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商量好了没有?”唐少陵喊道。
“走!”李暄咬牙道。
“不!”秦绾瞪他。
“行了行了,你们吵出个结果来之前,先把他送上去?”沈醉疏插口。
两人一转头,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沈醉疏居然把李镶抱了过来。
或许是这大半年里经历得太多,李镶虽然眼中还有恐惧之色,但还算镇定,由沈醉疏抱着,也没有挣扎。
“我先送陛下上去。”李暄伸手把李镶接过来。除了秦绾,李镶就是他最需要优先保护的人了。
墓道里的沙子已经快没到小腿,相比之下,墓室内因为陷阱启动得比较晚,反而好些,众人一拥而入,原本还想关上墓门,但试了几次才发现,机括似乎也被沙子卡主了,无法启动。
“摄政王,再不离开,我们都会被活埋的。”李柽急道。
这种时刻,并不是这群人真有那么听话,还等着李暄拿主意,若是通道的入口在地上,恐怕他们早就争先恐后地逃跑了,然而,屋顶上的那个洞口,根本就没人能凭借自己的力量上去。
李暄也不禁微微皱眉。
通道的入口不大,一人进出是很宽敞,可要是带一个人……李镶这样的小孩子也罢了,成年人的话,无论是抱还是背,都有些困难。除非有人在上面放下绳子一个个拉上去——很显然,谁都没这么长的绳子。
沈醉疏捏了捏自己的衣袖,本来想说可以脱几件衣服绑在一起就够长了,但对上李暄的目光,见他微微摇头,便把话咽了回去。这么简单的办法,他能想到,李暄和秦绾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想不到?看来,他们果然是另有主张的吧!
“里面的通道有多宽?”秦绾扬声问道。
“本公子觉得,还是把那两个胖子扔在下面自生自灭吧!”唐少陵答道。
“……”秦绾无语。
“不不不,王妃,千万别把我们留在这鬼地方啊!”被点名的两个郡王赶紧扑上来。
秦绾后退一步,避开了他们的拉扯,心下也是一沉。
唐少陵虽然说是“胖子”,可其实这两人的体型虽然有些中年发福了,但也没胖到很夸张的地步,毕竟身为郡王,还是要注意点自己的形象的。若是连这都过不去,可以想象里面的通道有多难走。
再看看言绝泓瘦小的模样,她又有些头疼。
不止是言绝泓,能干杀手这种暗地里行事的人,身材大多是比较灵巧的,所以实在没必要把通道挖得更宽。
李暄先用轻功把李镶送了上去,再看其他人也一副头疼的模样。
“其实,还是有办法的。”秦绾道。
“什么办法?王妃快说!”李柽忙道。
“等这些沙子高到一定程度,爬上去就能够到入口了。”秦绾坦然道。
所有人都不禁一愣,的确,这是沙子,并不是水,自然是可以爬上去的,就算是水,也可以接着水位升高浮上去。可问题是,等到沙子积攒到能让人够到墓顶的程度,整个皇陵都要被淹没了一半,尤其看沙子的流速越来越快,天知道那个时间还够不够所有人都爬上去?
李暄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才没开口,不过,既然秦绾都说出来了,他也不再掩饰,直接道:“不能到时候一起走,通道狭窄,速度快不了,有能力上去的人,现在就走。”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不禁脸色一变。
这个时候,有能力上去的人有谁?摄政王夫妇,王妃的侍卫,六皇子和八皇子武功不错,若是摄政王肯稍稍帮一把,应该也没有问题,至于其他人就悬了。
“想都别想!”秦绾见李暄的目光看过来,不等他开口就一眼狠狠地瞪了回去。
“还有事需要你去做。”李暄含糊地道。
“这么麻烦的事你自己做,本王妃才不干!”秦绾冷哼。
“听话。”李暄沉声道,“你和唐兄先去看一看出口,是不是真的有路通往地面,万一是条死路怎么办?”
