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霜不敢!”那四十大板的滋味她还记忆犹新,宁霜不敢再倔着性子和他正面起冲突。
“妹妹,这就是你的不对,身为宁夫人,不以身作则,还教导家奴无视王府之法,无规矩的嬉戏玩乐,王爷只是以儆效尤,已经是网开一面了。”隽舒抚着发丝,站在凌御霄身旁。
“回羽心阁!”凌御霄眸眼不转,声音很轻,却威严得不让人多留一秒。
隽舒一怔,不服气的默默咬了咬牙,嘴角隐隐一撇,半蹲了蹲身子,“是,妾身告退!”隽舒憋着一腔的怒气,路过宁霜,扬起的眸子带着深深的敌意,硬是扭过头,走出凌星府。
“王爷,宁霜求您放过凝月楼的人,八十杖,足以要了一条命!”对白很恭敬,只是那语气有些过分的凌厉。
原意并无狠罚奴才之心,只是在那空院里,男女追逐,衣领褴褛不堪,更有不知死活追在宁霜身后,还伸手碰触。凌御霄立在十尺外一阵暴怒,气急之下,重罚了一帮奴才,也借此严惩宁霜。
“你的语气和态度,似乎一点都不像是在求本王!”一双幽黑的深眸紧锁着她,淡淡的蕴着丝轻芒。
我都已经这么卑躬屈膝的求饶了,你还想怎样?宁霜狠狠的咬了咬下唇,眼眸撇开,身子有节奏的抖着,整个人一看就是不服起的样子。分不清为什么,她就是有气!
“来人,把那贱婢给本王带上来!”苍劲有力的一声命令,侍卫压着一名奴婢走入府内。
“絮儿?!”宁霜大骇,后知后觉的发现,为何一屋的奴仆都受罚廷杖,唯独只有絮儿免其刑罚。
“奴婢,参,参见王爷!”絮儿瑟缩着目光,头也没敢抬起的趴在地上。
“好大的胆子,竟无视本王的命令,你可知罪!”凌御霄负手而立,霜裹的声音让在场的两个女人身子不自觉的一栗。
“奴婢知错了,请王爷饶命!”战栗的声线紧张的变了调,声量也难以自控的时大时小。
“很好!”
“王爷,不关絮儿的事,是宁霜指示的,是宁霜让絮儿去请大夫的,求王爷放过絮儿吧。”宁霜一急,忙抢过话,扑通一声的原地跪下,原来,她已经开始学会卑躬求生了。
“无需再求情,宁霜,本王最后忠告你一句,你这即反抗又怕死的精神,迟早连累你身边的所有人,甚至搭上性命,但本王绝不会让你丧命!”
好个奸诈的凌御霄,留着她的命,是要她看着靠近她身边的每个人都不得好死吗?宁霜抿紧嘴唇,扬起的眸光碰触到一双深涡般的瞳眸里,坠落在他的眸底。
他刻意不办絮儿,就是故意留着絮儿能给她通风报信,也清楚的知道,以宁霜的性格,一定又会不分地位高低的任意篡改他的命令。于是,受害的又会是絮儿,她在凌王府内唯一最心疼的人。
凌御霄啊凌御霄,为什么我总是迟一步才看清你的心思,总是在我掉入陷阱后,才懂你,才后悔呢?是你太过城府,还是我宁霜太过愚钝了?
“王爷,宁霜求求你了,放了絮儿,宁霜从今日起,一定心悦诚服的好好伺候王爷,绝不食言。”宁霜终于认清了,她真的不够他斗,以前是,现在更是了。
“本王问你,是谁派你来的?”深眸鹰婺的闯入她的眼底,似乎想看清她的一切。
“啊?什么意思?”宁霜迷糊了,无惧的对视着,什么叫谁派我来的?
“别给本王装傻!”凌御霄怒扬起手臂,指尖一下擒住她的下颚。
“我没有!”下颚的疼痛让她挣扎着,却是更加难受。
“还嘴硬吗?,你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凌御霄手腕用了用力,逼着她的对上自己的双眼。
怎么,怎么又回到那天晚上的问题,还在研究我是从哪里来?这有很重要吗?宁霜疑惑不解。难道,这也是他那天晚上到凝月楼的原因吗?
目的并非亲自上药,而是打探我的来历?原来,是会错意了……
“宁霜已经说了,宁霜来自很远的地方,王爷,你别以为宁霜稀罕留在这个地方,我恨不得能流回去我的世界,回到那生我,养我公平的地方。”宁霜字字顿顿,委屈得满眼湿润,泪水快要跌出眶来。
凌御霄大手一甩,冷漠的直起腰杆,“来人,掌嘴二十!”
话音刚落,一阵脚步声急遽,宁霜惨白着脸看着走入府内的侍卫,手执木板。宁霜无力的阖上眼帘。
隐隐约约,脚步声轻履而过,却未停在她跟前。
“啪!”的一声响,一声重重的闷哼划过耳畔。
宁霜倏地睁开眼睛,一名侍卫正按住絮儿的身子,另外一名侍卫用力的挥动着手中扁长的木板,
为什么打的不是她?刚刚是自己忍不住的出言顶撞了。为什么受罚的人是絮儿?
“王爷,宁霜求你,住手吧,再打下去,絮儿会支持不住了。”攥紧他的长袍,宁霜卑微的跪在他脚边,哭泣着苦苦哀求,却没有任何的回应。
侍卫正一掌掌的用力挥舞,絮儿的嘴角已经迸出了鲜红,肿得高高的。“啪,啪,啪,……”清脆的响声,一下下的震慑着宁霜,原来那会比打在自己身上还疼。
终于,那漫长的二十下熬过去了,絮儿已经神志不清,侍卫才一松手,软软的身子一下栽倒在地面,嘴唇处泻了一地殷红,触目惊心。
宁霜扶着昏沉的絮儿,泪滴一下坠在地板上,在她耳边喃喃的说,“絮儿,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迷离的那一瞬间,絮儿艰难的笑了笑,靠在宁霜肩上的头轻轻的摇了摇,还想说些什么却发不出声。
“全都退下!”凌御霄冷冷的命令一下,所有人都低着头默默的退出。
宁霜扶着絮儿,一步步往凝月楼走去,几名奴婢小心的跟在身后,却没人胆敢上前扶一把。
出了凌星府大院,那几名装腔的奴婢也很自觉的各自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