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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者之章(6)

对家康来说,伊贺越是他终生难忘的事,在《德川实纪》中就描述为“平生第一艰难”。正是有了家康手下的忍者军团,家康的危机被顺利化解,并顺利回到了三河。自始至终陪同家康的伊贺上忍服部半藏正成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他借助自身在伊贺、甲贺的地位,召集了同族的乡党伊贺忍者200多人、甲贺忍者100多人一同协助家康。其中特别是伊贺柘植一族,是以服部家为根据地的北伊贺一霸。柘植三之丞等200多名当地忍者能来帮忙,当然是因为服部的关系。而甲贺忍者豪族多罗尾氏光俊父子对家康伸出了援手,也是有一部分服部半藏正成的原因的。

就这样,德川家康在本能寺之变的当晚接受近江信乐小川的款待,住了一夜。3日在多罗尾的陪同下,取道伊贺越加太。途中虽遭遇农民起义挡住了去路,但幸亏光俊的三男山口道广援助,驱散了农民。后来,家康一行在服部半藏正成亲自召集的当地残存的忍者柘植三之丞等200余人的保护下,抵达白子浜,从那儿乘船,横渡三河湾,在三河大浜下船,平安回到冈崎。

经历伊贺越之后,家康心里始终记着伊贺忍者们的这次恩情,后来提拔了200名忍者,给他们每人1000贯的俸禄。这正是德川幕府“伊贺组同心”的起源,服部半藏正成任组头。也正因这样的功绩,服部半藏成为了世界上最出名的忍者。以至于现代,只要提到忍者,自然就会想到服部半藏正成。

另外甲贺忍者豪族多罗尾氏的光俊父子,也受到了家康的奖励。但最后多罗尾氏却成为秀吉麾下武将,最盛时领地遍布近江、山城、河内、伊贺,壮大为8万石的大名。后因为出仕于关白秀次,文禄四年(1595年)七月秀次自杀,光俊的所有领地也被没收。不过即使这样,家康还是很感激多罗尾氏在伊贺越时提供的帮助,给光俊之子光太200石的俸禄,又在庆长五年——关原合战那年给了4600石,后来,多罗尾氏一直担任信乐地方官,直到幕末。

没有忍者,就没有德川幕府

为什么《德川实纪》中要把伊贺越描述为“平生第一艰难之事”?不可否认,由于信长8个月前发动的“天正伊贺之乱”,伊贺几乎化为焦土。只带少数手下穿越伊贺,确实是非常冒险的事。可是,家康不仅有能控制伊贺忍者的服部半藏正成同行,甲贺豪族多罗尾家也对家康进行了大力援助。

即使途中充满惊险,也不至于成为“平生第一艰难之事”吧!

德川家康6岁时,在今川义元的命令下,被送到骏府做人质。可是在半路上,田原城主户田康光欺骗了他们,把家康交给了织田信秀。织田信秀想以家康为人质,要挟其父松平广忠投降。从这时开始,家康的一生就充满了艰辛。

为什么伊贺越是德川家康人生中的“平生第一艰难之事”呢?

在德川家康31岁时,德川军在三方之原同武田信玄军展开战斗。

结果德川军溃败,家康九死一生逃回浜松城。据说这时候家康因为极度恐惧,觉得自己必死无疑。要说“平生第一艰难之事”,也应该是这次三方之原合战的惨败。但如果说家康感到本能寺事变后的伊贺越是他一生中最大的危险,恐怕不是因为伊贺越这件事本身,而是担心刚被镇压的武田家旧部会趁信长被杀之机,在自己不在时偷袭冈崎。

为了提防武田旧部的偷袭,必须尽快返回冈崎。家康在伊贺越时,一直忐忑不安。曾经在武田军手下吃了败仗,好不容易逃回浜松的痛苦回忆依然挥之不去。虽说信玄和胜赖已死,但号称战国时代最强的武田军,完全可能在信长死后死灰复燃,攻打冈崎。

所以,伊贺越被德川家康称为自己“平生第一艰难之事”也就毫不奇怪了。也正因此,以服部半藏正成为首的忍者们的协助,为德川家康今后能得以掌握天下,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本能寺之变,彻底改变了日本的历史。在这日本历史第一谜案中,忍者始终参与其中。而放大起来,可以发现一个有趣的规律。凡是能够完全使用忍者的战国大名,大都屹立不倒,乃至得天下;反之,则惨遭灭亡。正所谓因忍失天下,因忍得天下。正是隐藏在黑暗中的忍者,在那个群雄逐鹿的战国时代,改变了战国大名们的命运,也改变了整个日本的历史。

(第四节)由盛转衰的江户之忍

自1600年的关原合战后,天下已尽在德川家康的掌握之中。正是“决定最终结果的关键一战”的关原合战,奠定了日本近代幕府时代的统治根基。之后几年内,在历经大阪冬、夏之战后,善于在谋略中使用忍者的德川家康,终于在1603年3月24日被委任为征夷大将军,并在江户(现在的东京)开设德川幕府,就此开创了日本近300年太平之世——江户时代。

作为德川家康得力助手的忍者们,在这段历史中,又有着怎样的地位呢?他们起到了怎样的作用呢?