“……”秦绾暗暗磨牙,明知道他是借口,但……这个真的反驳不能。
“放心吧,你先走。”沈醉疏低声道,“万一到时候来不及,打晕了我也给你把人带回来。”
秦绾看看他,好一会儿,终于点点头,又道:“你自己也是,千万小心。”
“嗯。”沈醉疏笑着点点头。李暄的意思看起来是想把某些人分开,那么,他留下来帮一把好了,以免他孤掌难鸣,至于秦绾那里,自然有唐少陵去操心。
“那我先去看看。”秦绾说着,想了想,又把地上已经被沙子埋了一半的言绝泓挖出来。
“咳咳咳……”被沙子埋得几乎窒息的言绝泓猛地咳嗽起来,不过好歹是呼吸到空气了,本来还以为自己会是第一个被活埋的。
“你还想把他也带出去?”沈醉疏诧异道。
“谁知道通道前面有没有机关,先把他扔过去探路。”秦绾理所当然道。
众人都往后缩了缩,不敢多话了。不过,摄政王说的也是实情,必须有人先去看看出口的状况,这个差事,也没人能和王妃争。
秦绾深吸了一口气,提着言绝泓的一只手,纵身跃上了洞口。
“呯!”被她提在手里的言绝泓显然没这么好运了,半截身子撞上青石,发出的响声让下面的人都一阵心惊胆战,只决定牙疼,腿疼,犬神都好像有点儿疼。谁也说不出口请摄政王带自己上去的话,这入口的大小,要是两个成年人一起上去,那是妥妥地有一人会撞得头破血流,而那人显然会是被带上去的那个倒霉鬼。言绝泓还算幸运,砸到的是腰,那玩意碰到的是脑袋怎么办!没被沙子活埋,反而一头撞死,这种死法才更冤枉。
“你们两个也先走。”李暄忽的一指李铮和李键。
这个没人有意见,这里的皇族除了摄政王夫妇,就属他们俩武功最好,尤其是李铮,就凭他自己,勉力一试的话,说不定也能上去。
不过,比起李键的一脸欢喜,李铮却觉得心底发毛。
没有昨晚的事还罢了,可如今,他真不觉得这位皇叔祖脾气好得还能顾及他的小命,该不会是觉得言绝泓一个诱饵不够,想给他的王妃再找两个挡箭牌吧?
“愣着做什么?快点!”李暄皱眉道,“一会儿会来不及通过这么多人。”
“是。”李铮只能答应,反正留在墓室中也是死路一条,秦绾总不能直接下手弄死他。
李暄补了一掌将他们送上去,又指指叶随风。
“我会保护好王妃的。”叶随风心领神会。
李暄点点头,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就推他上去了。
叶随风楞了一下,迷迷糊糊的,直到进了通道才回过神来,只是通道里的黑暗没人能看见他古怪的眼神。
“走吧,这段路暂时没什么危险。”唐少陵把李镶交给秦绾,举着夜光石在前面带路,后面是秦绾和李镶,然后是李铮和李键,叶随风很自觉地落在最后面断后,依旧用言绝泓的裤带拖着他走。
正如唐少陵所说,通道很狭窄,四壁也没用青石铺过,裸露在外的只有泥土,以及一些用来固定支撑以防塌方的木架子,只能让体型偏瘦的人通过,稍微发福些的就得侧着身子才能通过了。
通道弯弯曲曲,但确实是一路往上走的,倒让人放心些。
“再前面的路我也没走过了。”唐少陵忽然开口道。
秦绾摸了摸土墙,开口道:“很干,附近至少没有地下水,通道可以支持,而且这种墙面,也不会有机关。”
“不知道王爷他们怎么样了。”叶随风频频回头,虽然什么都看不见。甚至,随着他们走远,连墓室中的声息都听不见了。
“放心吧,下面那些被酒色蛀空了脑袋的酒囊饭袋哪里玩得过你们那个阴险狡诈的摄政王。”唐少陵道。
“……”通道中一片沉默。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秦绾没好气地道。
“说起来,把通道弄塌了也不错……绾绾,你正好可以找个更好的。”唐少陵又道。
“唐公子,话不能乱说。”叶随风真的被他吓到了。
把通道弄塌,让后面的人被活埋吗?那可是东华的摄政王,剩下的也全是皇室宗亲,平时死一个就要出大事的那种!这个人真的不是西秦派来搅乱东华的奸细吗?
