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话只是被传奇了的故事,而神,只是被神化的人!是的,他们只是人而已!
沉重的棺盖被一点一点的推开。有几千年了呢?它第一次被打开了。
完成所有守墓者这个万年夙愿的正是司马空。不过这个圣子在推开棺盖的时候,他的手一直在微微动颤抖着。而这种颤抖,并不是因为棺盖的重量。它的这点重量,在混混而言,根本不足为道。
婉儿睁大的眼睛,她紧紧的盯着司马空的动作。她不放过棺盖打开时候因移动而产生的每一点声响。她的心情是无语伦比的激动。
她只是一个年轻的守墓者!但今天她却是这个万年等候揭开了见证者!
棺盖被彻底打开了。轰隆一声,它重重的砸在了地上。很大的声响,这石室又极为空荡,更是被放大了好几倍。但混混却没有注意到它。他的脸上已经满是震惊。他的眼直直的盯着棺内,甚至不敢眨动一下。
“这就是他们的神!”这一刻,混混真想这样大声的吼一声!
“这就是让一个种族甘心在这莽莽丛林中守侯了万年的神!?”
开什么玩笑!混混突然笑了笑。他的笑有点悲伤。他是为守墓一族感到悲伤。他们太不值得了。他认为。
他们是神?那倒不如说他们是人,两个平凡的人,一对相依相偎的恋人!
不错!他们或许有伟大的功绩,但就算他们救了世界又能如何呢?他们还只是人!
不是神!
他们也有喜怒哀乐,他们也有七情六欲,他们甚至也会生老病死。就像如今躺在这副石棺里的男女一样!
在司马空的眼前,躺着的是一对面容平静的男女。女的很漂亮,千年的岁月风尘没有在她脸上留下身任何痕迹,死亡也没有让她的美貌有半点黯淡。
她依旧有如柳的细眉,高挺的俏鼻,如樱桃一般的薄唇,吹弹可破的雪肌玉肤。
她微微的闭着眼,但混混仍可以想象得到这双眼眸该有多么的多情,眼神该是多么的温柔!
她居然在笑,牵动了小小的酒窝。连死后也能保持的淡淡的微笑是最迷人的。混混想道。
她有如如天鹅般细长雪白的脖子,以及魔女一般傲人的曲线和身材。但她不是魔女,因为她一身雪白,她只是迷失在人世间的九天仙子而已!
她真的很美。混混从未见过这样美丽的女子。但奇怪的是他对她,竟然产生不了半点邪念。他只觉得她的光芒胜过了头顶的明珠,盖过了这世间所有的美娇娘!这种美如细泉一般涤洗着他的心灵,驱散他心中所有的恶念!
她带给混混的除了惊艳之外,还有另一种震惊,让他如同被闪电贯体一般的震惊。
——她实在太像婉儿了,或者应该说是婉儿太像她了。她是另一个婉儿,又或者婉儿是另一个她。
她与她,有一样不可挑剔近乎相同的面容,一样的身材体型,一样白衣如雪!
但她终究是比婉儿多了一点东西,那就是风情,一个已为人妇应有的风韵,一种经历世事沧桑之后的成熟与感性,这一点是青涩单纯的婉儿所万不能及的!
看到这里,混混终于知道黑仔为什么这么听婉儿的话了,它只是将婉儿当成了另一个她!黑仔不会违抗那个她的意愿的。
震惊之后,在往下看,司马空突然感到有点泄气。因为这石棺里的女主角很像婉儿,可男主角却跟他一点边都沾不上。
混混是从枪林弹雨中滚打过来的,所以他的脸比较严峻,而眼前这个男人刀削般的脸上透着柔和。
混混的笑总是带着无赖的气息,一般人看到了心里会发毛。眼前的这个男人也在笑,但他的笑容却有一种让人心安的感觉。
他的身材也比混混稍微高大了些,混混是肌肉型的那种,他是个无赖,他的身上总会时不时的露出一丝剽悍之气,眼前的这个却处处透出书卷气息,仿佛就像是书香门第出身的俊俏公子。
还有一点就是,混混自从当了圣子之后,他就按照守墓村的规矩穿上了一身黑,这样的他给人的感觉很拉风,但是缺少了一种神韵。眼前的这位也是一身黑,但给人的感觉却是这世间的黑原本就属于他,其他任何人都不配。
还有就是或许他的功夫也比混混高一点。毕竟他是守墓村敬仰了万年,守候了万年的“神”!
怎么比?处处都不如人家,这该要怎么比?这便是混混泄气的原因了。人比人,气死人!
混混现在唯一能够找回的一点心理平衡的就是至少他还活着,而他已经死了。他还能和他的婉儿一起享受生活,而他却不能了。
“呵呵——”混混自嘲的笑了笑:“何必跟个死人计较那么多了!”他想道。于是心里也就没那么难受了。
看着眼前这对相拥的黑衣男子,白衣女子,这对相依相恋相爱相知的男女,混混只觉得感慨又上来了:“这人不过是这大千世界的一粒微尘,哪管你是史诗般传奇的人物!”
他回过头去,婉儿无声无息的站在他身后。因为之前全神贯注,他甚至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走上来的。
她也全都看到了,她也被震惊了,好半天才醒悟过来。
“哥哥,他们是……”她问的有点艰难。
“他们就是你们守墓一族守侯的人!”混混用了人来形容他们,而不是神。因为他相信他们只是人,被神化了的人,以前这样,现在更加坚定。
“他们怎么了?难道是……”婉儿没有说出那个忌讳的字眼。在她从小就被灌输的信念里,神是永生的。
“他们只是睡着了!”混混本来想说些雷锋同志永远活在我们心里之类的话,但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他只是说他们睡着了。
他拍了拍婉儿的后背,小姑娘看起来有些伤感,伤感之中也透着一点解脱。千年的守候终于有了一个结果!
混混低下身去,他想重新盖上棺盖,既然死者已矣,又何必多作打扰!
但就在混混举起棺盖,准备再次封上石棺的时候,异变突然就发生了!
——石棺里的两个人竟然在一点一点迅速的消失!
