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明说了吧,如果没有土豆从中作梗,你们会不会把黄瓜嫁给我?”
“你看你这话说的,来来来,喝茶。”
蒲公英绕了半天,见黄瓜爸妈没那方面意思就起身拜退了。
黄瓜爸妈在堂屋小声议论,黄瓜冲出来大发怒火,坚决要自主婚姻,除了土豆谁也不嫁,要是土豆再有什么三长两短就同他一起去死。黄瓜爸妈双双沉默,脸色都很难堪,怎么也想不通女儿长大了会这么不争气,存心要气死他们老俩口子。
见黄瓜跑回了房间,黄瓜爸妈当即商量嫁女之事。协议很快达成,黄瓜爸爸大后天准备大摆50岁寿宴,他俩决定邀请镇长和他那个猪头儿子前来赴宴,如果镇长大人点头同意就赶紧选个好日子把黄瓜娶走,免得让土豆抢先占了女儿便宜,到时候原装货变成了二手货就卖不出好价钱了。
被黄瓜父母拒绝后,蒲公英恼怒不已,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一想到黄瓜爸妈刚才说过的话实在憋得心里难受,决定找土豆算账。对他来说,唯有打扁土豆才能得到黄瓜。就算不打死他,也得给他点颜色瞧瞧,看他还敢不敢和黄瓜走在一起。
傍晚,土豆和二猫子砍柴回家。两人有说有笑地走到了一块大草坪上,这是回村的必经之路,蒲公英领了十多个老流氓拦住了他俩。没等二猫子说话,蒲公英直接叫他滚蛋。由于二猫子在家族里辈份小,还得称蒲公英一声堂叔。在没弄清楚情况之前,二猫子只好扔下干柴把土豆拉到背后。
“二猫子,找死是吧?我们今天是来教训土豆的,没你的事,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堂叔,土豆哥又没招惹你们,为什么要教训他?”
“妈的,敢跟老子抢女人,看我今天不废了他。”
“范滔滔,你要真有本事就弄死我,不然我天天上山挖你祖坟。”
“给我往死里打,打不死他就活埋,老子就不信邪,看他到底有几条命。”
“堂叔!我去你妈。”
“孽畜,给我一起打。”
十几个人冲上来毫不客气,一看就知道是经常打架的老手。土豆勉强能打两个,可四五个人揍他就只有挨踹的份。二猫子蛮劲大,小时候跟乡下的把师练过几招,而且这几招还相当管用,两拳过去就能干倒一个。虽然也被踹得浑身酸痛,可好歹也打倒了六个。蒲公英见二猫子下了狠手,气不打一出来,立马从腰后面抽出铁棍子冲上去砸了二猫子后背一棍。二猫子被他彻底给打火了,他快速转过身去用手臂招架了蒲公英几棍子,然后忍痛夺下了他手中的铁棍,哐啷几下就把他敲晕在地。
场面打得火热,土豆的脑袋已被石块敲破,流了满头的血。二猫子见土豆蜷缩在地上被五个流氓踢球一般踢来踢去,急忙冲上去乱棍抽打。手里有个家伙就是好,打得那几人抱头鼠窜。土豆爬起来后从柴堆里抽出柴刀撵着那个拿石块砸破他脑门的家伙满草坪飞奔,好不容易把他撵倒在地,土豆翻转刀背朝他额头狠敲了两下。便见他翻着白眼珠子晕死过去,该是吓破了苦胆,村里人打架就怕碰上这种虎犊子玩意儿。
二猫子见蒲公英还没醒过来,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毕竟是自己堂叔,该打的也差不多了,便大叫土豆回家。
他俩被蒲公英等人踢得浑身发软,再没力气挑动柴火,只得相互搀扶一瘸一拐地向村口走去。
为防止蒲公英等人对土豆进行报复,二猫子索性搬到了土豆家里住下。
洗完澡,土豆从里屋的地板隔层里捧出了一个紫木盒子。二猫子看得发愣,很好奇这里面装的是什么玩意儿。土豆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里面还有一层红绸缎包着。二猫子刚想揭开绸布,却被土豆闪电般地拦了下来。
“别动,这东西不能碰的,会死人的知道吗。”
“吓唬谁呢,有这么邪乎吗?”
“我也是听柳道长说的,不管它邪不邪,总之还是小心一点好。”
“哇靠,古董?”
“对,你可别小看这东西,它可不是一般的古董,是我爸妈临死的时候留给我的。”
“看起来像是两只黑蚂蚱,雕工太精致了,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我可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东西。”
“听我爸说这好像不是雕刻出来的,你看这菱角,哪有什么雕刻的迹象。我记得我爸还说过,这东西好像有几千年历史了,应该是在大汉末年出土的吧。你想想,在那个年代哪有这么好的雕刻水平。”
“别跟我讲历史,我连唐宋元明清是哪个朝代都不知道。对了,土豆哥,这东西是怎么跑到你家里来的,该不是从墓地里挖出来的吧?”