秦绾揉了揉太阳穴,对这个抽风的二货实在无语了,只说了一句:“沈醉疏还在下面。”
“……”唐少陵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叹了口气道,“好吧,算了。”
“……”叶随风凌乱。
于是在唐公子眼里,所有的皇室宗亲加起来,居然还没有一个沈醉疏重要?
“咦?”带路的唐少陵突然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秦绾心中一紧,一手揽着李镶,一手握紧了阴阳扇。
然而,就在一瞬间,夜光石的光芒一闪,猛地消失了。
“唐少陵!”秦绾一惊,虽说唐少陵在前面探路,但顶多也就是十几步的距离,怎么可能突然不见!难道有机关?
“快点过来!”远远的却传来唐少陵的喊声。
“你能不能老实点?都快被你吓出毛病来了!”秦绾怒道。
“哎,过来再说!”唐少陵喊道。
秦绾有些挫败地叹了口气,招了招手,示意后面的人跟上。
走到之前夜光石的光芒消失的地方,秦绾才理解了刚才唐少陵的反应,实在是眼前的一幕太过让人震撼。
却见通道的出口处,竟然是一个巨大的空间,不是人工开凿的墓室,而是一个天然的石洞,比金銮殿都要宽敞,洞顶垂挂下巨大的钟乳石,奇形怪状,千姿百态,不远处还有一个小小的水塘,水声潺潺,而他们能看得这么清楚,可不止是唐少陵手里的夜光石,而是水塘上漂浮着一层淡蓝色的磷光,闪闪烁烁,更衬得这里如同仙境。
“好漂亮。”还是个孩子的李镶满脸的赞叹。
秦绾带着他跳下约有一人多高的洞口,却见唐少陵已经趴在水塘边捧水喝,不由得更加火冒三丈:“离水塘远一点!谁知道有没有毒你也喝!”
“有毒那不是还有你吗?”唐少陵不以为然。
谁不知道秦绾身上永远有苏青崖的清毒丹,虽然她自己百毒不侵。
秦绾无奈,但还是回头道:“不要靠近那边,尤其是磷光,越美丽的东西,越毒!”
李铮和李键下意识地远离了水潭。
“放心吧,至少空气没有问题。”唐少陵走过来,一边指了指边上,解释道,“你看那边堆的泥土,想必这条通道就是从这里挖的,这个溶洞足够隐蔽,要不然要在皇陵里挖一条多出来的通道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几人看过去,果然见到如山的土堆,若非水潭上的磷光太吸引人,原本他们都该第一眼就看见的。
“这样的天然石洞,一定有通往外界的路的,放心吧。”唐少陵又道。
而且这个地方足够宽敞,完全可以让众人暂时歇足,既然挖通道的人在这里堆积废土,显然经常出入,这个地方,大致是安全的。
“休息一会儿再去找路。”秦绾拉过唐少陵的手搭脉。
“没毒,可以喝。”唐少陵道。
秦绾白了他一眼,把李镶交给他,低头温言道:“去喝点水,这里也不是绝对安全,不要离开他太远。”
“知道了。”李镶点点头,看看唐少陵,脸上闪过一丝纠结,但还是跟着去了。
至少在李镶看来,这个人虽然嘴里说得不好听,但这不是什么都没做吗?反而还一直在用实际行动帮助他们,也就是嘴上说说罢了。
“那我们也……”李铮下意识地觉得离秦绾远些比较安全,何况,折腾了这么久,其实他的嗓子也渴得快冒烟了,之前还能忍,这会儿看见清水就忍不住了。
“等等。”秦绾转身,微笑着开口。
“王妃还有事?”李铮在这一瞬间甚至已经做好了她会出手的打算,连退路都看好了几条。
“不是你。”秦绾目光一转。
李铮一愣,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不觉呆住。
“我?”李键愕然。
“本妃有点事,想和八公子谈谈,不知道现在方不方便呢?”秦绾笑容可掬道。
“自然……方便。”李键僵硬着道。
他能说不方便吗?可眼前的女子,其实年纪比他还小几岁吧,偏偏那种由内而外的威压,仿佛有实质一般,压得人透不过气来,即便她笑得和蔼可亲,可也没人真觉得她纯良无害了。
“王妃和八弟谈话,不知道可以容我旁听吗?”李铮上前一步道。
“六公子倒是个好哥哥。”秦绾“噗嗤”一笑。
“我们一母同胞,八弟性子软,我这个当哥哥的自然应该多照顾些。”李铮谨慎地说着,一边思考着她的用意。
李键刚刚进京,还什么都来不及做,按理应该没有把柄落在秦绾手里,那么……是觉得从他这里难以入手,想从李键身上打开缺口吗?
