烁闻言,也不再闹,乖乖起了身,披上中衣,再着上外衣,将我扶起。
见辰月已经备好药材,我道,“昨日多谢公子及时相救,宁儿感激不尽!”
“姑娘不必客气,昨日只是偶遇,在下并不知姑娘与主子相识。”辰月微笑,手中手攥着药草,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我心道,昨日宽衣上药,是因我昏迷不醒,虽有意识,却也是重伤之下,只有医者与病人,并无男女之别,而今日,我即清醒,况且,这伤口的位置……
“辰月公子,宁儿略通医理,这药我自己就可以上了,不好再麻烦公子了!”我微微一笑,虽然一个人换药有些困难,但也总比尴尬好的多。
“啊?”辰月一愣,“原来姑娘通晓医理?那真是太好了!”他笑的颇不自然。
“嗯!”我微点头,“那正好,月公子,有我帮助姐姐换药就好了,你也辛苦了一晚上了,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淳于烁眼睛一转,笑眯眯的说道,当下辰月也顺势将药材放下,不放心又交待了一番用法用量,又吩咐一旁的鱼机将衣物放下,二人才出了房间。
徒留我与淳于烁。
我微责怪的看了他一眼,他留下,这下误会更深了。
“姐姐,你一个人换药很辛苦的,反正你和我睡都睡过了,我帮你换药也没什么啊,如果姐姐愿意的话,那我就纳姐姐进宫,当我的妃子怎么样?”
“五皇子,莫要开玩笑,换药吧!”
瞥了他一眼,我淡淡说道。
“啊?”他反而到愣了。
“愣什么?你不是说要帮我换药吗?”我微微一笑,扬声微嗔。
片刻的呆愣,烁便缓缓勾起一抹兴味的笑意,“好!”
一夜之间,伤口已经结痂,这草药之奇效堪比师傅的雪莲散,只是,那日沉江之后,我身上的药物早就遗失弥尽。
换罢药,昨日的衣裙早已经被鲜血染尽无法再穿,烁从旁边拿起鱼机留下的一摞衣物,“姐姐,这里的主人还真细心,为你准备了衣物,我来帮你更衣吧!”
我微点了点,也不在意自己露于他面前,他将衣服小心翼翼的套在我身上,动作僵硬,一方面,是因他害怕碰到我的伤口,另一方面,对于一个从小养尊处优的小皇子会帮别人更衣已经是不可思议。
废了好半天功夫,衣服总算是整齐的着于身上,最后,套上靴子,我缓缓移动身形下了床,不经意抬头,方见淳于烁已经是满面通红,不知是紧张还是害羞。
方才注意力一直都在穿衣上,只因我心中将他当成弟弟也没有特别的尴尬,到是苦了他,见我看他,他面上的红晕逐渐漫延向耳根,微不自在的别过脸去,我微微一笑,玩心大起,“原来,烁儿脸红的样子这么可爱!”我恶劣的轻轻一笑,顺便伸手捏了捏了他的脸颊。
他瞬息间瞪大眼睛,看着我,眸中多一丝别样的神采,而我却不知,正是我这不经意的一个动作,却与眼前这位少年结下了携手一生的缘。
我与烁二人出了房间,见鱼机正候在门外,烁将药箱递于鱼机,我们二人与他一起朝前厅走去。
前厅,易水寒居于主位,他的身旁分别立着一身青衣的辰月与一身黑衣的寒星。
我缓缓走近,眸中无波,心底却是暗潮汹涌,好一个易水寒,早知你身份不简单!
“西凉国鼎鼎大名,绝称智勇双全,上通天文,下知地理的寒王殿下?”我幽幽开口,并无多大惊诧,稍后轻轻一笑,微微福身,道,“多谢相救!”
易水寒神色自如,起身,“宁儿切勿如此,水寒惭愧,水寒隐瞒身份实属迫不得已,还望宁儿莫要见怪于我!”
他到位颇为诚恳,见状,我也不以为难,“寒说的哪里话,宁儿怎会见怪于你?”我轻浅微笑,与烁一起落座。
“既然是西凉国的寒王,来清龙王朝隐姓埋名,为什么?”
烁巴眨了几下眼睛,狐疑之色犹现,我到是忘了,烁他是皇子,在得知易水寒身份后有些反应也是理所应当,只是,他问的似乎太过直接了,这到是符合了他胸无心机的性子,只是,我却知,在这样一幅单纯却又直白的性子,掩着的,竟是一颗玲珑心,烁,他小小年纪,掩藏极好,城府之深,让人谓叹。
我亦不点破,十分配合的流露出一丝尴尬之色,“寒,五皇子年纪尚小,虽然如此问有些唐突,不过,恕宁儿多嘴,五皇子所言,亦是宁儿心中所想……”
易水寒含笑,无一丝不自在,“哪里会怪罪,呵呵,我这样做,一是乐得偷闲,至于二呢,呵呵,不瞒二位,我那兄长虽是一国之君,却是对于皇位没有多大兴趣,所以,迫不得已我才……”易水寒话音一顿,然,通过他这一说,却是透露了一个信息,那就是西凉国君无意于皇位?
“寒果真是好雅性,的确,朝堂之事,宁儿虽不懂,却也是知道,人生得意须尽欢,逍遥一时是一时!”我轻笑不附合,心中却是知道易水寒如此说只不过是应付之言,我暗自斟酌着易水寒隐弥身份于清龙王朝的真正意图,不禁心身俱凉,清龙王朝真是内外忧患,四面楚歌啊!
这,就是我淳于家的天下么?
这,就是父皇忍辱负重十五年,要保的万里江山么?
他一定很累吧。
目光不经意瞥向寒,见他神色忽闪,有意躲避开我的目光,我正待发话,却被烁打断,“我以前一直好奇寒侍卫的来历,不过,现在总算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