脾气可真得改一改,不然小爷我可消受不起,嘻嘻……”看着夜寒幽黑到不能再黑,怒到不能再怒的神情,花无邪一阵心情大好,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你就先在这儿思过一阵,静哥哥先借我玩一天,到时候一定毫发无伤地奉还。”花无邪说着便拉起北堂静的手臂,一蹦一跳地往外走,看起来最是活泼烂漫而天真可爱,“走啦静哥哥,你要是敢回头我就放火烧了幽王府,哦呵呵……不要以为我是说着玩儿的,我真的不是在开玩笑哦!”
幽王府的守卫风中凌乱了……
是要拦住她呢?还是不要拦呢?是拦,还是不拦?拦,不拦……
不过是一瞬的迟疑,便见花无邪踮起脚尖拉着北堂静跳上了屋顶,再眨几眼,就跳没了影子。
“王爷……您没事吧?”
赶来的侍卫颤抖着嗓子解开了幽王的穴道,垂着脸只觉得阴风阵阵头皮一阵发麻。
夜寒幽却依旧一动不动地站在,仿佛石化了一般,大概过了整整一个纪元那么漫长的时间,夜寒幽才酷寒着声音,从牙齿里一字一顿蹦出一串话:“花、无、邪!不、要、让、本、王、逮、到、你……”
侍卫的额头瞬间冒出一层冷汗,这几个字光听着就有如凌迟,恐怖得如同来自地狱的魔音。
昏暗嘈杂的大堂内,烟气袅袅茶水哗哗,台上弹指经年韶华纵逝,台下平缓祥和光阴凝滞,偶尔响起一波又一波的掌声喝彩,又转而琐碎静谧,仿若无波古井。
“你兴师动众地把我从幽王府拐出来,就是为了找我……”看着台上依依呀呀拉着唱腔的花脸戏子,北堂静的嘴角可疑地颤了颤,“看戏?”
“咔嚓。”花无邪咬碎一颗核桃,认真而细致地挑出里面的果肉,一脸无辜,“人家在宫里呆腻了嘛,想出来散散心泻泻火不行么?”
北堂静一阵无语,她是出来泻火的吗?出来点火的还差不多吧!
“好!好。”
台下又是一阵轰乱,鼓掌叫好连成一片。
花无邪抬了抬眼皮,看着舞台上被武旦擒拿下的乱臣贼子,拖着腮帮子冷不丁地开口:“你说,这天下的百姓真的那么在乎谁是君权神授的正统天子谁是逆谋造反的乱党奸臣么?”
北堂静闻言微微一愣,没想过这么“沉重正经”的话题会从花无邪口吐出来,继而才是淡淡一笑:“所谓忠君爱国,不过是朝廷的寄望罢了,百姓的眼界没那么高远,他们只看重自己的生活是否过得安稳,谁做皇帝谁是天子,对他们而言并不那么重要。只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