先是从腿脚开始,然后是上身,然后是臂膀,最后是头部。他们如同玻璃一般破碎,然后消失,消失成为星星点点的光芒。
光芒越聚越多,最后化作两道粗大的光柱,一黑,一白,如同他们衣服的颜色一样。两道光柱相互交织着,纠缠着。这是生死不分离的誓言吗?
黑白两道光柱猛地冲上高空,石室顶上的岩层如水波一样被轻易的破开,生生被穿了两个大洞。
透过那两个洞,混混可以看到了夕阳的余辉,而那两道光柱却已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最后,石室里的一切恢复平静,石棺里也只剩下了他们的衣冠,见证这里曾经有一对相依相偎恋人。
太不可思议了!真是太不可思议了!这是混混有生以来见过的最为诡异的事了!
一男一女一蛇都被这异象给惊呆了。六只眼睛一眨也不眨,盯着那留下的两个大洞,直发愣!
好一会儿,婉儿清醒了过来,她一下子就跪倒在地上,双手合十,嘴里不停的在念叨:“神迹,神迹!”
这一次司马空并没有拉住她,因为他自己也被震住了,要不是他是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他都要以为这是神迹了!
不过最后,马克思的科学唯物主义战胜了有神论。混混把它归为是奇迹一类。
——在他的意识里,神迹和奇迹是有区别的,并不只是一字之差,而是神迹是神创造的,而奇迹却是人也能创造的!
混混和婉儿都没有看见,在黑白光柱冲天而起的那一刻,黑仔的眼里泛满了泪水。
蛇都流泪了!?
而他们能都注意到的是,石棺前的那块巨石也在黑白光柱消失时碎开了,那把怪异的兵器也掉在了地上,发出沉重的声响,像是在哀悼!
这是怎么一回事?!
司马空脑筋急转。他的心里已经恢复了平静。这样有利于他思考。又或许只是因为他今日一天,震惊太多,已然麻木了?
他瞄上了那些遗留在周围石壁上的图案和文字,或许它们可以给出他们想要的答案。
很精美的画面,很细腻的人物,很凄美的故事。当混混走近,他发现这些画面,这些人物,真正这个故事,他都很熟悉。他肯定是在哪里见过!
等他把四面石壁上的图画全部看完的时候,他终于知道是在哪里见过了。就是在那个天火重燃的那个晚上,就着昏暗的灯光,他在神坛的墙壁上看到的。不同的是这里的比那里的更加详尽,更加完整而已。
石壁上的文字混混并没有看,因为它们和棺盖上的一样,混混压根就看不懂。他只看那些画就已经够了!
“哥哥,你在干什么呢?”婉儿已经战了起来。她看到司马空绕这四面墙一个劲的跑来跑去,有时还露出奇怪的笑容和表情,还以为他刚才吓傻了呢!
混混可没傻!至于那些奇怪的笑容和表情,一方面是他在看懂了图画所要表达的意思之后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和一些大智慧的人洞察秋毫的微笑是一样的。
另一方面嘛,是因为他继刚才之后再一次被震撼了。
——这的确是一个可以震撼人心的故事!
“婉儿你过来。”
司马空向小姑娘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又见她欲言又止的样子,他笑了笑:“先不要问为什么,过来这里,先听哥哥讲一个故事。”他说。
婉儿乖巧的走了过来。司马空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并示意婉儿坐在他身边。婉儿自然照做了。
他稍微酝酿了一下,就开口说了。说什么呢?自然是那个镌刻在四周墙壁上的惊世骇俗的,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天杀的!他居然用了这样一个开头!“这里并不是一座森林,而是一座山脉,人们在这里幸福的生活着。可是有一天,来了一个大恶魔,他杀光了这里所有的人,不管老幼,通通杀光。他的行为惹得人神共愤,一些义勇之士纷纷来到这座山脉,想要为人世间除此一害,但他们的力量太分散了,一个一个来,只不是送死而已!”说着,这货竟然还叹了口气。
“数不尽的勇士就这样身死梦断。不久之后,人们意识到只有团结起来,才能战胜恶魔。于是就诱人号召天下的能人异士齐聚一堂,共同商议屠魔计划。就在这时候,有一男一女脱颖而出了,他们的实力令人叹服,德行也是高尚!于是众人就在他俩的带领之下怀着必死必胜的信心来到了那座不知埋葬了多少冤魂的山脉!”
“在那里他们与那个大恶魔展开了一场惊天动地的生死之战,那一男一女自然是首当其冲。在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后,那个恶魔被彻底的封印了,而那座山脉竟也被夷为平地,到处可见的死尸和碎裂的巨石。”
越往下说,混混也不由的严肃了起来。尤其是在说到那次大战的时候,他也不禁有点动容。他难以想象,这究竟是一场怎样的战斗!
“仿佛是自然而然的,那对男女在生死血火之中渐渐萌发了情愫。最后山盟海誓,相约共度一生。可惜的是现实容不得他们的结合,或许在有共同敌人的时候,其他人还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那场旷世之战之后,或者有人觊觎他们耀眼的光环,或者有人妒忌他们真挚的爱情,于是就不断的有人出来造谣生事!”
“并且他们自身的身份也是十分敏感,男的属于黑暗系,女的属于光明系。黑暗与光明自古水火不相容,就因为这样,这一对身犯天下大不韪的恋人,被迫放弃一切。他们想要情奔天涯,却没有想到这偌大的世界竟无他们二人容身之处,最后,他们只能来到了曾经的屠魔战场,那里没有人,因为世人都不愿再去那块伤心地,所以他们在那里住了下来,其实他们也只能只在那里。”
混混淡淡的说着,他的脸上毫无表情,像这样的老套故事他实在是看得多了。小姑娘倒真的单纯的很,听着听着竟然连眼圈都红了。
混混眼尖,趁机好一个叹息:“唉!现实严酷,人心欲念,终究容不的童话上演,有再大的本事又如何呢,除非他们能狠下心来,以铁血手腕封住悠悠众口,不然,就只能在角落里了却残生!”
婉儿一听,含着泪直点头,小姑娘单纯的还以为他哥哥是个性情中人呢!
