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哭累了,就睡着了,我和宇晗两个人将林月带回家。凌泉在路上,看着熟睡中的林月,不禁心疼。这个女孩,从他第一次见到她时就让他想保护她,虽然她表面上很坚强,可是他知道,那只是她为了伪装自己的脆弱而为自己打造的面具。他心疼她,爱她!
回到家,我和林月躺在一张床上,林月好像一晚都在做梦,梦里面喊着妈妈爸爸之类的,我能做的,只是在她挣扎的时候握紧她的手,让她安心。
那一晚,我一晚无眠,林月背后到底有多少故事,我现在知道了多少,有了解了多少。看着旁边这个一晚都睡不安稳的女孩,我心疼,我握住她的手:“晓晓,别害怕,我在你身边!”
一丝丝暖流流过我的脸庞,慢慢变得冰冷!
第二天早上,林月终于醒了,看着我满脸担忧的看着她,她突然抱着我又哭了起来。
“林月,你能跟我说发生了什么事吗?”
林月看着我,终于敞开心扉的跟我说她的故事,她看着我,缓缓道来:“那天的那个人是我的继父,我不知道我的父亲是谁,在我的记忆中,没有父亲,只有母亲。那一年,我才十岁,妈妈因为生病没钱养活我,刚好遇到这个姓林的。妈妈嫁给了他,想给我一个完整的家。和继父一起生活我很不习惯,他很有钱,但是不会多给我和我妈。随着我长大了,他看我长得越来越美,便对我起了坏心。在我17,养父趁着妈妈没在家,想轻薄我,我那时早就知道养父对我有坏心,对他早有防范,所以那天他没有得手,反而被我打伤。妈妈回来,看到养父头上的伤,养父就污蔑我说我勾引他。妈妈当然不会相信他,因为我妈不爱他,又怎么会相信他,嫁给他是出于无奈,离开他那就是必然的。”
“那时我和妈妈无亲无故的,妈妈又病倒了,在街上独自漂泊了一个月,后来因为一家酒吧的老板同情我,让我在他那打工,再后来就是发现我唱歌唱的好,就让我在他那唱歌赚钱,我顺便用转来的钱完成了学业,也要帮妈妈治病!”
此时他已泪流满面,又继续说道:“现在继父想让我们回去,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我要保护妈妈,妈妈的病我不要他的帮忙,我自己会解决。”
林月说完她的故事,早已泣不成声,我可以想象,她一个女孩子,每天生活在担惊受怕里,还要解决自己的温饱问题,怪不得她遇到坏人时有那么好的身手,还好在酒吧唱歌,不是因为喜欢,而是一种求生的本能。
“你母亲没跟你说过你父亲的事吗?”
林月看看我摇摇头,“妈妈从来不提过去的事,每次我问她,她都避而不答!”
我拍拍林月的肩膀,安慰她,她真的好可怜。
“依依,你的同学醒了没?”
妈妈敲敲门,从外边进来,看到林月的时候,惊叫了一声出去了。看到妈妈的样子,我看了一眼林月,林月点点头,我便追着妈妈出去了。
“妈妈,你怎么了?”
看着妈妈面无表情,看着窗外,背影显得如此孤单于无助。妈妈听到我叫她,没回头,只是一直重复着一个名字——“月月”。
“妈妈,你见过月月吗?”
妈妈听到我这么说,身体晃动了一下,看着我,“她叫月月吗?”
我点点头。
“妈妈,妈妈!”
我看着妈妈的身体缓缓滑落,倒落在我脚下。我的视线渐渐模糊,耳边传来各种声音。
我这是在哪啊,周围黑黑的,我拖着疲惫的身子一直走,“晓晓,晓晓,你来了,太好了,快跟我走吧!”
“依依,你看看我是谁?”
“上官翼?”
“你确定是我吗?”
“啊,妈妈!”
“你看错了吧,你再好好看看?”
我抬头看着这张脸,一直变换的脸,谁陆瑶,是爸爸,是林妈妈,是宇爸,是宇妈妈,是……
“啊!”
