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上,萧舞媚正轻轻地帮昏迷中的凤莲解去已经被血与汗湿透了的衣裳,眉眼露出无尽的悲痛。
已破漏不堪的衣服扔在了一旁,看着地上一件件如淋漓人皮般的凄惨,她蹙紧眉。
“公,公主……凤莲没事。”凤莲轻张口,苍白的嘴唇与没有一丝温度的皮肤更让萧舞媚为之心痛。
“凤莲别动,我去帮你请御医来。”说着,便起身转向门,却看见了站在门口等候着的上兰初尘。
她不想理睬,就径直走向前,不料被他揪住了衣襟,他从身后拿出一个精致小巧的瓶子,上面的蓝印花缠着弯细的枝丫,刻着三个精妙的小字,“金创药”。
“喏,拿着吧,帮她擦药罢。”他把金疮药递向她,可她一个反手,躲开了他,一个冷淡的眼神,再次把他打入地狱。
“你……拿着吧!”他把瓶子轻轻地放在了桌上,一直垂着脑袋,像是个犯了错误的孩子。
“请——你把它拿走,我不需要。”她开口,对他冰冷如故,还特别加了一个“请”字。
好冷啊,他听了,好伤心,并未拿走瓶子,却把衣服裹紧了些,欲想离开。
她看见他没有拿走瓶子,便自己拿起,抓住他的衣服,把药瓶硬塞给了他。
“你……”他无言,看着手里的瓶子,一股莫名其妙的揪心扑来。
“我跟你又不熟,不需要你的怜悯。”她又一语,实实在在地把上兰初尘泼了一盆冰冷的水。
跟他不熟?那他算什么!
上兰初尘自嘲,抬起脸对她,眸里自然是赌气。“那还有谁跟你很熟的!”
“我……”她话刚出一字,一抹熟悉的清影便映在眼帘,接着而来的就是一只如玉白皙的手,手心中放着一个小药瓶。
萧舞媚偏头看,一双琥珀色迷人,原来是他。
“呵呵,三弟原来你也在啊?”上兰默夜轻笑一声,于是对着萧舞媚递给她一个药瓶。那药瓶与上兰初尘的药瓶有点相似,只是淡绿色的颜,也同样是金疮药。
上兰默夜继续说道:“来拿去给凤莲擦拭吧。”淡淡的语气,丝毫看不出那涟漪的存在。
萧舞媚微微一愣,便也接受了他的瓶子。从他手心取走,低低地说了声:谢谢,声音虽然模糊万分,却也被上兰初尘听了个清楚。
他并未再次言语,看着自己的二哥与自己的福晋一起背对着他,刀剑如潮水。
他无声息地拿走了桌上自己的药瓶,转身出门,把它紧紧地攒在掌心,只听一声清脆的呱裂,不看也知道,药瓶一处已裂开了一条缝隙,深深地刺进他的手心,刀割般的痛苦并没有使他皱眉,依然死死地抓着已成瓷碎片的药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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