“本来,对于一对恋人来说,只要有一个能够遮风挡雨的地方就可以是一个温馨的家。但是上天对这对苦命人的捉弄并没有完结!”
“在过了一段平静的日子以后,女人怀孕了。这本来是一件好事,但随之而来的却是那一场战斗中隐藏的伤病,它终于发作了,而且来势凶猛!”
“她本来应该静心调养,孩子什么的,根本不应该是再去想了。但那时她却做出了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决定,她执意要生下肚中的孩子,尽管那时她的身体十分虚弱。”
“男人不肯,她就以死相逼,最终男人咬着牙点了头,在一个风急雨骤的晚上她诞下了一男一女,但是没来得及看上一眼她的孩子她就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男人心灰意冷,不甘以及怨充斥着他的内心。盛怒之下,他一拳,将自己脚下的土地轰塌,又一拳,就打出了那条通道,再一拳,就有了现在的这个神墓!”
司马空也总算明白了,为什么之前在他刚进来的时候,这里的石壁竟然没有半点雕琢的痕迹。现在看来就什么都解释的通了!只用了一拳,又怎么会留下其他的痕迹呢?
混混脸上的惊愕之情再也掩饰不住:一拳之力,只是一拳之力而已!他难以想象这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力量!
婉儿掩住了小嘴!她也是很难相信吧!
混混接着说了下去:“之后,男人用了五年的时间,做了很多事情。在这五年间,他找了最好的石料造了一副石棺,猎取了四只高阶魔兽,将它们的魔晶镶嵌在棺盖上,然后他将这所以的一切全都以图画和文字的形式刻在了四面石壁以及棺盖上,最后他用魔法阵封口,抱者他的妻子走进了他为他们准备的石棺……”
“那时他们的孩子那时已经五岁了,他们从小就天赋异禀,因为他们是光明与黑暗的结晶。所以男孩与天俱来就拥有暗黑斗气,而女孩天生就会使用光明的力量。但可悲的是他们不知道他们自己是兄妹,因为他们的父亲没有对他们说,那个男人甚至没有告诉他们他是他们的父亲!”
至于不说的原因,石壁上没有记载,混混实在不好揣测。
“他们从小就被他们的父亲训练,而他们父亲强大的力量也使他成了他们心中的神。在那男孩五岁的时候,他的神对他说,从今天开始,她就是你的女人,你要用你的生命来保护她,而那个她就是那个女孩,他的妹妹!”
“这大概是一种报复吧!一个男人对这个不公的世界的报复!”
——“既然你们容不得光明与黑暗的结合,那我就用更离经叛道的结合来回应你们!”
“这一对兄妹应该就是你们守墓者的祖先,因为他们只是把小时候的那个男人当成了他们的神,而不知道他其实是他们的父亲。于是在长大之后,他们开始建造神坛,开始雕刻神象,用的就是那些碎裂的巨石。”
“而且从那时开始,他们就在寻找神墓了。但是这项工程何其巨大,他们没有完成就死去了。所幸的是他们的后人继承了他们的遗愿,但此时却没有一人记得他们神的模样了,这也应该就是神坛内无头神像的由来了。”
“一万年,时间够长了,足以让沧海变桑田。那一座被夷平的山脉也在一万年间变成了一座巨大的森林,那就是现在的灭世森林。而那对兄妹的后人也不断的繁衍,最后形成了一个种族,那就你们守墓一族。”
混混用最平白甚至低俗的的语言叙说着这个故事,却尽管这样,还是掩盖不了它的悲壮!
其实故事早就应该结束了,石壁上的图画也并没有记载的那么多,下面很长的很长的一段,都是司马空根据故事应该有的发展来推断的。
这些推断,尤其是守墓一族的由来,混混自然没有讲给婉儿听。毕竟这兄妹乱伦可不是什么好事!
他只是挑了一些能够接受的讲给了婉儿听,但就那么一点也让那个小丫头伤心了好一阵。
混混也是唏嘘不已,先不说那伏曦女娲式的兄妹之恋,单单就说这守墓一族守了万年的神墓到头来竟是自己的祖坟,也够不能让人接受的了!
至于黑仔和那石钟乳是打哪来的,混混就真的想不到了。石钟乳倒还好解释,天生地长的呗!可黑仔这么大条蛇总不能是从石头里蹦达出来的吧!
石室里的气氛有点沉寂,混混和婉儿是因为还没有从故事了彻底走出来。而黑仔自打那两道光柱消失之后,就像是霜打的茄子,焉了一般,蛇头也是有气无力的搭拉着,眼神涣散……
他们不会知道,外面却是乱成了一锅粥。
这黑百两道光柱从石室飞出,直上上高空。之后就渐渐分开了,只是它们并没有停,仍是一直在向上窜。
当到达了一定的高度之后,下面的人看到的就不是两道光柱了,他们看到的只能是两个圆盘一样的东西,一黑,一白。
而正巧,那是正好是夕阳西下。于是乎这天上就出现了红,黑,白三日临空的异象,而且还持续了好长一段时间。
这可不得了了!
平民百姓看到了都是跪在地上,双手合十,他们的是神最虔诚的子民,他们认为这是神在显灵!
各国的皇室自然也不是瞎子。这异象一出,各国皇帝,国王就赶紧下诏说是因为自己勤政爱民,以至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所以今日天降祥瑞,还说什么要大赦天下之类的云云……
在大陆西面的一座雄伟的黑色殿堂里,有一个身着黑衣的老妇看到了这一异象之后,她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了不可压抑的兴奋,以致于她全身都在不住的颤抖。
她的嘴里更是不停的念叨着:“三日临空,神主降世,三日临空,神主降世!”
她转身对着身旁的一个黑衣女子说道:“索菲亚,你是时候出去了。记住,教廷的安危在此一举了!”
“是!”黑衣女子轻轻的应了一声,随后便消失在原地。
空气中只留下一阵轻铃般的娇笑:“放心啦!我会让那个叫神主的家伙爱上我的。”……
在大陆东面的一个小岛上,耸立着一座白色的庄严的建筑。一个身着华丽服饰的中年男子在沉思了许久之后,对着眼前一个身着白衣垂手而立的女子说道:“蕾丝亚,既然天降异象,那么你就去看看吧!”