“是吗?”秦绾低眉一笑,眼波流转间,看着李键的目光却晦涩难明,“却不知道……是谁照顾谁呢?”
“王妃是什么意思?”李铮皱了皱眉。
“其实,挺精彩的,今天的局。”秦绾道。
“幕后之人确实厉害。”李铮点头同意,淹没了整个陵墓的大手笔,确实让人心惊,就连他,其实也就只敢放个烟幕弹罢了,真的炸父皇的陵墓,他是不敢做的。
“尤其是陛下的棺椁,本妃一直想不透,究竟是怎么炸成这个样子,居然还让墓室中完全没有硝烟味的,直到不久之前,才刚刚想明白了。”秦绾又道。
“哦?王妃想明白了?”李铮惊讶道。
“是啊,其实就是因为太简单了,所以反而让人一时没想到。”秦绾一耸肩,指指被叶随风拖了一路,几乎变成个破布娃娃的言绝泓,轻描淡写道,“为什么非得是火药炸开的呢?有这么个高手在陵墓里,弄出点动静有什么难得,最后再放一把火就完了。”
“最开始,是摄政王说,是从棺材内部炸开的,然后信王叔才会提起黑火药。”李铮道。
“是啊,还不是因为昨晚我们才从陵墓边上挖出黑火药,所以下意识就觉得是火药炸的。”秦绾道。
“王妃的意思,难道是想说,这是我干的?”李铮道。
“怎么,六公子是承认,昨晚的火药是你埋的了?”秦绾笑道。
“当然不是!”李铮立刻道。
哪怕他们心里都清楚事实,但李铮也是绝对不会认的。知道是一回事,承认就是另一回事了,反正秦绾也拿不出证据来。
“那么,这事过后再说。”秦绾笑笑,竟然放过了这个话题。
李铮却觉得心里更加发毛了,秦绾,不是这么好说话的人吧?
“那个老头不是说,是晋国公主使的吗?”李键插口道。
“晋国公是想自己篡位不成?”秦绾失笑道。
东华立国千年,并非没有发生过不正常的皇位交替,可争来争去,也都是李家自己人,从未有过臣子篡位,让天下改姓的事发生。
“王妃不用兜圈子了,直说吧。”李铮道。
“好吧,年轻人要多点耐性啊。”秦绾叹了口气,又摇摇头。
李铮差点都被气笑了,什么年轻人,明明她才是年纪最小的那个吧!然而,还没等他说什么,秦绾后面说出口的话就让他像是被雷劈了一样,整个人都傻住了。
“那么,本妃请问八公子,是什么时候和晋国公搭上关系的?”秦绾问得很直接,没有半点掩饰。
“我?”李键瞪圆了眼睛,指着自己,似乎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随即下意识地去看李铮。
“王妃是在开玩笑吗?”李铮回过神,怒道,“八弟这几年都远在边城封地幽禁,怎么会和晋国公那老匹夫扯上关系?就算从前,晋国公也很我们兄弟很不对盘吧!”
