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醒来,头重得似灌满了铅芯,稍一抬起,那痛就如锥尖刺入。指尖按住那胀痛的太阳穴,她清楚,那是宿醉的结果。
身子才一扭动,那严重的酸痛感让她深皱眉间。
被褥下是光溜溜的身子,雪白的肩颈和手臂,布满了大大小小深紫色的印记,下.身疼得似撕裂了。
她的记忆只停留在昨夜敬酒的画面,昨天,她竟然有种欢愉的亢奋。当着他的面,她去抛绣球,她知道凌御霄生气了,而且是很生气,可是他还是忍住了,在最后一刻出来救她。
说不出洋溢的幸福感,让她心情大好,不拒的回礼来者的敬酒,杯杯下腹后,那空空的胃部没撑多久,就醉得一塌糊涂了。
那昨晚的人是谁?就她这一身的后遗症,已经可以断定她昨晚不可能只是被人脱光光,然后斋睡觉那么简单!
不会是那个死胖子吧?宁霜突然一惊,努力回想还是记不起任何的细节,就连那人的五官,也是模糊不清。
惨了,昨晚是和谁做了?宁霜裹着被褥坐直了身子,越想越慌,趴在床沿看了看,底下只是她自己一堆凌乱的衣裤。
突然,木门被用力推开,想故意装睡已经来不及了,宁霜怔楞的看着走入的熟悉身影,换去了一身的紫丹锦袍,健硕的身子裹上深棕色外袍,威风凛立,背手而入。
老天保佑,把天上的神佛都谢了一边,宁霜裹着那薄薄的被褥,赤脚跑到他身前。“凌御霄,昨晚那个人是你,对不对?声音里有压不住的欢快。
“你还想有谁?”凌御霄声线一低,挑眉看着她激动得朴红的小脸。
“啊……”宁霜扑向他的怀里,安慰的拍着胸口,“阿弥陀佛,真的是你,吓死我了,还好,还好是你!”开心的又叫又笑,宁霜无意识的往他的怀里蹭了蹭。
一夜情在现代也算不了什么,宁霜虽大度的开解自己,心底却怄得难受,不仅身体和心,她都保留着属于他的衷虔度。
她过度兴奋的搂抱,让凌御霄微微一怔,那琥珀色的双眸缩了缩,冷静了一个晚上的情绪在刹那间近乎瓦解,灼热的掌心悬在半空,过了许久,握成实拳缓缓垂落。
“宁儿真是慷慨大度,劳费精力替本王填妻房?!”
宁霜一骇,抓了抓那被褥,倏地从他怀里跳出,脸色闪过一丝惊讶。“你,你怎么会知道?”
“哼,想着离开,所以先帮本王找女人是吧?”冷冷的声线没有温度,表明他的火气在逐级攀升。
“厄?”不会是酒后吐真言吧,难道该不该说的,我都说了吗?宁霜捂住嘴巴,瞪大一双杏眸看着他。“我,我还说了什么?”
“嗯……,容本王细细想想,你说得太多了,哦,对,你说,你喜欢本王!”一抹笑意在眸底扯开。
宁霜随即僵了半边脸,结结巴巴的开口辩着,“那,那是酒后胡言,王爷别,别当真!”后退着步子回到床边,企图找个话题,拒绝这尴尬的继续。
“是吗?怎么本王觉得那是酒后真言呢?宁儿还说……”
“王爷,时候不早了,我们是不是要准备启程了?!”不想知道错得有多离谱,宁霜马上抢过,阻止他继续发话。
凌御霄痞痞一笑,她的焦躁和羞涩让他止不住的想继续捉弄,“不过,宁儿倒是说得对,你随便起来还真不是普通人!”他的后背,还留着好几道长长的血痕,现在,还肿得隐隐发热。
“喂,凌御霄,不准你再说下去,出去!”抓了个绣花枕,朝着他那笑得可恶的俊脸砸去,却被人一手擒住,甩在身后。
凌御霄迈着步子,走向门边,却突然顿住了,“哦,对了,本王还有个不解,你昨晚嘴里喊着‘老公’是什么意思?”
要死了,这酒就是害人,宁霜立马暗自发誓,以后铁定是滴酒不沾,烙下这把柄,她还怎么抬起头见人啊?
“啊——!”一声的尖叫发泄,随意抓起那木质的摆设,线条优美的弧度在空中划过,正中的落在门板上,发出一声闷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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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马车里,宁霜默默的忏悔着,原本想着离开,结果人没走成,还再拜了一次堂?然后昨晚还又洞房了!这理想和现实的差距为什么如此遥远?
“本王警告你,别再想着你的怪主意。纳妾的事,本王回府后就着手准备,用不着你劳心,最后一次啰嗦,本王不会让你离开!一定!”漆黑的瞳子扫过,不余留半分的考虑。
宁霜扁着嘴无声的喃喃鄙视,“靠,纳妾?可以,不给逃?也可以,你就别再碰我!我会觉得你有毒,性.病,梅.毒,花.柳,……”
“有意见吗?”
“不、敢!”语气是否定的,态度确实肯定的!宁霜瞪了他一眼,别开脸,望着窗外。心在隐隐的胀痛。
纤长的白皙玉指拂过怀里冰凉的七彩玉石,逼不得已,她决定了,会让子陵王爷把她带走,在他刚刚那句“纳妾的事,本王回府后就着手准备!”的一句,彻底击溃了所有留恋的情怀。
车一路缓速前进,宁霜闷得难受,在车里大大声的唉声叹气,正专注阅读的凌御霄放下手中的册子,瞄了她一眼。
只间她在摇晃的马车里起身走动,径自掀开了帘子,大声一喝,“停车,停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