“是的,教父!”白衣女子应了一声,便转过身走了出去。
只留下一个美好的倩影以及似有若无的幽香……
灭世森林深处。
在一片充满了黑暗和怨气的地方,一个全身笼罩在黑气中的人对着跪在他脚下的一个强壮的男人说道:“阿瑞斯,这个月的人数不到啊,是不是没有用心?”
他的声音很尖锐,令人不寒而栗。
跪着的那个壮汉却只是低着头,似乎连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尊者,您也知道,这灭世森林本来就人烟荒芜,仅有的几个村庄已经全部成了废墟,您要体谅啊!”
“体谅?!坏了大事谁来负责!”那位被称为尊者的声音一下子就提高了:“是你!还是我!”
壮汉只是喏喏的不敢言语。
“听说今天天上出了点稀罕事,而且还是在下一个目标的附近,去查查清楚,我可不想你和你家老二一样死得不明不白。”
话没落音,那尊者竟平地消失了,就像阵阴风般来去!
他这一句话明显说中了壮汉的痛处,他的脸抽蓄了一下,眼内的凶光一闪而过。
守墓村。所有的人都跪倒在地,因为他们知道这是他们的神,这是他们神的力量。
大长老老泪纵横的跪在最前面。
他等这一天等了一辈子,他们等这一天等了一万年!
既然神墓已经找到,而那对鸳鸯神灵也已经化为了飞烟,那么司马空在这个石室也没有在呆下去的理由了。他打算带着婉儿一起离开这里。
离开这里倒没有来的时候那么复杂,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又是在守墓村的后面。那些守墓者发现他们的圣子不见了,自然会寻迹找来。而那时候他们就会看见他们的圣子正在下面向他们招手呢。
再说那两道黑白光柱简直就是在给混混开路的,只需要上面垂下来一根绳子,混混就能背着婉儿顺利地离开这儿。
而出去之后,守墓村就将是混混的天下!凭借圣子之名,神墓之功,他可以完全掌握守墓村的命运。一想到这些,混混不由得一阵意气风发。
不过在此之前,还发生了一段小插曲。
婉儿因为离别在即,很是伤感,又看见黑仔无精打采的,就想去安慰安慰它顺带着告别。
因为那两个洞虽然容得下混混和婉儿,但黑仔实在是太巨大了,所以它只能继续留在这里,反正它在这也不知道呆了多少年,再多呆一会也没有什么所谓了。
小姑娘虽然只和它相处了很短的一段时间,但却有了很深的感情,依依话别之际双眼红红的。
司马空最见不得婉儿落泪,只好答应出去之后就找人将这个洞凿宽,这样黑仔就能出来了。小姑娘一听,心里舒坦多了。
其实混混这也是顺水推舟,他早就有了这个意愿。毕竟黑仔的实力摆在那儿,出去了说不定能成为混混的一大助力。
除了告别黑仔,婉儿又想去那石棺再拜上一拜。那里虽然已经只剩下一个名存实亡的衣冠冢,但毕竟曾经安睡了守墓者信仰的神灵。司马空倒也能理解她,也就随着她去了。
可当婉儿拜完之后,站起神来时,竟无意间看到石棺里的衣冠上有两颗碧绿的珠子,通灵剔透,表面还不时闪过一层荧光。
“哥哥!快来看,这是什么?”小姑娘叫了一声。
混混立马就奔到了她身边。婉儿拿起了那两颗碧珠。混混眼前一亮,接过来细细的看了半天,又看了看珠子原来所在的位置,最终断定它们应该是定颜珠之类的东西。
“定颜珠?”婉儿显然是第一次听说这个词。
混混解释说:“所谓的定颜珠便是人死之后含在舌根下的一颗珠子。它能保持死者生前的容颜!”
“啧啧!真是个好东西!”混混一边说着,一边把两颗珠子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哥哥!”婉儿撒娇似的唤了他一声:“这是他们留下来的,你怎么可以占为己有呢?”她撅着嘴。
“嘿嘿!”混混厚这脸笑了笑:“我是圣子,是神灵的代言人,他们的遗物当然是要由我来保管了!”
——进了混混口袋里的东西,再要想他拿出来?门都没有!
混混歪理一大堆,婉儿从来都不是他的对手,这一次,自然也没有例外。她无奈的笑了笑,也不再说什么了。
混混之前说的也不错,这两颗珠子叫做绿玲珑,功效的确和定颜珠差不多。当年那个男人为了使自己的妻子永葆青春,经历千辛万苦才找来的。可他怎么也想不到,末了便宜了一混混。
除了那两颗珠子,混混最后还死皮赖脸的带走了那把似刀似剑的巨大兵器。因为之前巨石莫名其妙的碎了,倒也省了混混不少力。
那铁疙瘩的确很重,比混混想象的还要重好多。它居然有近一米长,握在手了有点寒气逼人的感觉。不过美中不足的是它没有开刃!一把没有开刃的兵器,跟个棒槌的作用其实差不离。
司马空是玩刀的,本来也用不上它。不过后来他转念一想,这铁疙瘩还是有点用的,改天把它熔了,铸刀!
至于那天材地宝石钟乳,混混倒没去动。不是他不想去动,实在是不敢去妄动。所谓人挪活,树挪死。至于这石钟乳挪了地到底是死是活混混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
他让婉儿叮嘱了黑仔不要去动它,他怕这条蛇保不定哪天口渴了,一口就能把他这点宝贝吸光了。混混是净身来到这个世界的,攒点家当实在不容易啊!
黑仔挺听话,一个劲的点头。临走时,还用舌头给混混洗了把脸。这货!气的混混直骂!
到后来,还是没用上绳。黑仔用头顶着混混和婉儿,身体一直,就到了洞口。
“嘿!比电梯都管用!”混混想。
“大哥!”
混混一出来,脚下还没站稳,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不是海牙又会是谁呢!
这小子一脸的兴奋。几天没见,他倒壮实了不少。脸上也已经没了原来的稚气。他已经完成了从一个孩子到一个男人的蜕变。
司马空感到很欣慰。毕竟他是那个村子唯一留下的骨血了!