“所以说,六公子是个好哥哥啊。”秦绾不动如山,目光平淡,“听说,两年前八皇子妃病逝了?”
“平阳郡苦寒,玲玲自幼娇生惯养受不得苦,水土不服一病不起,难道也碍了王妃的眼?”李键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跳起来。
传言中八皇子算是皇族中少有的专情之人,就算他没有别的优点,至少对八皇子妃来说,还算是个好夫君的。
“确实是碍了眼,可惜不是本妃的。”秦绾一笑,那种淡定更反衬得李键犹如跳梁小丑般垂死挣扎。
“王妃不要太过分了。”李铮忍不住道。
虽说他有时候也恨这个弟弟恨铁不成钢,难成大器,只会拖后腿,但毕竟是一母同胞,就算能力差点,至少忠心可嘉。
“其实,晋国公府的大小姐,和八公子倒是年貌相当。”秦绾道。
“王妃到底想说什么?”李键咬牙,盯着她的目光中一片阴狠。
“还不懂?”秦绾无奈,干脆地道,“本妃是说,你和晋国公同谋,想设局弄死陛下和我家王爷,顺便多弄死一些皇族,到时候,大难不死的八皇子是得了太上皇庇佑的,那点儿罪过也就不是什么大事了,总比那些偏远地方的世子更有资格继承皇位,而乔家也会再出一个皇后,晋国公身为国丈,监国也是理所当然了。本妃只是很好奇一点,八公子你……把你的亲兄长置于何地呢?”
听完这一席话,李铮也不禁愣住,下意识地去看李键。
“六哥,你不能听她信口雌黄!”李键急道,“我有几斤几两重,六哥还会不知道吗?我哪里做得来这种事!”
果然,李铮眼中刚刚升起的怀疑之色又淡了下去。他和李键从小一起长大,分开的也就只有被幽禁在封地的这两三年,可两三年时间,真的能让一个人改变这么多吗?
“不过,本妃倒是很佩服,八公子确实是个好男人呢。”秦绾叹了口气,这话说得确实是真心实意,“监督建造太上皇陵寝的官员,工部侍郎石之胜,本妃记得,是八皇子妃的堂兄吧?”
当年的案子,既然连李铭都只是圈禁的结局,李键也只是流放,便也没有祸及王妃的家族,当然,这两年石之胜的日子也不好过就是了。能出一个王妃,石家也不是什么小家族,石之胜身为工部侍郎,居然被派去主持修陵这种活计,也算是被半流放了。
李键的神色有些晦暗不明。
石之胜这个人早已淡出了京城的官场圈子,就连工部的同僚,经常都会忘记还有一位右侍郎的存在,可没想到秦绾却记得如此清楚。
秦绾知道他的想法,不禁莞尔。
当初她辅佐一个并不出色也没有任何优势的李钰和如日中天的李铭争夺太子之位,对于李铭一系的人,上到王妃侧妃下到王府管家,全部都调查得清清楚楚,何况是八皇子妃的娘家呢。
三四年前,石之胜还算是个年轻有为的能员,很得太上皇看重的。
“八弟,你……”李铮有些游移不定。
李键知道自己这个六哥的多疑,急道:“六哥,你真信她说的?”
李铮沉默不语。
要说信,秦绾的话他能信个两三分就不错了,在他心里,懦弱无能的李键是干不出什么大事的,可就是这两三分,也能在他心里扎下一根刺了。
李键显然是很了解自己哥哥的,再看秦绾的目光又更狠厉了几分。
“八公子没什么想说的吗?”秦绾却不放过他。
“如王妃所说,若是我干的,那父皇的尸体,以及玉棺盖上的那个‘冤’字又是怎么回事?”李键咬牙道,“父皇身上的毒,一看就不可能是刚刚下的,王妃所说的人,任何一个都没有在父皇尸体上动手脚的能耐。”
“哦,那个倒真的不关你的事。”秦绾没被他问住,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仿佛扔了个晴天霹雳,“因为,那是本妃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