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进是一个富二代,但是这个富二代只爱强棒,不近女色,梁山上的好多好汉都有这个毛病,晁盖,石秀之类莫不过于如此。晁盖当年在家就是终日只知打熬筋骨,不好女色。
或是施耐庵先生不善于写男女之情,全书仅有的一段琴瑟和弦的爱情,张清与琼英,也被他写成了张清战死,琼英一人拉扯儿女,苦苦等待。也许英雄配美人从来都只是一种幻想,大家都想要完美,施耐庵偏偏给你残缺。
艺术家的心,我们凡人往往是无法捉摸的,大陆摇滚教父崔健有一次开演唱会,问台下歌迷想听什么?歌迷热切回答:“一无所有”。崔健听了以后回答:“老子今天偏偏就不唱一无所有。”也是,现在大家都在追求物质,吃喝不愁,再唱一无所有明显落入俗套,这是崔健不向市场低头的表现。可是在大潮流面前,他的喊声,显得那么弱小,他的最后呐喊也被淹没在最强音里面。
梁山上富二代很多,反倒是宋江做着个押司,给家里赚外快。每天同一些强盗往来,吃吃回扣,靠着职务之便,也赚的盆满钵溢,每每看到宋江以忠义自称,甚至宋太公也如此,忍不住发笑,好假的一堆父子。在外人面前演戏也就罢了,自个儿父子见面还演,真是把演戏当职业了。
强盗抢人,宋江抢强盗。宋江赖以强盗致富发家,强盗赖以宋江安心抢劫。没有强盗,百姓交口称赞,没有宋江,强盗也许能少抢几回。
强盗被人数落,宋江反而被人交口称赞,甚至冠之以及时雨的美名,可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盛世之下必有恶流,花虽香,却要臭粪滋养。
宋江是个聪明人,知道进退,宦海浮沉,知道狡兔三窟的道理。所以他的户口本上只身一人,他早已将户口与宋太公分开,为的只不过是能在事发之时不牵连家人,且能够保得住自己的财产。
相信很多人知道宋江家中的地道:“当初为躲避盗匪而修。”这简直是一个大大的笑话,宋江本就是管强盗的,还怕强盗?区区强盗,安敢一怒抚虎须。况且宋江和强盗关系那么好,强盗怎会抢他家?所以这条地道多半是修建用于事发脱逃之时。
宋江是一个小小的押司,哪来的钱一见阎婆就给阎婆惜他爹买棺材,又哪来的钱财给阎婆惜买金银珠翠,很显然,这些钱财都是贪污所得。后来的张文远与阎婆惜偷情,宋江知道后并没有生气,反而自我安慰:“又不是爹娘给我娶的老婆,何必在意?”
因为他怕,张文远是一个文案,没有油水可捞,底子清白,但是宋江有着太多的糊涂账,他怕这件事情以后他的一些事情被发现,所以他只能苦苦隐忍,憋着不生气。
宋江虽然是一个小小的贪官,但也会有偶尔的爱国情怀,偶尔也会忠君爱民,打着替天行道的旗帜。
这种情况看似矛盾,其实并不矛盾。因为他在贪污之余,也会有所作为。最可恶的是那些贪得无厌还没有作为的官员,这种人只是害虫。
恶人不一定一直恶,连西门庆都有爱文艺的时候。
历史上有贪污前科的也不乏其人,比如戚继光,虽则是一个爱国将军,但是也偶尔贪污一点,不贪污,你的那点工资实在是不够。晚清名将左宗棠也是如此,虽则爱国,一直未被人赏识,到了天命之年才开始带兵打仗,号称“今亮”(今日诸葛亮),但是也偶尔贪污,毕竟当官越大,你请人吃饭的花销也就越大,有一次左宗棠升官了,要请人吃饭,摆宴席,没钱。患难之时,还是曾国藩借他了一百两银子。
但是有一个共同点,这些官员的贪污是有度的,不会像那些脑满肠肥的硕鼠一样,吃喝拉撒睡,醒来接着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