他微微的点了点头,并没有应声。因为有更大的场面等着他去应付呢!
在他的面前,齐唰刷的跪着一大群人。低眉顺眼的。他们都是守墓村的守墓者。不管男女老少,一律是单膝着地。
——他们是在向他们的神参拜,他们是在向他们的圣子参拜!
在人群的最前面,混混看到的是大长老。他也跪着。但他的眼睛看着的却不是司马空,而是他身后的那两个洞。他的脸上说不清是兴奋还是不安。
混混当然明白他的感受。当一个人一辈子的梦想和使命就要实现的时候,他这样子也算是镇定的了。
婉儿此时也跪了下去。因为她也是一个守墓者。混混并没有拉住她。他知道,有时候一个男人的权威也需要女人的软弱来衬托。
他只是微笑着,手向前平伸着。他是在酝酿,在这个历史性的时刻,他有必要来一场振奋人心的发言。
从神墓里带出来的那个铁疙瘩混混早在一上来的时候就塞给了海牙。不塞给他不行呀!就没看见过哪个领导人作报告肩上还带扛块铁的!
“我的子民!”混混突然嘴里吐出了这样一句话。
这货居然一点也没有脸红。
不过,他其实也用不着脸红。他是圣子,是神的代言人,称那些跪着的人为他的子民到也合情合理。
“今天,就在今天,我们完成了我们父辈祖辈乃至我们的先人都没有完成的梦想!”混混接着说道。这货一进入角色就忘了他压根就不是这里的人,还谈什么我们的祖辈父辈的!
不过下面的人可是听得认认真真的,没有敢喘口大气的!
“就是在今天,我们找到了我们的信仰,我们找到了我们的神,那个庇佑了我们千万年的神!”混混的声音一下子高亢了起来。
无可厚非,他的话的却具有很强的煽动性。因为在他这句话讲完之后,下面的的气氛就一下子调动起来了,就像是一块巨石被扔进了平静的水面,激起千层浪。
所有原本跪着的人都抬起了头,他们在仰望那个光芒四射的男人。
“为什么?”混混大声的问。这三个字仿佛穿透了云霄,也重重的敲打在人们的心上。“为什么我们终于能够找到这个神墓呢?”他大声的发问着。
“是啊,这是为什么呢?”人们的脸上开始露出疑惑之色。人群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是因为你们的执着,是因为你们不懈的追求!”混混突然又大声道。
咦?奇了怪了,他居然会这样说?
呵呵,不要认为司马空会把功劳全都揽在自己身上。
“咱不是那种人!”混混想说。一巴掌拍死!他不是这种人,那天下就没这号人了!
但这一次,他的确没有独霸功劳。虽然的确是因为他才能找到神墓,但他的话不能这么说。他要把所有的一切全都归功于是守墓者坚定的信仰,因为这样一来,他的形象在他们的心里就会显的更加高大了。
混混摸的很清楚,不用他明说,其实这帮人心里都明白着呢!他们知道,这一切都是靠着他们的圣子才实现的。
可他们的圣子不居功,这样一来,他的德行会使他赢得所有人的尊敬和誓死的追随。
——不得不说,司马空不仅是一个混混,还是一个天才的演说家或者说,是一个神棍!
因了司马空这句话,人群彻底爆发了。他们呼唤着司马空的名字,他们大声的呼唤着圣子之名。他们奔向了他。司马空始终保持着淡淡笑意,尽管他觉得他脸上的肌肉有点僵硬了……
之后,吃过了丰盛的晚宴,整个村子的疯狂才稍稍的平静了下来。在这场盛宴之上,一大半的守墓者都醉了。混混可以理解的,今天值得他们狂饮高歌!
再后来,司马空被叫到了大长老的房间。这是他早就料想到的,大长老并那时没有立即下去神墓,那么就一定会先找混混了解情况的。
第二次到这个房间,混混感到有点恍惚。只是短短的几天,他的身份就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从原来的不速之客到现在的守墓村圣子!
当着大长老苍老却压抑不住激动的脸,司马空把怎么样进入神墓的经过以及进入神墓之后发生的事全都告诉了他。至于石壁上的那个故事,混混本来想把跟婉儿说的那一套再说一遍给他听,不过在看到大长老犀利的眼神后,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老爷子可不是那么好唬的!”
尽管混混一再强调有很大一部分都是他的猜测,但在听完混混的叙述之后,大长老就像是瞬间衰老了十几岁一样,他年老的身体在不住的颤抖,嘴里也是神神叨叨的,不知在言语什么。
混混叹了一口气。他没有打搅他,这样的事情谁摊上谁都不会好受。他只是默默的离开了。
在合上房门的那一刻,混混嘀咕了一句:“恐怕神坛的头像是永远安不上了!”……
第二天一早,混混就带着村里几个辈分大的人再一次下去了神墓,他们要去正式参拜他们的神。婉儿也下去了,她本来是没有这个资格的,不过因为黑仔好像只听她一人的话。混混可不想这条大蛇把族里的这些老爷子们给吓瘫了!
众人再一次看到大长老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吃了一惊,大长老竟是一夜白头。混混自然是唏嘘不已!
十几个人恭恭敬敬的跪倒在神的衣冠冢前,外面所有的守墓者也都跪倒在地。他们都是单膝跪倒,双手合十。
只有一个人是例外的,他双膝跪倒,按照守墓村的习俗,只有在祭奠亲人的时候才用这样的姿势。
——这是一个祭神的仪式,但同时也是一个权力交接的仪式!
大长老作出了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决定,他决定要这里守墓,研究石壁上的图画和文字,终此一生。
他不容许任何人的挽留!倔强的让人说不出话来。
临走时,他郑重其事的拍了拍混混的手。他的眼里是期望!
混混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开了!
一个时代结束了。守墓村进入了圣子掌权的新时代。
呵呵,用句不好听的话来形容便是,从此守墓村天下,混混当道!
当司马空接过了守墓村的大权的时候,黑仔也被封为守墓村的圣兽。
——它既是守护在神棺前的灵蛇,被封为圣兽自然也不为过!
