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无邪从兜里掏出来一个折子,站起身兴高采烈地塞进郝莲越秀的手里,便又拉着李红杏挥了挥手匆匆离开,一来一去还不到半柱香的时间,要不是手里多出了这么一张红艳艳的喜帖,郝莲越秀都要忍不住怀疑刚才听到的都是幻觉。
真的要嫁人了?
这个才不到十岁的小丫头?
郝莲越秀翻着手里的请帖,神色迷茫地看着上面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一时半会儿还未能反应过来。怎么什么事情,不管如何严肃如何慎重,一遇上她好像都变了味道?荒唐自是不必说的,还变得有那么一点儿搞笑……她应该,不是认真的吧?
“谁说我不是认真的了?进宫多好啊,不说别的,单是那宫里的膳食就遍揽人间美味,天天变着花样吃都吃不完……啊,光是想想都要流口水。”
最后一遍向花无邪确定之后,李红杏便对这个问题的答案彻底失去了兴趣。
只不过,她对宫里的明争暗斗争权夺势实在有些反胃,当初被师父赶出丐帮,也就是因为遭人眼红而陷害。她那种性子虽然暴躁却不会耍心计,实在不适合在皇宫这种危机重重的地方生存,只是花无邪硬是把她拉上了贼船,现在真的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太子成婚的大喜日子终于在某人的日盼夜盼下来临了,虽然这一日从东宫发出的请柬上只写了太子和相府千金李菲儿的名讳。
长长的送亲队伍从相府出发,游龙般的红色轿队贯穿了整条西街,鼓乐沸腾笙箫不绝,将半个皇城都敲打得热闹非凡。而与此同时,在城东离将军府不远的一个宅院也络绎不绝地穿出一条长长的大红队伍,敲锣打鼓一路放着噼里啪啦的鞭炮,撒着漫天的喜糖甜酥,竟比相府千金的送亲队伍还要来得热烈阔绰。
甫一听到这个消息,李丞相的脸当场就绿了,当即派了人手去拦截闹场,却不料半路碰上了急急赶回的幽王军队,等幽王的人马横穿而过的时候,再要拦截就已经晚了。
夜寒幽一回帝都,还没闹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就看到了这么一出笑话,不由得来了兴致,坐在一边看起了热闹,顺带还收拾掉了相府派出来那些搅局的打手。
“倒是哪家的千金,竟然这么大的胆子,连太子的大婚都敢搅合,真是不想要脑袋了么?”
北堂静还未来得及回相府,自然也不清楚内情,只是笑着摇头:“看来在我们离开帝都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不少事。”
“亏得赶了回来,不然错过这么精彩的好戏,岂不是可惜了?哈哈哈,一想到太子殿下现在的神情,本王怎么就觉得如此痛快呢……”
北堂静脑门飘过几丝黑线,太子殿下现在怕是要发飙了吧?
“走,现在就去太子府!驾!”
“哎。王爷,贺礼还没准备好呢……”
“哈哈,看热闹要紧,贺礼再补上也不急。驾!驾。”
一队轻装骑兵策马踏过青石板,转了方向奔向皇宫,却在半路上遇见了那两支送亲队伍,他们的方向竟然是同一个地方?皇宫坐北朝南,穿过了帝都的主街道,再往前就只有一那一堵望不到边的围墙了。
“呵……”夜寒幽放慢了速度,转头问向北堂静,“难不成,宫里头今日成婚娶亲的,除了太子殿下还有别人?”
北堂静亦是一脸莫名:“即便是别人娶亲,也不会有这样的排场,东宫之主只有一位,可再也找不出其他人了。”
“是啊……”夜寒幽忽而幽幽一叹,脸色晦暗莫名,“东宫之主,从来都只有一个。”
北堂静闻言微微一愣,手里的缰绳不由得握紧了三分。
而那厢,守在宫外迎亲的宫人望见远远逼近的两条火色长龙,瞬间就傻了眼,半晌才急切切地赶进宫中通报。
“什么?!”
夜允殇还在换大红喜服,闻言猛地转过身,差点带倒帮他系腰带的宫女。不等礼服穿戴妥帖便大步流星地迈了出去,在他成婚的日子发生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实在是有些诡异得离谱,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这样跟明目张胆地跟他作对?!
送亲队伍一直行至宫门之前才缓缓停了下来,在半路上李菲儿便听随身丫鬟说了“另一支队伍”的事,不由得哭笑不得。一个人坐在轿子里,想着好笑又不能笑出来,又觉得这事儿太过荒唐,虽是可大可小的事由,但万一闹大了,恐怕花无邪这回是要吃些苦头了。
“啊!太子!太子殿下来了……”
左右为难的宫人在见到一团火红奔出来的时候顿时松了一口气,如同搬来了救星,急哄哄地迎了上去。然而在发现太子不但穿着很火热,连神情都很光火之后,又顿然放慢了脚步,心惊胆颤不知该怎么应对。
好在太子殿下连眼睛也没斜他们一下,径直穿过众人气势凛然地走上前,甚至没有在停在正门口的相府千金的花轿前止步,反而擦身走过,直逼另一个大红的花轿,伸手就去掀那鲜丽的帘子:“本宫倒要看看,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胆……”
然而不等他把话说完,花轿里瞬间窜出来一个身影,猛的扑到了夜允殇身上,四肢像八爪章鱼一样紧紧缠住了他。
“殇哥哥!没想到你这么心急,人家都不好意思了啦!”
夜允殇的脸色瞬间黑到了极点,似乎还能听到眼角结冰的声音,李红杏在花无邪身后扶着花轿作呕吐状,连李菲儿都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