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来的一次又一次,你何时抽得了身?是不是他以后的小风小寒,你都要去?”凝着她的脸,还是那么坚决,他逼着把狠话也说了,“他身边会有其他女人照顾!比如星儿!”
他的话,像针尖般狠准刺入,刀剜般痛了一身,宁霜退回房内。
“你是谁?你为什么要这么黑心,非要拆散娘娘和王爷!”絮儿从身后窜出,语气很不友善的对着柳沐影一声大吼。
“娘娘,王爷昏迷着还喊着你的名字!您再去看一眼吧,如果,如果王爷真的不行了……”絮儿已经哭得说不下去了。
本该是英俊帅琅的脸,印在她脑里,却是颓败遍布,一片憔悴灰败之色。她害怕,像上次一样,等待太医无情的宣判,她不要,不要他死!
所有的仇恨情义都抵不过徘徊在生死边缘,生死面前,爱变得简单,一切也不再重要了……
“柳沐影,对不起!”从他身边走过,她低低的开口,瞬间消失在角落。
一路心急的匆忙赶路,她并没有留意到絮儿异常的变化,絮儿多次眼睛偷偷瞄着她,只见她脸色绷住,眉尖紧蹙。
絮儿只好默默的请罪,祷告着秋后算账时,不至于被赶出王府了。
门也没敲,她便闯了进去。“凌御……”名字没有喊完整,她便楞在原地!
案台边上的男人,气色好了许多,披着深色的外袍,不知道在读着什么,宁霜知道上当了,怒的转过身,才发现房门已经不知何时被关起了。
“凌御霄,你卑鄙,居然骗我!”宁霜瞪着眼前四肢完好的男人,走起路来还步履轻盈,哪是病得快要死了。
凌御霄闻言,稍是一愣,“我没有要骗你什么,只是让他们不论如何都要把你带到,但不可以用绑的,具体是什么过程,我就不清楚了!”
宁霜白了他一眼,还推得真干净!不管怎么说,他就是主谋,被欺骗的怒气还没消散,她的心憋涨着,快透不过气了,冷言道,“凌御霄,狼来了的游戏玩多了,以后我就不会再上当!”
“等等!”身后的低沉让她顿了脚。
“王爷,还有何吩咐!”背对着他,那恭敬的称呼划分着彼此的距离,凌御霄顿了顿,目光灼灼凝着她后背。
回过神,凌御霄才淡淡开口,“你之前求本王的事,还算不算?”
宁霜迟钝的想了好久,才记起当时求他让絮儿和绿影成亲的事。
“当然,如果你不想也没关系!”凌御霄坐到了一旁的檀椅上。
“什么叫我不想?应该是说,你不要多加阻挠才对!”宁霜转过身,不满的瞪着他。
凌御霄笑了,那熟悉的顶撞,冷漠的态度,语气里带些不屑,他有多久没听过了,凌御霄只想紧紧的把她抱在怀里,狠狠的揉碎。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本王说了,不会干预!”一将功成万骨枯,完成他的霸业需要踏过多少人的尸首,绿影衷心为主,随时准备牺牲,他不愿絮儿孤独的守着下半辈子,才忍痛说分开。
“那,那如果我还求你呢?”
终于入戏了,凌御霄挑过眉梢,轻咳的稳住声线,“如果你还求我,我会答应!”
宁霜疑惑的看着他,有哪次,求他会这么顺利?记忆中是零吧!然而就字面上的意思理解,似乎找不到什么陷阱!
“那好,就当我求你!”为了絮儿的后半辈子,她小小的委屈一次,也不算什么。
“好,本王答应你的请求!但照你之前所说,你我之间既已两讫,今天你还求本王,那本王向你索些条件也不为过?”
索些条件?宁霜明白了,就知道他是披着羊皮的狼,哪有那么白白答应她的要求。虽是气恼了,宁霜还是咬牙迸出字,“你想要什么条件?!”
“伺候本王换药!直到伤口复原!”
她的眼神,顺着话落在他的肩胛,虽然披了外袍,还是能看到肩上微微隆起,如果少了她的牙齿印,现在会不会恢复得差不多了?
