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国内:
“启禀王爷,找到娘娘了!”侍卫没来得及端正的行礼,嗓音里夹着激动的调子,急急的开了口,话末还不忘大口大口的吸气。
凌御霄手指抖动,画笔应声掉落在画卷上,就在那正中间的地方多了一点,凌御霄低头一看,卷里的女人似在无声的,低低的缀泣着。
没有再多浪费一秒,凌御霄大步跑向大厅,幻想过无数次的相遇,想对她说的话,此刻都哽住,他的大脑空白了,在那匆忙的一路,他竟掀不起任何的波澜,只是凝重着神色,低头加快脚步。
还没到大厅,一屋子低低的哭声顿时狠狠的扯动他的心,眸光放去,是一具端正的平躺在大厅中央的女人。
他的脚有些不自然的抖动,控制不住的细细的挪动着脚步,他的目光没有离开过睡得安详的女人。
大厅里的气压低得让所有人都处在窒息的一处,所有的声息泯然,目光紧紧是摄住从大门口走进的王爷。
那服装是她的,她最喜欢的鹅黄色;那鞋子,是她说单调,画了些奇怪的头像在上面,她一直叫着小丸子;那钗子是她逼着他在汾城大街买的;还有那圈在无名指上的小细绳,是她说的那是相公和娘子在一起的凭证;还有,耳后的痣,她一直都说难看的……
这么安静的女人,是他的宁儿吗?
在海底浸泡了一个星期,她的五官和四肢严重发胀,根本看不清她生前的五官,多日的泡在水中,肚子也涨得鼓鼓的,凌御霄慢慢靠近,却怎么也看不出来。
缓缓的伸出手,修长的食指掀开了她额角的碎发,露出了半月形的月牙,细细的弯弯的,那是她刚进府,他让她留下的印痕,他记得清……
真是他的宁儿吗?他的喉结混了几次,幻想过千万次,却没想到会是这么安静的相见,哽咽在喉咙处胀痛得难受,红丝布满了眼。
“凌御霄,你这里有去胎记的神药吗?你看我的手,多难看!”说着,还不忘掀开袖口,指着臂上的似蝴蝶的红色印记,这时她总是会把脸皱成一团,嘟喃着要他过来看。
对!胎记!凌御霄突然眼神一亮,急蹙的单手圈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紧紧的揪住她的袖口,暗暗的喘着气,动作被定住了,他竟然失去了掀开的勇气。
胸膛处不停的高低起伏,就这么定住好几秒,阖上眼,呼的掀开……
“宁儿——!”他的声音亮如洪钟,夹着粗暴的怒气,握住她的双臂,紧紧的用力,手指的末端深深的陷了进去,额角的青脉如瀑,明显的感觉到它的跳动,只因那手臂虽叫水涨大了,可是依旧能明显的看出那蝴蝶型的胎记!
“不是真的,宁儿,本王要你起来,起来!”手指碰在她的脸上冻冻的冷冷的,他不相信,那往日俏皮的女人,今天会安静的躺着,静得可怕。
“起来,本王要你起来!”没有丝毫的松懈,凌御霄紧紧的抓住她的手臂,用力的摇着。
“王爷!”刘川枫低低的出声制止,这样失控的凌御霄,他从来没见过。
“出去,都出去!”凌御霄一记怒吼,抬起手,挥了挥,一屋子的奴仆都跪着,互相对看,在门口刘川枫的眼神下,弯着身子退出了大厅。
絮儿已经一早就哭晕在绿影怀里,绿影抱着她,也退了出去。大门缓缓的关了,冷冷的大厅,突然就静了下来……
奴仆们都不敢走开,在门口分了两侧,默默的跪着,即伤心着一直都心疼他们的娘娘就这么走了,也害怕王爷会以最高的礼葬仪式,那么他们所有人,都必须陪葬!
忐忑着心情,端跪的等候着……
突然,大门被用力的开启,发出了巨大的撞击声,奴仆们匆忙的抬起头,没有人见过王爷这副模样,一头的长发翻飞,眼睛血红,浑身透着邪魅妖冶的气息。
手里抱着刚刚平躺在大厅的侧妃娘娘,低着头,凌乱的发丝盖满面,没人看轻他的表情,凌御霄没有说话,步履稳重的从他们的身侧走过,明显的嗅到王爷身.上那股一触即破的戾气都安静的低下头,谁也不敢跟上前。
“娘娘,娘娘!”絮儿在睡梦中,似乎看见宁霜了,揪住的手突然又消失了,倏地瞪大眼睛,坐直了身子。
她的手正紧紧的抓住绿影的手,已经拽得发红了,“又做噩梦了?”已经好几天了,絮儿还是摆脱不了那一日在大厅看到的噩梦。
絮儿红着眼睛点点头,她不敢相信,躺在大厅的女儿会是平时爱作弄人的娘娘,想到这里,絮儿又开始红了眼睛。
吸了吸鼻子,“王爷呢?”
那天后,凌御霄就再也没有回府了,抱着那冰冷的尸体,他一直走,一直走,后来坐到了后山,在那棵大树下坐下,就再也没回来了。
“王爷在后山呢!”绿影轻轻的开口。
絮儿马上掀了被子就想出去。
“你要去哪里?!”绿影急得一把抓住她的手,这个时候她还要去惹恼凌御霄,那是小命也搭上了。
“我去找王爷!”絮儿甩开他的手,急急的往外跑去。
“不准去!”绿影用力的拉过她的身子,他不要她是送命,这一切都是他的错,就算王爷现在要人填命,那也是他!
“你好好的休息,我去!”绿影用手按住她的肩,坐会床上。
絮儿用里推开他,“你去找王爷做什么?我有重要的事和王爷说!”
绿影顿了顿,猛的回头,“你要去说什么?!”
“哎呀,你想知道就一起来吧!”絮儿没心思等下去,话还没说完,人已经跑出门外,绿影赶紧追了上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