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暖靠在沙发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一觉醒来,天已经亮了。回想着昨天发生的一切,安暖不禁打了个寒颤,真的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安暖已经害怕了,实在不想去公司,昨天在公司真是丢尽了脸面。即使再不情愿去公司,但是日子总得继续过,“是童菲抢走了我的未婚夫,孩子也是她自己故意弄没的,我没有对不起她的地方,我是受害者”。
安暖安慰自己,希望同事能理解自己,站在自己这边。安暖简单洗漱,硬着头皮去上班了。
走进公司,安暖觉得一路上都有人在看着自己,安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着,又摸了摸自己的脸,衣着整齐得体,脸上也没沾脏东西。安暖觉得奇怪,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大家都这样看着自己。
来到办公桌旁,安暖正准备打开电脑工作,看到电脑旁边塞了一张小纸条,“好戏在后头,慢慢享受吧”。谁这么无聊,安暖没多想,随手将纸条扔进旁边的垃圾桶,开始专心工作。
“手里的工作都停下,把这份策划书做出来,明天上午开会要用”,经理走到安暖办公桌旁,把文件扔给安暖就走了。
明天上午就要用,安暖傻眼了,这么多资料整理出来都得花好长时间了,还要把整理出来的材料做成策划书,一个人哪能完成的了。老天爷对安暖可真是“宠爱有加”。
安暖撇撇嘴,没办法,只好放下面子去求求同事,看有没有同事愿意帮自己忙的。同事应该会答应帮自己的吧,毕竟在一起工作那么久了,而且别人找自己帮忙,自己一向都是很热心的,而且一有好吃的也总想着大家,经常给同事带好吃的。
安暖深吸一口气,轻轻敲了一下面前的玻璃隔板,“媛媛,你现在有空吗,可以帮我一起整理这份资料吗”,安暖隔着玻璃,轻声对坐在对面的同事说。
“那个...就是...我现在挺忙的,在赶一份文档呢,你再问问别人”,这位同事结结巴巴。
安暖有些失望,头转向坐在右边的一位同事,“小莉,你呢,现在有空吗,可以帮帮我吗?”
“没空,挺忙的”,这位同事冷冷地回了安暖一句,看都没看安暖一眼。
“也许真的挺忙的吧”,安暖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把头转向身后,“那个...婷婷,你...你有空吗”。这位叫婷婷的同事抬头瞪了一眼安暖,索性一句话没说,似乎懒得搭理安暖。
这两天公司里的同事都怎么了,有的见了安暖跟见了瘟神似的,唯恐避之不及,有的则把安暖当做空气,不是不搭理安暖就是装作看不见安暖,走路故意撞安暖。
现在最重要的是干劲完成经理交代的任务,没有时间去想其他的,安暖晃了晃脑袋。这个时候只能靠自己了,没有谁愿意帮自己,安暖已经死心了,去茶水间冲了杯咖啡,埋头专心整理资料。
天色渐渐黑了,同事们陆陆续续结束手头的工作,回家了。安暖早上吃了点面包,就来上班了,上班没一会儿就接了一个这样的任务,一直忙到现在,除了那杯咖啡,到现在连口水都没喝。
人都走完了,就剩下安暖一个人在办公室赶策划书。安暖桌前的灯光洒落在办公室的各个角落,照在安暖脸上,安暖眉头紧锁,一脸疲惫,手指不停地在电脑键盘上挪动,键盘发出“哒哒”的响声,虽然响声不大,却也响彻整间办公室。
这“哒哒”声时而快时而慢,时而连续,时而停顿。安暖实在是太累了,又饿又渴又困,整个人近乎虚脱。安暖时不时地停下手中的工作,用力掐自己大腿,希望疼痛可以让她清醒点。
掐大腿这招似乎一点效果也没有,安暖依然很困,有好几次安暖都不小心睡着了,一脑袋砸在办公桌上,摸摸脑袋再接着写策划书。
终于把策划书写完了,安暖保存好策划书文档,轻松地伸了个懒腰。安暖朝窗外看了一眼,天已经快亮了,安暖打开手机看看时间,已经快凌晨四点了。
安暖收拾收拾东西,关了灯,离开了办公室,打算回去补一觉。
清晨,正在熟睡的安暖被闹钟吵醒,又要起床去上班了,安暖实在是不愿起床。从床上坐起来,安暖觉得眼睛干涩,睁不开眼,头疼的快要爆炸一样。
安暖拖着疲惫的身子来到公司,经理来到安暖办公桌前,“策划书写好了吧,现在给我,一会我开会要用。”
安暖点点头,“您等一会,我现在去打印,打印好送您办公室”,经理离开了。
安暖打开电脑,发现昨天熬夜写好的策划书在桌面上找不着了。安暖顿时觉得眼前发黑,脑子“嗡嗡”作响,安暖清楚记得昨天就把文档保存在桌面上的,怎么会找不到了。
天气不热,可是安暖的额头上却沁出了冷汗,安暖的心扑通扑通跳的厉害,呼吸变得急促,这下糟糕了,文件找不到了。安暖把电脑C盘,D盘,E盘,但凡电脑上用来储存的硬盘都找了个遍,连回收站都找了一遍,怎么也找不着。
安暖站起来,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到处问同办公室的人有没有见到谁用了自己电脑,大家都爱理不理。安暖回到自己座位上,跟失了魂魄一样。
经理急匆匆来到安暖办公桌,“策划书呢,怎么还没送过来”,经理有些不耐烦。
“经...经理,那个...策划书丢了”,安暖低着头,不敢看经理,小声答道。
“就知道找你做事不行,没做就没做,编个瞎话骗谁,简直就是饭桶!明天不用来上班了!”