用混混的话来说,就算是个香炉,被熏了这么久,也该有点烟火味了。更何况是黑仔这么一大条蛇?它在神墓里呆了那么长的时间,怎么也该沾染了些圣灵圣气了吧!
大权在握,按理说司马空应该是意气风发的。不过正好相反,现在这个守墓村的新任扛把子很气恼,非常气恼!
他阴着脸,不停的在村前的空地上走来走去,接近他的人都能闻到他身上浓浓的火药味。
守墓村守备队长弗雷德站在他身边,一脸的尴尬!“弗雷德!”混混突然停下了脚步,他看向弗雷德,大声的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必须给我一个解释!”
司马空在村里从来都是好脾气,给人的感觉丝毫没有作为上位者的傲气。但这一次,他是真的愤怒了!
原来,他昨天要求守墓村所有青年男子今天在这里集合。他那时可是再三强调要准时到的,可没有想到他作为领导人,居然是第一个到的!
他左右等了好一会,才见弗雷德才匆匆赶来,而其他人连鬼影子都不见!
这令混混如何不气?他只感觉他快要气爆了!
“你们难道连这点时间观念,纪律观念到没有吗?”混混又是一声大吼。其他人一个没到,他这股子气自然只能全撒在弗雷德身上了。
圣子大怒,弗雷德哪里敢应声啊!他只能小声的在一旁嘀咕道:“平常不都是这样的吗!”
“哼!”混混眉头一皱,蓦的愣哼了一声:“那你们从今天开始就要改改了!”他道。
弗雷德万万没想到他这么小声了都能被混混听到,他赶紧闭上了嘴。这下子,他连大气也不敢出了!
这其实也不能怪混混,毕竟他这次千里迢迢的赶来守墓村,唯一的目的就是要来联合这里的人一起抗击那伙强盗的。
可是自从他来之后,这事情就没完没了了,搞得混混是焦头烂额的,这件事情也就被搁置了。混混想着要尽快结束这些琐事,他必须尽快把抗匪提上守墓的日程!可他没想到这一拖就是近十天。
十天啊!这不算是一个短时间了。说不定那些强盗在这十天里早就整装待发了。就算守墓村地处偏远,一时他们不能确定守墓村的正确位置,但他们如果用地毯式搜查也未必查不到。
更要命的还有前天黑白光柱冲天而起的异象,那群强盗怎么会没有注意到?既然注意到了,他们一定会派人来查探,到那时守墓村不想暴露也难了。
所以守墓村当务之急就是迅速整兵备战,而这也是混混急着召集青年守墓者的原因了。他在接过守墓村大权的第二天便着手办这件事了。
可没有想到这群被混混视为守墓村中流砥柱的“大好青年”居然会怎么令他失望!这也是混混始料不及的。
本来他以为或许还有一战之力,毕竟这儿的男子大多会一些武技,他们并不是实际意义上的荒野村夫。但现在看来是悬了!
虽然他们都是有些底子的,但却极其缺少实战经验,平常对付一些魔兽或许还可以,可真正要是对战的话情况不容乐观。
而且他们长年生活在这荒郊野岭的,哪知江湖险恶,人心难测,说不定他们以为外面的人跟他们一样单纯呢!
再加上现在他们又是一盘散沙,在混混心里他们简直就是无组织无纪律。他们这样如何跟那些在腥风血雨滚爬过来的老油条拼啊!
太监不急,皇帝都快急死了!
烈日当空。混混的脸色也是越来越难看了,弗雷德低着头,一句话也说不上。他心里大骂那群小子不认相!
终于,在混混就要爆发的临界点时,远处三三两两的来了几个人。呵!而居然还是勾肩搭背,嬉皮笑脸的。
直到他们走近,才发觉气氛有些不对,他们圣子摆了张臭脸,队长又是一个劲的朝他们挤眉弄眼的。他们面面相觑,手足无措的站在了一旁。
司马空没有立即发火,他倒想看看这群人到底能到个什么程度!
结果就是他在原地又站了将近一个小时,最后一个人才姗姗到来。
他们队形不整,零零散散的站着,不时还有几个人交头接耳,低声的讨论着一些不知所谓的话题。
“简直是一帮乌合之众!”
混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暗暗告诉要镇静,尽管他现在已经怒不可及。
“各位,都来齐了!”他勉强挤出了一点笑容。
没人回答,不过所有认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混混的身上。
见没人吱声,混混紧接着就问道:“不知道各位都忙了些什么啊?能否说出来给我听听?”他的脸上依旧保持着笑容。
下面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但没有一个人敢应声。他们完全不明白他们的圣子是什么意思!
“你说说看!”见下面鸦雀无声,混混只能点兵点将了。而他的手指的第一个就是那个最后到的人。
“我肚子疼,去……去拉屎了!”这人红着脸,支支吾吾,结结巴巴的吐出了拉屎两个字。
人群顿时爆发出一阵哄笑声。
“很好,很好!”混混点了点头,他没有立刻发难。他的手指向了另一人:“那你呢,你又去干什么了?”他的语气很柔和,像极一个和蔼可亲的老者在与一个后生小辈在交谈。
大概因为前面一个没事,这一个的胆子就大了好多,他大声的回答道:“回圣子的话,我在来的路上发现了一只兔子,就去追了,所以耽误了时间。”
“那你有没有追到啊?‘混混感觉自己的脸部肌肉有点僵硬,他快要笑不出来了!追兔子?靠!这叫什么事儿!
“没有,它跑的太快了,我没有追上,要是我手里有把武器,它就跑不了了。”那人开始的时候还有些沮丧,但到后来他就抬头挺胸的了,仿佛在炫耀他的武技很强。
“很好,很好!”混混含着笑。他还是这四个字。其他的人一看,以为是他们的圣子体察民情呢!顿时就来劲了,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下边一下子就炸开了锅。
“圣子,我昨晚喝了点酒,倒头就睡,一醒过来就这时候了。”一个人大嗓子,嚷嚷开来。
“胡说,你哪有我喝的多!”令一个人立马驳了他的话。
“圣子,我今天早上洗了个澡,还换了件衣服。”“圣子,你要听我说,我今天发现我们守墓村的日出好漂亮啊,我今天看了都舍不得走了。”
“圣子……”
“圣子……”
一时间是众说纷纭,热闹非凡,干什么事的都有!混混只是一个劲的说好好好,很好很好很好!