“放你的屁,盗墓是欺师灭祖的勾当,我可不敢干这种生孩子没屁眼的事。”
“哎哎哎,土豆哥你快看,它好像在动。”
“呀,真在动。”
两只黑玉蚂蚱的小嘴像似在微微张开,有点像伸懒腰的意思。太美了,两人都恨不得把它们吞到肚子里去。
就在他俩看得入神的时候,霍然听到窗户玻璃被石头击碎的声响。土豆赶忙收起黑玉蚂蚱,只见二猫子已提上菜刀追了出去。绝对是蒲公英他们干的好事,二猫子恨不得立马逮着一两个人乱刀劈死。都欺负到别人家里来了,简直不把人当人看。
外面传出来好一阵奔逃的脚步声,土豆藏好黑玉蚂蚱后也冲了出去。可外面漆黑一片,半个人影都没看到。土豆很担心二猫子会吃亏,弄不好得遭到蒲公英他们的暗算。
突然从北面山坡上传出来一声惨叫,还伴有好几声救命。土豆来不及多想,撒腿就顺着声源方向跑了过去。在他就快赶到出事地点时,突然看到二猫子从山坡上冲了下来,脸色吓得煞白煞白。
“土豆哥快跑,赶尸婆婆和双煞姐妹来了。”
“在哪里?”
“榕树下,正缠着那几个王八蛋呢。”
“快带我去看看,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鬼呢。”
“哎哟妈呀,谁见谁死,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吧。”
土豆拗不过二猫子,被他有力的大手拽着飞奔起来。
看来二猫子真吓坏了,经过上一次大难不死,现在他天不怕地不怕,唯独害怕见到这种脏东西。至这以前,他连坟墓都敢睡,可如今连夜路都不敢走。若非刚才怒火攻心,他才不敢追出去砍人。土豆满脑子幻想着赶尸婆婆的影子,以及那对孪生的双煞姐妹的恐怖面相。怕归怕,还是想看看她们的真面目,毕竟这种鬼事比看见彗星闪过一次都难。
回到屋子,二猫子还没缓过神来,整个人在原来的傻基础上又增添了几丝白痴的味道。土豆一个劲地追问他赶尸婆婆和那对双煞姐妹长啥模样?二猫子不敢描绘,额头上显然冒出了冷汗。土豆赶忙将床头上的白玉观音戴到了脖子上,并把柳道长赐给他的那道角符递给了二猫子。然后使劲将二猫子拉了起来,坚决要他陪自己去山坡上的榕树下看看。
“别去了,土豆哥,那东西是飘起来的,怪吓人的。”
“别怕,柳道长说过,只要你把角符含在嘴里她们是看不见你的。”
“那万一她们看到了呢?”
“那就自认倒霉,要死**朝上。”
二猫子不好意思推搪,只好和土豆拿着手电筒战战兢兢朝山坡方向走去。
山坡上没了动静,二猫子嘴巴含着角符,两只眼珠子像黑夜里的扫描器,就差脖子不能旋转三百六十度。土豆也很心惊,毕竟柳道长都拿她们没辙。但土豆并没有因此而打消见鬼的念头,他很想得开,要真被这鬼东西缠上大不了再死上一次。反正在农村里呆着就这点乐趣,早死晚死都得埋进黄土底下。
他俩离榕树下越来越近,四周袭来的寒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原本土豆想的是,现在赶尸婆婆和那两个双煞姐妹正缠着那几个砸坏了自家玻璃的王八蛋。谁知道四周静得这么出奇,倒是有点像钻进了鬼屋的感觉。
“土豆哥,咱们还是回去吧,我怎么老觉得身后有人在跟着我俩。”
“别回头,我也感觉到了。快把角符含在嘴里,她们看不见的。”
“二猫子,别搭我肩膀啊。”
“我没搭你肩膀啊。”
他俩触电般怔住脚步,都能感觉到浑身的汗毛倒竖了起来。二猫子斜眼看了看土豆,只见土豆的右肩膀上搭了只白手,而土豆已吓得闭上了眼睛,嘴里不停念着阿弥陀佛。
搭在土豆肩膀上的这只白白的玉手是双煞姐妹其中的一个,这只白手的指甲超长,呈月弧线弯曲着。二猫子的心脏禁不住抽搐了几下,但身后的赶尸婆婆和双煞姐妹似乎只看得到土豆。奇怪的是,她们三人的目光中并没有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