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沙直接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捏紧了拳头。
“妈咪!”
没能力。
她为什么还是没能力要救出自己想要保护的人,小辰在她的心里,比什么都要重要,是任何人都取代不了的。
何其残忍,她竟然眼睁睁的看到他受这份儿罪。
她为她是他的妈妈而感到可耻。
“我想知道为什么?”张小沙抬起一双犀利的眸子,紧紧的瞪着那边一脸惬意的孤狼,那张脸,跟十几年前一样的可恶,一样的想让人上前撕烂,想让人一枪杀了他,“不是有人出钱让你杀了我吗?现在我就在你面前,你杀啊,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张小沙的声音几近于咆哮。
这么多年的生活早就累了,要是不能杀死孤狼,而再次让身边的人受到伤害,她宁愿死的那一个是她。
她死了,或许沈非凡还会为她报仇,一了百了算了。
“你想结束,我偏偏就不让你结束。”孤狼的脸上,挂起了一抹笑,“外面现在那么多人在,我不能逃出去,有你们两个给我陪葬,也算是一笔划得来的买卖。”
张小沙的眼神阴暗了几分。
腿上传来的痛,已经不足以让她支撑着全身稳稳的站好,可是现在张小沙又有了一种想笑的感觉。
同归于尽?死?
她张小沙从来不怕,只是面前的那个男人,真的是一个不怕死的人么?
多可笑。
谁不知道孤狼是一个惜命的人,比谁都要珍惜他那条命,现在竟然跟她说,他要让她们陪葬,多可笑。
“你笑什么?”孤狼的眼睛眯了眯,瞪着张小沙。
“难道你认为,我张小沙就是那种跪在别人面前苦苦哀求的人么?”轻哼了一声,刚刚听孤狼那么说,她倒是也没有害怕的感觉了,怕,是一种让人看不起的东西。
刚刚看到儿子一双大眼睛里传递出来的东西,全是倔强与不屈,那她现在又是在卑微的乞求着什么呢?
恐怕到时候看不起她的不仅仅会是自己,还会是自己的儿子。
当张小沙收起眼泪,轻蔑的看向孤狼的时候,她分明的看到儿子开心的脸。
即便是苍白的有些发紫,也是散发着光亮的。
“孤狼,有种你就现在杀了我,何必这么墨迹?我张小沙的儿子,跟他父母一样,就是死,也不会眨一下眼睛。”张小沙的话,说的森寒,跟刚刚的她,判若两人,“我虽然不知道你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会做出这些事情,但是我想告诉你的是,我从来都活的很幸福,小时候是,现在依然是!”
“你想办法毁了我的家庭,现在,又来破坏我的另一个家庭,我还真不知道,你做这些,到底从中得到了多少快乐?”捏着拳头,张小沙虽然像是在激怒面前的人,但是她又何尝不是在拖延时间。
手腕上的手表,是莫天炎给她的,有危险只要一按下,就会告诉莫天炎她现在的位置。
本来以为这个东西,自己一辈子也不会用,可是,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她没有办法。
腕上的手表已经有了些微的震动,也在提醒着她,莫天炎离她越来越近了。
手中已经出了些许的汗渍,张小沙只能祈祷着,莫天炎能够快一点,再快一点赶到这里。
“我的家庭毁了,我的母亲因此抛弃了我,你拿到了钱,你破坏了所有一切原本应该有的美好,你觉得你骄傲了,你没有愧对你孤狼国际第一雇佣兵杀手的称号。”其实说起这些,张小沙心里是疼的,“我妈妈那么温柔善良的一个人,硬生生的抛弃了我。”
最后这句话一说出来,张小沙觉得自己心口的位置,正被人用力的扎着,疼到了骨头里。
“温柔善良?哈哈,哈哈哈……”听到张小沙这句话,孤狼倒是觉得非常好笑,就这么笑出了声来,“我从来没有觉得一个人这么有意思过。”
咂咂嘴,再看向张小沙的时候,更多了一丝玩味。
“你笑什么?”张小沙皱了皱眉,对于这突如其来的笑,感到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说的都是实话。
原本父母那么相爱,妈妈对她好的不得了。
一切都是面前的男人,破坏了她原本美好的一切。
“如果你说,这个世界上,谁最恶毒,哪个女人最有着蛇蝎心肠,你那个母亲,倒是非常的符合。”孤狼说的话,完全不像是编造出来的,就好像是真的存在的事实一样。
可是,自己母亲是什么样的人,孤狼又怎么会知道。
这次他做事情的怪异,以及现在对自己说的这些话,怎么都觉得非常不正常。
难不成……
张小沙突然睁大了眼,眼中的冷意出现的非常明显。
“难不成,你认识我妈妈?”这是张小沙能够想出来的唯一答案。
假如不认识的话,他是不可能说出刚刚那些话来的。
一种绝对不祥的预感以及绝对忐忑的想法,从心底里冒了出来,让张小沙不禁打了个寒战。
只是有些事情,她现在来不及考虑那么多,因为自己的儿子,现在还危险着。
再不把他救出来,她怕……
“孤狼,有些事情,你可以跟我慢慢谈,你想怎么样,我都会听你的。只是我儿子现在还小,你能不能先把他放出来?”张小沙故作坚强,只是那一抹隐约的颤抖,稍稍泄露了她的情绪。
“好。”孤狼勾了勾唇,将泡在冷水里的张小辰从水中提了上来。
小小的身子,被一根绳子拴着胳膊,高高的吊了起来。
原本肉嘟嘟白嫩嫩的皮肤,此时已经泛着褶皱和白意,显然是在水中浸泡了很长时间的缘故。那身上交错的红和一些巴掌印,都证明了他挨了打。瑟瑟发抖的小身子,更显得楚楚可怜。只是唯一光亮的眼睛,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惧怕的意味。
张小沙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自己的情绪。
自己的儿子,她从小到大连一个手指头都舍不得碰,从来都是他欺负别人的份儿,什么时候遭受过这份儿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