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已经持续了两天。风裹着雪逾下逾大,积雪足有三尺多深。
云兮宫门前。
隐隐约约能够看到积雪中跪着一个瑟瑟发抖的白衣女子。细看她的面容,不是那种惊心动魄的美,却也足矣摄人心魂。她的美就如到月下、亭中、佳人抚琴我吹箫的景象,更像一幅画,让你时刻都有种陶醉的感觉,她就是有四大美人之一美称的北地神州莫家的莫思绮。
寒风夹着雪花呼啸着打在她的身上。此时积雪已漫过莫思绮的双肩,而她却没有起身的意思,是什么能够让她如此决绝?
“大雪无情人有意,无非情仇为家恨。若是一朝天下变,人人皆是眼前悲。唉!”
一个穿着乞丐一般的老人家骤然出现在莫思绮身旁,一头银色长发与白雪相互映衬,眉毛和那一束胡子也都是白色的,尽管雪非常大却丝毫打不到他的身上。
“……你……你是?”
由于天寒地冻,莫思绮不知跪了多久,冻得话都有点说不圆了。
“女娃娃不必知道老夫所为何人,希望你将来能够对得起你这个体质!”
老人说着背身拂袖,莫思绮周身五米之内积雪全部挤到了一边,不等她惊奇,便随着老者消失在这冰天雪地之中。
……。。……。。……
月下。
月儿格外的亮,皎洁的月光洒在河面,一朵朵洁白的莲花静静的伴着琴音沐浴在这月光之下。
舟上一白衣女子,香袂生风,吹得腰间的束带任意逗弄着企图与皎月争辉的萤火虫。
女子粉面遮纱,玉手抚琴,旁边燃了一炉上好的檀香,香烟袅袅。琴音时而如溪流潺潺般悠扬婉转,时而如黄河泛滥般激荡起伏。女子,琴音和这月下之景融在了一起,化作一幅月下抚琴图。
“女娃娃,修仙讲究的就是无欲无求,而你却执念太重,这缥缈幻境确实是一个磨练人心智的地儿,待我下次来的时候只会有两种可能,第一你心境,实力达到一定程度自然能够破开这封印,我来收你为徒。第二就是你不堪孤零,自尽于这幻境之中。”
老者的话从天际传来,深邃幽远。
莫思绮每每弹琴总会想起当日老者从雪下带自己来到缥缈幻境留下的只言片语。可真想做到无欲无求又谈何容易,更何况是莫思绮呢?
乌云蒙了人的眼睛,把月亮挡在了自己身后。
时光荏苒,岁月飞逝,不知道又过去了多少岁月。
这天河面的荷花已经谢了,流萤也不见了踪影,而船上又飘出了熟悉的琴音,但琴声却又戛然而止,一白色倩影从河面掠过,消失在水天交汇处……
看着边上没有了呼吸,全身湿淋淋的女子,莫思绮此时已经平静了下来。
“多少人想进这幻境,最终都成为了无尽之海上的亡魂,尸体都成了海中鱼兽的食物,你虽丢了性命,但能留得全尸来到这里也是一种缘分,我便通过你断了这尘世的执念吧!”
莫思绮思绪至此,便分了一丝魂魄进入了女子体内,翻手取出一枚玉佩挂于女子腰间,便把女子送出了缥缈幻境,不禁又多看了女子几眼。
“以后,你便是我,我便是你了。”
说罢,身影已经不见,只有莲花淡然的香味在空中盘旋。女子身体被一道白色的光罩护着,离开了缥缈幻境,进入了无尽之海。
………………
日上三竿,刘勋坐在船尾垂钓,可边上竹编鱼篓内只有寥寥几条小鱼,这也不足为怪,毕竟船不停的在水上航行,能够钓到这几尾鱼儿,也足以证明刘勋钓艺的高超了。
一个丫鬟急跑而来,差一点摔倒在了甲板上,看到刘勋正在钓鱼,立即小心翼翼的来到了刘勋边上站定,还时不时偷看刘勋几下,眼中充满了惧意,毕竟刘勋在下人眼中便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人。
看着水中轻轻晃动几下的鱼凫,刘勋连忙提杆,伸手取下鱼钩上还在不停摆动身子的红鲤,缓缓的放在了鱼篓中。
“什么事,这么慌张?”
丫鬟低头没敢看刘勋回过头看来的眼睛,声音窃窃:“醒了!”
“本该醒了,再下去就真不像了。”
刘勋喃喃道。
随后提起鱼篓,扛着竹竿,起身向船央走去。丫鬟连忙上前接过鱼篓,而并没有去帮忙拿刘勋手中的鱼竿,是因为大家都知道刘勋视这鱼竿为宝贝,不让任何人碰,自己每天都要擦拭几遍。
“便是醒了,你也不必如此慌张,失了体统。”
走着刘勋也不忘再说道这个丫鬟几句,看着丫鬟憋红的脸蛋,刘勋不禁失笑。
“还有话没说?无非是小姐的事,这丫头就是孩子心性,不就是房子让别人用了一下,是不是还不愿意吃东西?”
丫鬟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指着二楼的一间房子道:“小姐要上吊!”
“上,上吊,你为什么不早说?……”
刘勋听到丫鬟的话后,很随意的接着要说,猛然意识到丫鬟地话,情急之下楼梯都不愿去爬,直接飞身来到二楼,一掌震开房门冲了进去。
“音儿呢,音……额……”
“你吓死为父了,只要吃了就行,慢着些吃。”
看到桌前正狼吞虎咽的刘音,刘勋长出一口气,要是放在平时,刘音这般吃相肯定会招到一顿痛批,像什么体统啊,什么大家风范的,听得刘音耳朵都磨上茧子了,可这次刘勋非但没有批评刘音,还满脸含笑,旋而提起桌上的紫砂壶倒了杯茶递给了刘音。
“喝口水,别噎着。”
说着便坐在了刘音的对面。
………………
莫思绮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一个很简朴的房子内。房子不大,除了身下这张床,就剩下不远处的一张小方桌还算是像样的家具,桌子两边放着两张长形条凳。莫思绮撑着手坐了起来,摸了摸这张原不属于自己的脸,顿时有种如梦似幻的感觉。就在这时,忽然外面传来了吵闹声。
莫思绮便下了床,踉跄了几步才勉强能够走好,然后走到不知道补了几遍的木门前,伸出手轻轻拉开。
“爹,爹,你们放开我爹,给你们,我们交给你们……”
一个皮肤稍黑,长得却十分清秀的女子。虽身着遍布补丁的粗布绉裙,却毫不影响她给人的那种清新脱俗的感觉,十足的美人胚子。
女子的手紧紧的攥着一个老人的手,老人衣着打扮也同样的破烂不堪,此时几个人正用力的扯着老人的衣服向后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