弗雷德一句话也插不上,给那些人给使眼神,他们尽当没看到。他只能在一旁干叹气。
又是好一会,这场闹剧才算终了。
“你们说完了?”混混问。
“嗯!”下面应的很干脆。人人个个脸上都是爽够了的表情。
“那接下来……就该我说了!”混混的脸一下子就变了。他不笑了。
“难道这就是你们作为守护守墓村的男儿该做的事吗?难道你们想这样来维护这里的安宁与平静吗?”他大声吼道。
混混这两个反问句很有力道,下面的人一下子都被震住了。鸟雀无声,顿时没有了反应。
“你!”混混觉得是应该要教训教训他们。他指着那个说是去拉屎的那个人吼道:“叫什么名字?”
“泰西奥!”那人嗫嚅道。
“那好,泰西奥,我现在叫你去把村里的粪池都给清理一遍,你没有意见吧?”
那人大概是没听清楚混混说的,一时间愣在了那里。
“现在就去!”混混又是一声大喝。
“是!是!是!”泰西奥连连应声,圣子垂训,他哪敢有半点意见。他哭丧着一张脸跑向了村后。那里就是粪池所在。
“你!叫什么名字?”混混的手指向了另一个人。他便是今天第二个倒霉蛋。
“我叫列夫科。”众人便是刚才说他去追兔子的人。他说话的时候没有了之前的理直气壮,昂首挺胸!
“我给你一把刀,你去林子里给我砍三百只兔子来,现在就去,要是数目不到,我就砍了你!”混混最看不过的就是他了。追兔子是吧?那就去追个够。
“是!”那人一下子焉了,应了声便离开了。呵呵,三百只兔子,有他忙的了!
“还有你们!”教训完了这两个“典范”,混混指着那群刚刚还在庆幸没轮到自己的人吼道:“在你们的正前方,有一条溪流,在天黑前你们务必要每人打一桶水回来,现在就去。”
他的话刚说完,立即就有人站了出来,他苦着脸对混混说道:“圣子……正前方的确有条小溪流,可那是在十多里以外的呀!天黑之前要一个来回,还要提着一大桶水,实在是有些难度!”下面的人都应和着他,竟没人动脚。
嘿!敢跟我叫板!还讨价还价?
混混的脸上露出一丝冷笑:“今天做的好的人没赏,但要是提不回来一桶满的,今晚就什么都别吃了。”
“谁要是敢不去,一律按渎神处置!”末了,他又添了这么一句。
——渎神,在守墓村里算是最严重的罪行了!
一听到这话,下面的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是谁带的头,只听“哗”的一声,一会儿的时间,全跑光了。
“别跑那么快,等等我呀!”
“哎……就是说你呢?跑那么快干什么啊!”落在后面的不断的抱怨着跑在前面的。
不到一会儿,场上又冷清了下来,只剩下混混和弗雷德两个人了。
“圣子”弗雷德欲言又止。
“你不用说什么,你要明白我这是为他们好!”混混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要再说下去。他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弗雷德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毕竟他是整个守墓村年轻一代里,唯一没有受到惩罚的。
“弗雷德,我记得你好像也比我晚到吧?”他的笑容还没有消失,混混突然间蹦出这样一句话。
“圣子,我这是……”弗雷德听出了什么,急忙解释。
“行了,我知道的!”混混接下来的话让他舒了口气。
“你就在这里搭个木台吧,不用太高的。搭不好么就……”他接着说道。混混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怪异的笑。
“我知道的!”弗雷德像是只泄了气的球。
混混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头也不回就走了。
“别忘了,明天还是这个时候,还是这个地方,要是还是……”混混走了一段,又回过头来说了这么一句。
“我知道的,圣子!”弗雷德的脸色很难看。平地起木台,还是他一个人,还真不是什么容易事!
于是这一天晚上,守墓村水满为患,半夜还能听到村前空地上传出一阵阵的锯木声。树林里更是有人在叫唤:“我的兔子祖宗,你别跑了!”
声响一晚上不绝。混混却睡的格外香甜!
好一个不安宁的夜!
第二天,还是昨天这个时候,当混混再次来到那片空地的时候,那里已经筑起了一座一人高的木台,尽管样子很难看,但实实在在它是一座木台。
台下已经站满了人,这一群年轻的守墓者昨天被混混折腾了一天,今天却只能强忍着睡意,早早的到了这。他们自觉的站起队,尽管很不成样子,但比之昨天却是好了许多。
他们看起来都很疲惫,但当看到圣子来时还是振作起了精神。他们朝着他微微的行了个礼。
混混笑了笑,这样的结果他很满意,立威似乎已经有了效果。
值得一说的是,这一次他是最后一个到的。
他径直走向了高台。大概走到台下的时候,他右脚轻轻一点,身体便腾空而起,下一刻他已稳稳当当的站在了台上。
下面的人发出一阵赞叹声,因为他们根本没有看清楚他们的圣子到底是如何做到的,他们只觉得只是一眨眼间,他就克服他们极限的高度。
混混倒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因为这只是最基本的轻身功夫而已。
混混一上台,扫了一眼台下的人。被他目光扫到的人,纷纷快速的低下了自己的头。他们可记得清楚,昨天被他们圣子眼光扫到的人可没一个好下场!
混混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列夫科惺忪的睡眼,想起这货昨天晚上一夜没消停,他不由的打趣道:“列夫科,听说你把周围的兔子都给灭了?”
