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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重新开始

都市上班族的日子就像一个只有七个数字的时钟循环不止,周末的清闲之后又是忙碌的周一,无数周一综合症患者蔫蔫地行走在去公司的路上,无精打采,恍若在参演生化危机,更有甚者黑眼圈深重,一副宿醉未醒的模样。许山清也是其中之一,可是尽管已经度过了四年普通白领的生活,他完完全全变成了一个普普通通的都市上班族,可是过去那些深入骨髓的习惯依然没有半点模糊的迹象:守时、自律、反应敏捷、勤于锻炼。许山清自己也不知道原因,只是下意识的在维持这些习惯。究竟是潜意识里执著的想要保持着这些习惯以此不断提醒自己那些曾经,亦或者这本来就是许山清自身性格的一部分?许山清分辨不清,于是他不再试图去强求去分辨,想做,那么做便是了,没有那么多讲究。

抵达公司大厦,许山清一言不发的跟随着排队等电梯的人群,尽管前后都有一个公司甚至一个部门的同事,可是完全没有人愿意主动和许山清搭话,许山清似乎也是乐得清静,闭着眼睛沉默的等待着。

当然,生活总是充满意外,这些意外大概就是上帝赐给人类的礼物,或者说是惊喜:也许是惊,也可能是喜。不过这个礼物对于许山清来说就是有惊无喜了:一只白皙修长的手一巴掌拍上了许山清的后脑勺。“嘶……”许山清吃痛,揉着后脑勺转过头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精致、充满古典韵味的脸庞:典型的鹅蛋脸,略施粉黛,双目顾盼生情,似是有一股媚意在眼波间流转,秀鼻朱唇,嘴角一颗美人痣仿佛点睛之笔,令人在注目时就好像听到一句句的绵绵情话,观者无不赞叹,好一个美人儿!似乎被这样的美人打后脑勺也是一种幸运,更何况那双手也是美丽的。

待许山清看清来人,不由得苦笑起来:“苏姐,我就知道是您,下次可以换一个打招呼的方式吗?疼倒是次要,关键是总会被您吓一跳。”

苏姐笑了,这一笑引得等电梯的无数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聚集在许山清的脸上,但是许山清很光棍,视而不见,面色如常心跳平稳,苏姐说:“我就喜欢看你被吓一跳的样子,怎样?”话语间虽然饱含娇蛮之意,但是这位苏姐声线轻柔中宛如带着蜜,闻者无不飘飘然……飘飘然……

说话间,苏姐“咿”的一声抓住了许山清的手:“我说小许,你真的是个男人吗?手竟然这样白嫩干净,指甲也是精心修剪过的,和你其他部位比起来,这双手就像是从哪个姑娘身上移植来的一样。”更多的单身男士想的是如何把这双手给剁了。

许山清没有搭话,只是笑了笑,稍稍用力打算抽回手。苏姐“哼“的一声,偏不让许山清把手抽回去,反而拉着许山清向大厦内部走:”走,姐姐带你坐专用电梯去。“只留下大厅一众还在排队的老爷们,于是聚集在许山清被拉着走的背影上的目光愈发多且强烈了。

一直到内部专用电梯前苏姐才把许山清的手松开,许山清没有任何表示,只是平静的揉着微微发酸的手腕。一看到许山清这副模样,苏姐就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想教训他。还没等苏姐开口,电梯的门“叮“的一声打开了,她扫了一眼电梯中的人,立马像老虎见到猫一样收起了泼辣的姿态,对着来人可爱的吐了吐舌头。来人是个神情严肃的中年人,一身剪裁精良、一眼看去就知道是出自大师之手的手工深色西服,面容清癯,一股上位者的威严藏而不露,神色算是温和的,却让人又不敢正面着他的眼神说话。

中年人看着许山清,许山清平静的与之对视,半晌他才开口:“你是叫许山清吧。”

许山清说:“是的,苏董。”

苏董嘴角带起微微的笑意,可那股压力却愈见沉重:“你不错,行了,你去做自己的事吧。“

许山清闻言没有说话,对着苏董点了点头,转身就走。隐约间,许山清听到身后隐约传来苏总温和却威严的声音:“沁儿,胡闹也要有个分寸……“似乎还有苏沁争辩的声音,但是已经微不可查了,况且许山清也并不好奇。