“依依,没事了,没事了!”
爸爸温柔的声音传来,我抬头看着爸爸,确定是爸爸之后,我才抱着爸爸,紧紧的。
“孩子,没事了,没事了!”
“妈妈呢?”
“你妈还没醒呢,医生说她情绪不稳定,要多休息,我们别打扰她,好吗?”
我点点头。
“依依,依依,你终于醒了!”
林月一脸担心的看着我,宇晗在他的身后,看着他一脸的憔悴,知道他肯定一晚没睡,我心一暖,冲着他笑笑。
“你们聊聊吧,我去看你妈妈!”
爸爸走后,宇晗就跑上前抱住我,我感觉到脖子里一丝一丝的热流。他,在哭吗?为我吗?
宇晗,我们只能如此吗?
在医院住了一段时间,妈妈的身体恢复了,看起来精神了许多。可是变得很沉默,有的时候甚至一句话也不愿意说。这样的妈妈让我很担心,有的时候,我都感觉在我身旁的不是妈妈,而是一个躯壳。
“妈妈,该吃饭了!”
“嗯!”
“妈妈,该睡觉了!”
“嗯”
“妈妈,我跟你说,我和宇晗今天终于毕业了!
“嗯!”
……
“妈妈,我想我饿的时候你给我做饭,我不睡觉的时候你陪我说话,我……”
可是这些你根本听不到,听到了也不理会,妈妈,你不要我了吗?
“依依,妈妈会好的,他会记得我们的!”爸爸的抱着我,清清拍打着我的背,不断的安慰我!
“真的吗?”
“妈妈那么爱你,你是她的小心肝,她怎么会舍得离开你?”
我看着爸爸,他日渐苍老了,是因为妈妈!妈妈,你知道吗,我和爸爸都在等你,我们是那么的爱你!
记得有一天,我回家,听到妈妈的房间里传来声响,我透过门缝看,爸爸抱着妈妈,一直隐忍的眼泪落在妈妈的头发上,胸前。他爱的女人,现在完全不认识他,这是多么残忍的事啊?
爸爸在妈妈面前哭的像个小孩,可妈妈依旧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睛依旧看着前方,爸爸哭累了,站了起来,在妈妈的额上亲亲吻了一下。
“静淑,对不起!”
慢慢的朝门口走,快到门口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惋惜,愧疚,爱怜!
我关上门,退了出去,回到房间,打开许久不曾打开的盒子,里面是我和上官翼的合照,还有和章晓的合照。
“翼,晓晓,我该怎么办?”
照片里的人笑靥如花。
我无力的瘫坐在地上。
“依依,你妈妈好点没?”
林月家,林月的妈妈关心的问道。
“让伯母操心了,我妈妈好很多了!”
“依依,明天我去看看你妈妈吧,你们帮了我那么多忙,我应该去看看你妈妈去的!”
“伯母,谢谢,我妈妈真的没事了,不用那么麻烦!”
“应该的!”
林月妈妈说完,把我抱在怀里,轻轻的拍打,这个动作让我想起妈妈,我受委屈时她也是这样安慰我的。
“伯母,谢谢你的好意,我很好!”
林妈妈看看我,想说什么,终究没有说出口。
对不起,林妈妈,我不想把我妈妈当成病人,她也不想别人把她当病人看待,她是我的妈妈,她不是病人,她也真的没病。
那天爸爸离开后,我又回到了妈妈的房间,我看着这个不在认识我的妈妈,泪如雨下,我趴在她的膝盖上,寻找我遗失的美好。突然,一只手搭在了我的头上,轻轻地摸着我的头发。
“妈妈?”
“依依,妈妈对不起你!”
“妈妈,你说什么?”
“对不起!”
我看着妈妈,惊奇的问:“妈妈,你既然已经好了,为什么不肯说话呢?”
妈妈叹息,不再说话,任凭我怎么喊,怎么叫她都不出声,让我觉得刚刚的那是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