他的条件,不算过分吧,最无理的要求,就是每天要换药两次,按太医的说法,是两天更换一次,不过也好,药更得勤,伤便好得快,也划算。
答应他的要求,另一方面是方便她出入凌王府,对那个星儿,她还是有很多的疑惑,她想暗中查探,她到底是什么人?!
“霄哥哥!”没有任何的预兆,门被推开了,那四分之一秒里,她们对视了,她发现她眼神闪过一丝诧异,稍瞬即逝,继而又露出那纯真的笑。
“星儿,我要说多少次你长记性!”凌御霄的声音压得很低,隐着丝怒气。
“哦!”星儿委屈的吐吐舌头,跑回门边,敲了敲。
看着他们一来一往,宁霜觉得自己不知像什么,她已经故意不看她了,星儿却有意的走过她身边,眼神挑衅着。“你怎么在这里?”
她的话,让宁霜有些透不过气,言语里似乎指责她又死赖回凌王府。呼了口气,“我……”
“宁霜是本王叫来的!”凌御霄踱步而至,眸光从星儿身上扫过。
“霄哥哥,为什么……?”
“如果星儿没什么事,就先退下吧!”从她无故闯入那一刻,凌御霄的脸色就一直微沉。声音也有些怒。
宁霜仔细打量着他们,回想她自己,似乎也常常不爱敲门,甚至是用脚,踹开了。还记得他赞她特别,特别的粗鲁呢!
忽视他们的对话,她无由来的扑哧一笑,星儿以为她在笑话她,更是气得凶!一跺脚跑开了。宁霜只好无奈的耸过肩。
凌御霄似乎很尊重她,也没有逼着她住入府内,只要求她每日准点出现更药即可。只是时间上怪异了些,一次是在辰时(早晨七点),一次便是在亥时(夜里九点)。
在府内,她可以随意走动,只是经过的侍卫和奴仆,见着她,还是恭敬的行礼,依旧称呼她为娘娘!纠正了数次后,她投降了!
第一个夜晚,柳沐影亲自护送她进府,还不放心的一直守候在房外!
从开始更药到缠上布纱,凌御霄一句话也没说,寒着一张脸,宁霜见势头不对,手脚更麻利了些,也许是熟练,也许是紧张,与早晨那次想比,竟然快了一半。
“换好了!”
“……”沉默!
“把衣服披上!”
“……”继续沉默!
形势不对,似乎台风准备正面袭击,宁霜留下五个大字“我走了,晚安!”,赶紧灰溜溜抱头窜逃。
肩并着肩,他从窗台看着她嘴边的笑靥,看到柳沐影眼底的款款浓情,不知低声说了些什么,之后便听到他们朗朗的笑声……
是嫉妒还是怨恨?
她怎么可以这样看着他,怎么可以这样对他笑?她也会像待他一样待着柳沐影吗?
不,不可以,她只能是他一个人的,他不要看到她和另一个男人走在一起!袖里的双手紧扣,握得生疼,眸底却尽映着她的容颜。
柳沐影会牵她的手吗?会抱她吗?会亲她吗?还会……,再进一步深想,他便疯了似的把案台上的茶具,纸砚,运起强劲地内力卷过,摔到地上,碎了一地。
不,他不允许!她的心里只能有他!
屋内,所有的摆设悉数砸烂在地上,只一分钟,一间上等的卧房一地狼藉。血迹透过那雪白的纱布,晕染开来,伤口又再度爆开了!
闻声跑来的奴仆都被凌御霄遣在门外,也不让他们离开,一个夜里全数的奴仆丫鬟只能守在门外焦急的干等。
翌日一早,宁霜小跑着赶到,今天睡晚了,足足迟到了半个时辰,才跨过庭门,远远看去就门外堆着的人数,她便知道遭殃了,那龙卷风已经发作了。
未免殃及池鱼,她只好故作大胆让门边的奴仆都散去,认真的敲了敲门。“凌御霄,你在不在?……,你不出声,我,我就进来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