许山清在公司的人缘并不好,至于朋友,那就是介于有与没有之间,无限接近于没有。原因有两点,首先就是许山清沉默寡言,根本不同其他人打交道,公司的各种活动、聚会等等一律不参加,在其他人口中许山清就是典型的“不合群“。第二,就是苏沁的原因了。苏沁是公司董事长的独女,现任公司执行总监一职,容貌出众,但能力更是出众,当初进入公司是通过海选以及面试,一路通过自己能力坐到执行总监的位置,直到那时大家才知道苏沁是苏董的独女。相比能力以及容貌,那苏沁泼辣的性格就更加是出类拔萃了,所以公司里根本没有人敢招惹苏沁,曾经起过念头的都已经不在这个公司了。

许山清不明白苏沁为什么总是找自己的麻烦,小说里那种富家小姐恋上我的桥段是不在许山清的考虑之中的,那是小说,这是生活,两码事,退一万步说,就算苏沁真的有这个意思,许山清也无法接受。许山清想不通其中的缘由,所以许山清决定不想。

中午休息的时候许山清若有所思地望着结伴出去就餐同事,脑子里想地当然不是感概没朋友,更不是偷懒一上午的工作,想的全是这一期评测的主题。这是许山清常做的事情,状似认真工作,却满脑子乱七八糟的想法。许山清没有什么升职加薪的欲望,这一点他自己也奇怪,对于一个上班族来说,还有比升职加薪更重要的事情?理论上是没有的。相对于升职加薪,许山清更乐于享受制作评测的过程,乐在其中就是这么个道理吧?所以许山清在偷懒。但是作为公司的一员,总归需要在指定时间内完成指定任务,如何有更多的时间偷懒?那就是快的完成工作。实际上,许山清的工作效率相当高,当然没有人知道这一点,几乎所有人都认为许山清不过是一个没什么工作能力普通人,还是一个“不合群”的普通人,这样的人自然没有人愿意接近,久而久之,许山清就莫名其妙的多了一个”孤僻“的性格属性。所以说,人是一种奇怪的生物,总会下意识的用自己的判断标准去衡量未知的东西,这是愚蠢。

临近下班时,许山清才悠悠然地把今天的工作处理结束。许山清靠向座椅,闭上眼睛一面用力揉着太阳穴,一面想着评测的各种事项。突然,后脑勺又挨了一巴掌。许山清不用睁眼也知道是谁,索性继续闭着眼、揉着太阳穴,无奈地说:“苏姐,我只是个小人物,你何苦来哉?“

苏沁看他这副惫懒模样更是怒火中烧:“又是快下班才把工作做完,真的是很准时啊你!我观察你很久了,几乎每天都是这个时间,我都在想你是不是在隐藏能力故意这么不上进?”

许山清仍然闭着眼,说:“我说过了,我只是个小人物,没有什么能力,也没有什么野望,我挺满意现状的。”

苏沁听得这话,看得许山清一副没出息、不上进的模样就气节,实际上她很清楚这一切根本就与她无关,可是她就是生气,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生气。苏沁无话可说,又气地难受,一甩手又想打一巴掌。

许山清准确的伸出手用力握住了苏沁皓白的手腕,微笑着说:“苏小姐,凡事总讲究一个适可而止。或许在公司里别人怕你,但是我并不怕你。我叫你苏姐,是尊敬你,是感谢你在我刚进公司时对我的帮助,再没有其他原因。”

苏沁没想到许山清竟然敢反抗,还敢这样抓着自己的手腕,更关键得是抓的那么用力,会痛!自己只是气他不上进,只是关心他而已,想着想着苏沁越来越委屈,就是泫然欲泣。许山清看着苏沁的眼睛蒙上水雾、眼泪就要流下来的样子吓了一跳,赶忙松开了她的手腕,叹了一口气,说:“对不起苏姐,我,太用力弄疼你了。”这话一说出口,许山清立马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立马闭上嘴不再言语。苏沁努力地忍住要流下来的眼泪,根本没注意许山清说了什么,她不明白,为什么一向坚强、强势的她心里会那么委屈,眼泪不受控制的就是想往下流,苏沁揉着有些发红的手腕,也不看许山清。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着。许山清知道这时候他应该说些什么或者做些什么来打破这种沉默,可是终究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又叹了一口。

不知道这沉默持续了多久,突然,一个念头浮上苏沁的心头,她破涕为笑,对着许山清说:“喂,就你,陪我玩游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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