也许是经理说话的声音太大了,同事们都停下手中的工作,远远地看热闹,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安暖觉得好委屈,为了写这份策划书,自己不吃不喝,熬到快天亮才写出来的,却被经理这样侮辱。安暖含着泪,苦苦哀求经理不要辞退自己,再三哀求,经理才答应暂时不辞退安暖,但是这个月工资全扣。
看似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安暖来到卫生间,正准备推门出去,忽然听到门外有两个人窃窃私语。“听说那个安暖跟你在一个部门,我听其他人说这女人挺不要脸的。”
“确实不要脸,我可算亲眼见识了。你说她怎么就那么狠心,害的自己的妹妹流产,还硬说是她妹妹自己故意把孩子弄没的,你说这像话吗”,另一个女人接过话。
“这算什么,我听到的可不止这些,听说那个安暖抢了她妹妹的未婚夫”,一个女人接着说,满脸的鄙视。
真是什么版本都有,安暖觉得十分可笑,经过这些天,安暖已经懒得为自己辩解了,谁会相信她呢。安暖贴着门,像听故事一样,接着往下听,看还能听到什么好笑的传闻。
“早就看她不爽了,跟你说件事,这件事你可千万不要跟别人说”,跟安暖同一个办公室的那个女人像四周看了一遍,压低声音,似乎要爆料什么惊天秘密一样。
“今天我看到童菲在安暖办公桌前坐了一会儿,动了安暖电脑,结果安暖的策划书就找不着了。活该,这就是报应,不给她一点惩罚便宜她了”,听这女人口气似乎恨安暖恨不得把安暖给吃了。
安暖站在卫生间里,愣了好一会,原来在同事眼里,自己这样恶毒,简直就是十恶不赦的死刑犯。看到童菲动自己电脑,不仅不阻止也就罢了,居然认为童菲的做法是“伸张正义,为民除害”。
人心险恶,安暖的心像被放入了冰窖,寒得让她发抖。公司似乎已经容不下她了,可是离开公司她能去哪,现在工作那么难找,丢了工作,安暖连房租都付不起了,安暖硬着头皮,每天坚持来公司上班。童菲删自己策划书的事安暖不想找她理论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安暖正在埋头工作,“请问哪一位是安暖小姐,麻烦签收一下包裹”,安暖抬头,看到一个快递员正站在门口,手里捧着一个盒子。
连个男朋友都没有,会是谁给自己送礼物,安暖很好奇,接过包裹,晃了晃,挺沉得。“啊!”安暖打开包裹,吓了一跳,慌忙把包裹扔在地上。好奇过来看热闹的同事在包裹被打开的一瞬间也被吓了一跳,急忙用手拍拍自己胸口给自己壮胆。
一个逼真的假人头披头散发,面目狰狞,静静地躺在地上,满脸是血,一股恶臭。
“呦,是谁这么有心啊,送了这么一个让人永生难忘的礼物,怎么样,我们家安暖喜欢吗”,童菲拍着巴掌,缓缓走过来,一脸得意。
安暖拳头紧握,指甲深深陷进手掌里,快掐出血了。安暖一再克制自己的情绪,呼吸急促。这次实在是控制不了了,心中的火焰早已经在熊熊燃烧。
“够了,童菲,你到底想怎么样,我一再容忍你,你还想怎么样,别以为你对我做的那些龌龊的事我不知道,我不想让你在这么多人面前难看,你最好好自为之!”
安暖转身,正要离开,“啪”,童菲给了安暖一耳光,“长点记性,别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这辈子是你欠我的”。
童菲死不悔改,句句充满讽刺和挑衅的意味。安暖心中的怒火一压再压,可是即使脾气再好,也忍不了这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和侮辱。
安暖毫不留情的还了童菲一巴掌,俩人厮打起来。同事们在一旁看热闹,没有一个人出面制止。大家笑着,议论着,指指点点,像是在看一场精彩的杂耍。
“都给我住手!”经理一声怒吼,安暖和童菲都停止了厮打。
“安暖,来一趟我办公室!”经理语气严厉,背着手先去了办公室,安暖瞪了一眼童菲跟看热闹的同事,看似若无其事,其实心跳的都快蹦出来了,安暖有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经理叫自己去办公室没什么好事。
“你看看这个”,经理扔给安暖一封信,顿了一会儿,接着说,“今天一大早我就收到了这封举报信,举报你作风有问题,为人恶毒。”
安暖低头看举报信,面部的肌肉在抽搐。经理接着说,“本来想替你压压这事,但是你安暖也太不识趣了,就不知道收敛点吗,你看看你刚刚在办公室那样儿,就像个泼妇,太有损公司形象了。”
安暖想辩解,经理打断她的话,“就这样吧,什么也别说了,是你自己辞职还是我辞退你,你自己选吧!”
