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御霄撇头眸光扫过,冷哧一笑,“不喜欢就给本王滚,啼啼哭哭,一见就心烦,滚!”
宁霜低下头,她本就没有任何不敬之意,如今更是委屈几分,想解释些什么都觉得牵强了,她就是妒忌,就是吃醋了。
反正她原本就呆不下去了,既然凌御霄怒了,她也就顺应他的意思,滚回她的凝月楼,这眼不见的,她也许还能吃下一两碗白饭吧。
“妾身告退!”转身踉跄的跑出府。
月色甚高,朦胧过几缕薄雾,盖了盖光,没有任何婢女搀扶亮灯,宁霜小跑着鲁莽乱转,一个不小心,脚一绊。
“哎!”身子直直的扑倒在地。
“娘娘!”突然不远处的一团火亮飞扑而至,单手环在她的胁下,扶了扶。
宁霜这才看清来人是谁,“絮儿,怎么会是你?”
“娘娘,絮儿不放心您,想过来看看,刚好听到娘娘摔倒的叫声,就马上跑过来。娘娘,有没有伤了哪里?”扶着宁霜站起,絮儿马上拍拍粘在纱上的灰。
“没什么,不碍事的,我们回去吧!”
“娘娘,为什么会……”絮儿想问她怎么会这么快用完膳,怎么会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
“别问了,走吧。”宁霜反手拉住絮儿,她想快点离开,一刻都不愿浪费。
凝月楼:
“娘娘,您晚膳也没吃点什么,絮儿去东厨准备些甜点吧。”回府后,宁霜就默默的坐在床沿,静得可怕,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别忙乎了,我不饿!”木讷的抬了抬头。“絮儿,你说我在这王府,还能呆多久呢?”宁霜怔怔的看着窗外。
絮儿一诧,“娘娘,您话里什么意思?难道娘娘还想逃离王府吗?”
宁霜摇了摇头,顿一顿后又点点头,就连她自己也不清楚了。
真要学着适应吗?适应在这个时代里,主动巴结讨好,暗暗争宠,做到怒不型于色,喜不型于态,识大体晓分寸,安份守纪的当他身边众多女人中的其中一个吗?
“娘娘,其实王爷很疼你的,就那次你泡了一夜冷水,王爷他……”絮儿情急,把秘密都泄嘴了。
“什么意思,他怎么了?”絮儿突然双手捂嘴,让宁霜更是怀疑,这里面一定有些什么。
“快说下去!”急急的催了催。
絮儿知道瞒不过了,缩了缩脑袋,“其实,那天夜里王爷是进屋,替娘娘暖身子的。”
“啊?”宁霜错愕的瞪大杏眸,有一瞬间的怀疑。
“只是王爷不让说,所以絮儿才……”
宁霜细细回想,那晚,她抱着取暖东西的形状似乎很像人形,还凹凸有致呢。即会发热,又似人形,除了真人,她真的想不到其他的物体了。
脸热了热,原来那天不是梦境,她隐约记得自己有多主动。
“还有呢!”絮儿见事情穿帮了,也就不再隐瞒,让娘娘知道王爷的心意,也许能和睦相处呢。
“还有就是,娘娘在玉清池内洒下痒粉,让整个玉清池都废了,那可是皇上御赐,还亲笔题字,封了是大不敬,所以王爷只好命人重修。只是那休憩的过程相当麻烦,泉眼位置不得堵截,截后泉水会变色,甚至倒流,王爷只好让人在泉眼后另修渠引流,似乎还很麻烦呢!”
还真不知道自己的“小杰作”竟掀起严重的后遗症,宁霜突然很后悔自己的鲁莽。“可是,我从没见过有工匠经过?”
“王爷说了,此事不得张扬,更不能传到宫里,所以工匠都在半夜开工,已经两个月了。”
原来背着我,他做了不少事情。这说明,他还是有在意过我的,对吗?这能说明他也有点喜欢她吗?对他,她还是特别的吧!
负面的情绪在退让,灰霾的心情在逐点的散开。心底的某一处在抗辩:怎么说人家从小就是王爷,生存的环境就是妻妾成群,突然间要他改变多年来习以为常的事情,似乎有些难吧。
有一秒,宁霜萌生了妥协的念头,也许,也许真的可以和睦共处吧,不仅和他,还有他身边的女人。
如果能得到他的私宠,也许就不用再过那些暗斗的日子。女人天性的妩.媚勾.引,宁霜自问,还是有些把握。
看着宁霜表情趋向缓和,絮儿跟着松了口气,起码能暂时消了宁霜想再度逃跑的念头。
“咕……”肚子很不争气的在间隙的沉默中大响一声。
“不是说……”
“絮儿马上去!”俏皮的眨眨眼,絮儿转身就跑出屋内。
五更天未亮,宁霜还睡眼惺忪,领着絮儿,来到凌府后院。
宁霜挽起裙摆,赤足淌入池央,日未出,那池水冷得刺骨,为之一震,步步沉稳,搀扶着靠近池心,采那荷香上的晶莹,滴滴露珠细心集于坛中。
几日下来,已是满满一小坛,晃了晃手中的小瓷瓶,宁霜满意的笑了。
并非想取悦他些什么,只是那晚不礼貌的表现,她想主动和解。那夜之后,凌御霄就出府,去哪了,没人知道。
今日一打听,知道他回来了,才命絮儿把那珍藏的水露取出,用作沏茶之用,想亲自为他端上一杯,仅此而已。
烫煮着手中的茶具,奴婢的一声通传让宁霜手一斜,几滴滚滚的水珠溅到指尖,红了一小片,疼得宁霜蹙紧眉心。
那正大呼着小跑入内的人,更让宁霜眉心的跳动加重。“姐姐,容儿有礼了。”
那夜之后,容儿天天都到凝月楼来,不为何事,就是闲聊家常,宁霜实在很不习惯。都知道,当隽舒和容儿都是小妾时,大家关系甚浓,如今纷飞各异,容儿却又欺上宁霜。
细细打听后,才发现凌御霄从未到她的阁楼过夜,入府至今,已经半年有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