“嘿嘿!”列夫科听到圣子点名,一个激灵,赶忙打起精神来,他讪讪笑了笑。只是没一会就又泄气了:“可是就这样也没凑齐圣子要的数量。”他小声的说道。
“没关系,我也没限定你时间,待会再到远点的地方去就成了,不过不是现在就别去了,现在还有其他的事要做!”他笑这说道。
刚说完这话,混混明显感到气氛一紧。人人个个抬起头来看着他们的圣子,一脸的难色。
他们这帮人的心思混混如何猜不透,他们肯定以为他刚才所说的重要的事又是叫他们去打水了。
就这点出息!混混差点破口大骂,不过想了想,终究是没能说出口。
“不是叫你们去打水!”他叹了一口气,说道。
“哦!”下边的人松了一口气,不过很快的他们的神经又绷紧了,因为他们听到圣子口中又吐出了“但是”两个字。
“但是……”混混神色一正:“大家都应该知道近来这灭世森林中发生了许多起的屠村惨案,到底是什么人所为?又有何居心?这一些我们不得而知,但我可以肯定的是他们下一个目标就是我们守墓村!”混混把“下一个目标”这几个字说的很重。
下面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因为这件事大长老早就跟他们说过了,他们也早就做好了血染刀枪的准备。
“可是你们难道认为就凭你们现在的实力就能够将他们拒于守墓村之外吗?”混混突然大声喝道。
他知道这句话也许会很伤他们的自尊,但他还是要说,伤他们的自尊还是让他们丢了命,孰轻孰重混混分得很清楚!
果然,这一句话引起了下便很多人的不服,虽然他们碍于混混圣子的身份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话,但他们每一个都是憋红了脸。连平时最冷静理智的弗雷德也是一脸的忿忿不平。
混混把这一切全都看在眼里,叹在心里,这一群人在这与世隔绝的地方闭塞太久了,可惜了。不过亡羊补牢,犹未也晚,应该还有的救。
混混微微一笑:“这就话我就撂在这儿了,有谁不服的,大可以上来比试一下,只要胜得过我,这件事我不会再多言一个字,要是胜不过我,那往后,就全得听我的,不得有怨言!”
他说着摆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这句话引起了很大的反响,众人窃窃私语,大眼瞪小眼,但磨蹭了半天,还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毕竟冒犯圣子是重罪。
混混哪里不知道他们的心思。“不用担心,只是切磋一下,不论输赢,你们还做你们的守墓者,我还做我的圣子!”他笑着说道。
这一次到真有人出来。人群后边挤出了一个庞大的身体。他径直爬上了木台,走到了混混的身边。
混混突然觉得天就像暗了下来一样。他抬眼一看,呵!好大的块头啊!
这人的身高比混混高了近一个头,至于体重嘛?混混简直没法跟他比!混混心里直担心,他怕这木台会吃不消他的体重,一下子塌了,这可不是好玩的。
“我叫科力奥尼,想跟圣子那个一下。”那大块头声音也很响,只是第一次听说“切磋”两个字,不懂什么意思就只能说成是那个了。
“好啊!”混混应了一声。之前的话已经说出,覆水难收,这会儿,来什么他就得接什么。
“就以木台为界,谁先摔到地上就算谁输。”混混定下了一个简单的规矩。
大块头会意的点了点头。
台下没有人出来阻止。不过他们看向混混的眼神就有点异样了。他们有点幸灾乐祸。因为科力奥尼是全村力气最大的,在宽阔的地方,也许他不是最厉害的,但在这样一个狭小的木台上,他可以称王。就算是他们的队长也照样会败下阵来。
弗雷德也没有吭声,尽管他知道这样做不合规矩,但他很想借这次机会看看这个圣子到底有多少货色。
“圣子你要小心了,我的力气很大的!”大块头出声提醒。他看着混混单薄的身体担心自己一拳就把他打坏了。
混混正在稍微的活动一下手腕,听到这话,不免觉得有些好笑:“你也要小心了。”他说。
两个人在台上干站了许久。科力奥尼因为混混身份的缘故,自然不敢先动手,混混也知道在卖什么关子,他含着笑看着对过的大块头,也不动手。
终究是科力奥尼最先耐不住性子。“呀——”大块头口中大叫着,抡起拳头就向混混砸了过来。他没敢砸向混混的要害,只是想击中他的肩胛,让他的手臂失去活动能力而已。而且这第一拳他还保留了三分力。
台下的人急了。他们看到他们的圣子一动不动,能不急吗?结结实实的吃上科力奥尼一拳,可不是闹着玩的!
台下的人急,混混可不急,他紧紧的盯着那拳头的来路,当拳头离他身体只有十几公分的时候,他出手了。
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他只是用手掌轻轻的推了一下大块头的手腕,然后身体让过,就这样,两个简单的动作之后,就只听见轰隆一声,大块头就跌倒在木台边缘,只是没有掉下去,却将木台边上的木板震碎了。
混混却还是安然无恙的站着。
“怎么样,不服的话,还可以来试试!”他看着大块头爬将起来,又瞥见他脸上的神色,他就知道他还是不服。
科力奥尼恼火了。上一拳他打过去的时候,被混混在手腕上推了一下,只觉得一股大力涌来,接着他的力道就打偏了,而且落在了空处,来不及收回,导致自己跌了一个大跟头。
这次他决定不再留手,而且他的拳头对准他的胸膛,他倒想看看这下子他如何应付!
当科力奥尼的第二拳到来的时候,混混依旧是那个样子。这一次他没有躲闪,而是趁势擒住了科力奥尼的手腕,然后借助他本人向前的力道再将他往前一拉,紧接着就收住,再向后一推,科力奥尼便急步向后退去,只是那时他的脚步已经不稳,踉踉跄跄的就跌下台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只不过是很短的时间,只不过是简单的两招,混混轻描淡写的就击败了一个力量型的对手,这令台下的人感到不可思议,因为从头到尾,他们圣子的脚就没动过。
“这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武技?为何会这样神奇?”这一念头不约而同在每一个看到了这场比斗的人的心里升起。
其实刚刚混混所使的两招的原理都是一样的,都是太极四两拨千斤的招数
所谓“任他巨力来打我,牵动四两拨千斤”,太极四两拨千斤的招数正是用来对付那些拥有蛮力的人的。在常人看来,在一个狭小的地方与一个力量巨大的人比斗是很吃亏的,但如果懂得四两拨千斤的招数的话,便足以将劣势转化为优势.
就像混混这样,他所用的第一招是引进落空,就是在在推手过程中,加引化劲于对手动作上,诱其落空,这样一来,对手劲力来不及收回,又打在了空处,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