安暖咬着嘴唇,沉默了好久,气氛有些尴尬,“我今天就把辞职信写好,谢谢经理”,说完,就出去了。
安暖交了辞职信,将办公桌上的东西打包好,准备离开。童菲走过来,抱着胳膊,上下打量了一下安暖,“呵”,童菲冷笑,摇摇头,“安暖啊安暖,没想到你也会有今天,活该,好走,不送。”
安暖瞪了一眼童菲,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办公室,这里就像是细菌衍生的地方,这间办公室里的人就像是菌落里恶心的黏糊糊的细菌,走了也好,再也不用受这份气了,这里没有什么值得留念的。
安暖走出公司大楼,站在大楼下面,仰望大楼,对这份工作有些不舍,毕竟这里面承载了太多安暖的心血和回忆,安暖从一毕业就来这家公司工作了,现在突然要离开,安暖感觉心像被掏空了似的。
这些天安暖累坏了,打算回家好好睡一觉。
安暖将东西随手扔在地上,顾不得整理了,直接躺床上去了,迷迷糊糊,眼皮越来越沉重,渐渐睡着了,也许是受了太多委屈,安暖连做梦都是那么悲伤,在梦中哭泣,眼泪从眼眶流出,打湿了枕头。
刚睡着没一会儿,安暖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脑子昏昏沉沉,不清醒。“谁呀,来了”,安暖缓缓从床上坐起来,摇摇晃晃朝门边走去。
安暖打开门,还没看清是谁,就挨了一巴掌,“你这个杀人凶手,还我孙子!”,荣锦跟荣锦的母亲站在门外,荣锦的母亲怒气冲冲,看着安暖。
安暖捂着脸,不想再去辩解什么。出于对老年人的尊重,安暖很礼貌地对荣锦的母亲说道:“阿姨,您有什么事进屋说。”安暖拉着荣锦母亲的手,轻轻往屋里拽,示意荣锦的母亲进屋。
荣锦的母亲甩开安暖的手,“拿开你的脏手,我自己进去”,说着,抽出纸巾,不停地擦那只被安暖拉过的手。安暖看在眼里,心疼得像被刀割了。
荣锦的母亲进了屋,荣锦站在门外,迟迟不肯进去。
“你也进来吧”,安暖看着荣锦,这张脸熟悉而又陌生。心中泛起了小小地涟漪,尽管一次又一次被眼前的这个男人伤害,尽管已经好久没有见到这个男人了,没想到再次见到,安暖心中仍会有波澜,甚至想多看几眼这张脸。原来安暖还爱着荣锦。
荣锦随安暖进了屋,低着头,一言不发,荣锦的母亲却像放鞭炮一样,从进门到现在,嘴巴说个不停,句句藏针,刺痛着安暖的心。
安暖不说话,任凭荣锦的母亲侮辱自己。也许是荣锦的母亲说话太难听了,连荣锦都听不下去了,“好了,妈,别说了,事情都过去了,别忘了我们今天来的目的”,荣锦打断母亲的话。
目的?安暖瞪大眼睛,看着荣锦。荣锦的母亲大概是骂累了,咳嗽了几下,歇了会儿,接着说:“我今天来呢,没有别的事 ,还记得之前我们家小锦送给你的镯子吧”,“嗯”,安暖轻声答到。
荣锦的母亲接着说:“小锦应该也跟你说过,这镯子是我们荣家祖传的镯子,传给荣家媳妇儿的。现在你已经跟我们荣家没有半点关系了,是不是该把镯子还给我们。”
要不是荣锦的母亲提醒,安暖已经忘了镯子还在自己这儿,“您等会儿,我这就去拿。”
安暖打开一个精致的盒子,这个盒子是安暖用来放自己最珍贵的东西的。盒子里面有荣锦给安暖写的第一封情书,还有好多安暖跟荣锦出去旅游时的合照,还有好多精美的纪念品,这些都是曾经荣锦送给安暖的,原来安暖最珍贵的那些东西都跟荣锦有关。
安暖拿出镯子,双手把镯子递给荣锦的母亲,荣锦的母亲接过镯子,“算你识相,以后不要再缠着我们家小锦了!”说完,起身走了。
安暖看着荣锦,指着盒子里的东西,“你把这些东西也带走吧,这些都是你以前买来送我的,现在一起还给你,我不想欠你的”
荣锦拿着盒子,手微微颤抖,盒子很轻,可荣锦拿着却觉得好像有几千斤重,重到他快拿不动了。荣锦拿着盒子,什么也没说,失魂落魄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