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板路的细雨,针针刺痛我的回望。来不及欣赏的流光,岁月轻狂。
很多年后,林晚还会想起自己在学完诗歌那一课后写的这些半残废不成句的文字。
不错,当他们第一天来到这华丽丽的小学,他们就要开始自己人生中的第一堂课:诗歌。
上课之前,林晚和崔真把目光刺向了同一个方向,就是坐在第三排靠着窗户欣赏窗外良辰美景的关姗。林晚得意地向崔真笑了笑,崔真长得魁梧只能坐在教室的最后,而且身边是一个同样魁梧的女人,那女人的姿色和关姗一比,便高下立判了。而林晚呢,与关姗只隔了一排,是个观察的好位置。
中年女人走了进来,教写作诗歌的女人总是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这是林晚求学多年总结出来的规律。
中年女人说话很快,以至于让林晚没听清她叫什么名字。她废话不多,果断地开始从头至尾念着课本。
“素衣系流光,帘卷低转秋夜凉。无端轻抚弦,夜已成霜。焚香,桂影斑驳自思量。秋风释离愁,蝶化沧桑。且往,抛情伤,北雁南飞时思念长。青丝解惆怅,笑语绕清江。”
以林晚在家中所学而言,这首词并没有什么太过高明之处,但辞藻还算华丽,透着淡淡的幽婉,似乎不太适合他们这个年纪的孩子。
再一看那作者:何月歌。中年女人开始介绍这何姓女子。何月歌,本是中土的学者,后来得道,去祈月庵做了住持。
林晚恍然大悟,这何月歌应该就是静安,一定是这样的。在林晚眼里,祈月庵只有静安一个道姑。
接下来是让崔真兴致盎然的生物学。这次换成了更年轻的、身材姣好的女人,当然这不是崔真兴致盎然的全部原因。那女人从远古开始,讲着光怪陆离的传说,讲着这些孩子此生听都不曾听过的鸟兽鱼虫。他们看着这身着一袭浅绿连衣裙的女子在讲台上口若悬河。说着什么用野兽牙齿打磨的细针,用绳子连结记录大小事宜,用石板烤着各种鱼肉。还有那些关于女娲伏羲的传说。
林晚听着听着便元神出窍,他明白这些事情在这里是看不到了,他隐隐约约地感觉到,这些美丽的传说就在他们不远的某一个大陆。那个大陆上一定有比家乡更广阔的麦田和无尽的花线绵延着整个世界,这是一个少年最初的幻想,也是最美的幻想。他们应该珍惜此时的年华,因为日后他们这种本领将渐渐消逝,直到枯萎。
在来到学校之后林晚和崔真的又一个发现是这里的孩子们要站在一起嘘嘘。这下引起了两人莫大的好奇。两人并排地站着,各自心怀鬼胎地用眼角看着对方,想一探究竟,别人与自己解决急事的时候是不是一个程序。最后还是崔真忍不住问了一句:“林晚,原来你完事也是要抖一抖的啊。”
其实他们现在在上的这所学校还是十分轻松的,这让林晚有更多的机会去看一些课外书,历史证明很多名人在小时候都看了足够多的课外书,这是他们成功的关键因素。但是要看那课外书是什么了。应该不是林晚精心研究的这《我的柔情剑你永远不懂》。林晚一边看着这猥琐书籍,一边看着崔真和其他的孩子们疯作一团。时光在这片空地上缓缓的流淌。
当时林晚和崔真都是期待着下课的休息时间和回家尾随关姗的那份愉悦。他们应该后悔没有好好地挥霍这段年华,因为当他们回首时才发现,再想挥霍时,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
运动会是吃货们的好节日。像林晚这种基本会被运动会淘汰的人是专门把这活动用来吃的。林晚本来是可以去跑步的,但是来了之后却发现天外有天,能跑的人比他多了好几条街。他们不是像林晚那样练出来的,他们有更好的办法,就是被父母追。原来这是个更好的方法,林晚一声叹息,只可惜自己的父母不够彪悍。否则在运动会上一马当先是何等荣耀。
林晚虽然身体抱歉,但是球踢得却很好,这主要是因为踢球能满足他与生俱来世代基因遗传的强大虚荣心,他以为那堆小萝莉在课间活动的时候会永远注视着这块荒草丛生的破烂草皮。其实那是因为整个操场他们无法再看向别的地方。当然,林晚作为一个进球如麻的孩子必须要有自己的庆祝动作,他本来想用指环王的那招,亲吻手指上的戒指,但一想那是已婚男人的专用,不过无妨,反正关姗马上就是自己的妻子了,那就是他了。他不知道的是,每当他进球后疯狂亲吻手指的时候,关姗看着他是觉得他多么的缺爱:“难道这孩子还没有断奶么?”这不能怪这个动作本身,只能说林晚模仿得太不到位。的确,林晚不是个好演员,这在日后必将被无数次地证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