江户的警察、特工

之前不止一次提到,德川家康经过“平生第一艰难之事”的伊贺越之后,为了表彰服部半藏正成及伊贺忍者的巨大功劳,挑选出200余名忍者组成谍报机关“伊贺同心组”,并由伊贺上忍服部半藏正成任组头。而至此,被后世所周知的“忍者”这一称谓,终于正式被德川家康确立了下来。德川家康为什么要将这些人命名为“忍者”呢?这与德川家康得到天下最主要的一个因素有关——忍耐。

由此看来,《多啦A梦》中的机器猫的“忍术即是忍耐之术,忍者即是忍耐之人”的说法也颇有道理。

德川家康可谓一生波澜不惊,前半生完全是在忍耐中度过的。虽然生于大名之家,但自幼便过着屈辱的人质生活;之后虽然终与织田信长同盟而得以独立,但也依旧不过是属下身份;本能寺之变织田信长陨落之后,天下又落于丰臣秀吉之手,他依旧在秀吉手下忍耐;攻下小田原城后受封至关东地区,人生地不熟,他依旧在默默忍耐。忍耐中伺机而动,不断地壮大自己的势力,最终他终于在忍耐中取得了机会,称霸天下。虽然很多人都把德川家康蔑称为老乌龟,讽刺他是等待强势之人相继故去后借助长寿的原因才凑巧获得了天下,但也有一部分智者,把德川家康比喻为杜鹃,久居他人巢穴之中,待羽翼丰满之后一鸣惊人。

巧合的是,忍者的处世哲学也是如此——所有的精髓都集中在一个忍字。在黑暗中、在艰苦的环境中,忍者默默地隐藏忍耐,观察敌人并伺机而动,当时机成熟时,一鼓作气完成任务。或许,德川家康比其他大名更加偏爱忍者的原因,正是因为这种奇妙的处世原则而产生的惺惺相惜吧。

经过关原大战,德川家康开创了德川幕府,日本也进入了相对和平的江户时代。服部半藏正成所带领的“伊贺同心组”,战后也逐渐将工作的重心从谋略谍报转移到了警卫密探。一大部分忍者,被派往各藩负责监视侦察的工作。只要有人胆敢不利于将军或反叛幕府,这部分忍者会马上将消息反馈给幕府,将谋逆者逮捕并处理掉。而另外又有相当一部分忍者,被委派在江户城内从事保护幕府安危的警卫工作。在德川家康搬至江户城之后,服部半藏正成带领“伊贺同心组”一直负责着江户城西门的警备,也因为这个原因,西门到现在都还有“半藏门”的称呼。

服部家的败落

1596年12月23日,传奇忍者服部半藏正成离世。正成的长男,服部正就继承了父亲半藏和石见守的称谓,成为服部家的家督,继续领导伊贺同心组成员共200余人。然而,正就不同于他的父亲正成,生性昏庸自大。在战国时期赫赫有名的忍者家族——上忍服部家,也因此逐渐败落。

服部正就的昏庸自大,源自他对局势的错误认知。江户时代与战国时代完全不同,早已不是原本的雇佣军制度,忍者被幕府划分为一个官僚机构。而服部正就却依旧认为自己身为上忍服部家的家督,其他忍者都是自己的家臣,所领导的“伊贺同心组”完全属于自己的私物。

正因为服部正就错误的定位,他与“伊贺同心组”众忍者的距离越来越远,矛盾也越来越深。终于,因为服部正就的昏庸自大,最后爆发了忍者的政变。

1605年,“伊贺同心组”发动了反对服部正就的骚乱,“伊贺同心组”的成员、家人亲戚近千人集结据守在四谷长善寺,要求德川幕府罢免正就的职位并解除他的上忍地位。服部正就最后在强大的政治压力下,不得不请辞。家康同意了服部正就的辞职,解除了他的兵权,改封了领地,将正就贬为平民,寄食于正就的夫人——家康的侄女松尾家。而在这之后,这场骚乱中“伊贺同心组”的10个主谋忍者被幕府处以死刑。

服部正就毕竟是被迫辞职,他心中还是依旧向往着曾经的名利地位。于是,服部正就为了挽回曾经的名誉与地位,参加了德川幕府与丰臣家最后的决战——大阪之阵。但是,在冬之阵与夏之阵这两场激烈的战役之后,服部正就失踪,下落不明。一般都认为正就是在与丰臣的真田忍者军团的战斗中被杀阵亡,但在战役过后,人们却没有在阵亡者中找到服部正就的尸体。服部正就究竟是生还是死,至今也是一个谜,就如同他的忍者身份一样。

之后,服部正就的胞弟服部正重继承了服部家的家督地位和半藏的称号。服部正重的各方面能力,要远强于他的哥哥正就。早在1600年关原大战的初次上阵,他就深受德川家康的赏识。据史料记载,在关原大战的前一天晚上,家康众重臣在帐内接受招待。在酒宴之中,服部正重听说了自己的父亲正成在初次上阵的活跃后,暗中下定了决心。在翌日的合战中,服部正重独自一人侵入敌阵,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摘取了对方侍大将的首级。由此足见服部正重和他的父亲一样,也拥有着很强的能力和谋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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