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知道吗?您不照看这个孩子,您会遭到比您想象中更大的损失。她实在是太可爱了,她的性格并不坚强,也没有什么道德标准,您想想就知道和她交往一定是愉快和方便的!我不认为她会在感情方面表现的出色,不过从她身上却透露出她是个敏锐的人。虽然她没有聪明的才智,心思也不细腻,如果可以这么说的话,她身上有一种能够作假的本事。我有时会为这种本事感到持剑,加之她天真,老实的样子,这种本事就更加奏效了。她生来就喜欢亲近别人,我经常会拿这点和她开玩笑。她小小的脑袋很容易发热,对自己好奇的事情一无所知,这在我看来更加好玩了。有时她会突然变得急躁,一会儿笑,一会儿生气,一会儿哭泣,过后又让我对她进行指导。她的样子很真诚,也很迷人,我甚至会有点嫉妒以后享受这份快乐的男子了。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告诉您,我在这几天荣幸地成了她的密友。您应该想到了,我开始表现得很严厉,但当我发现她已经察觉了自己用自己拙劣的理由说服我的时候,我就表现出她的这些理由很充分的样子。她开始坚信,这些都是靠她的口才才做到的。为了避免以后受到牵连,我必须做好防范措施,我告诉她可以写,也可以说出“我爱”了。我还在她没有察觉的时候,安排了她和唐瑟尼单独见面。您想,他还是那么傻,连一个吻都没有得到。这个小伙子甚至会写美妙的诗句,啊,这些有才情的人真是愚蠢!这个人已经蠢的让我感到为难了,说到底,就他而言,我不能带着他走吧。
现在来说,您对我很有用,凭借您和唐瑟尼的交情,一定可以取得他的信任。如果他相信了您,我们就可以大步前进了。马上结束院长夫人的事情吧,我并不想让席尔库尔脱身,而且我昨天还和小姑娘谈论他。我生动地给小姑娘描述了他,即便小姑娘已经嫁给他十年,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恨他。我告诉了她很多关于夫妻相处的道理,我在这点上是非常严格的。这样,我一方面在她面前树立了我贤德的名声,这可能会因为过度迁就而受到损伤,另一方面,我让她的内心产生了她丈夫希望得到的憎恨。说到底,我是希望她相信,她只有在出嫁前这短短的时间中,才能享受爱情,只有这样她才会尽快决定,而不耽误时间。
子爵,再见了,我要去打扮了,我会一边打扮一边看您的信。
一七**年八月二十七日于**
第三十九封信
塞茜尔·伏朗奇致莎菲·卡尔内
莎菲,您知道吗?我既忧愁又不安,哭了整整一晚上,这并非因为我最近不快乐,而是我已经预见,这种快乐是短暂的。
我昨天和德·梅尔特伊夫人去了歌剧院,我们在那里说了很多关于我婚事的事情,但它们都是一些坏消息。我会嫁给德·席尔库尔伯爵,婚礼在十月举行,他身份高贵又有钱,是**团的上校,这看上去似乎不错。但,首先他年纪很大,他至少已经三十六岁了,其次,德·梅尔特伊夫人总说他是个忧郁的人,对别人很严厉,她觉得我们在一起不会幸福。她很肯定地告诉我这点,但她为了不让我痛苦,而不愿意这么告诉我。我们整个晚上都在谈论妻子对丈夫的义务,她也说德·席尔库尔先生并不是一个可爱的人,但却让我好好爱他。她也告诉我,结婚之后,就不应该再爱慕唐瑟尼骑士了,听她的口气这是一件可以做到的事情,但我觉得,我会永远爱他。您知道我是不愿意结婚的,就让德·席尔库尔先生安排吧,反正我是不会找他的。现在他在科西嘉,离这里很远,我真想他会在那里待十年。如果不是担心我会回到修道院,我就会告诉妈妈我不想嫁给他,可是那样的话,情况只会更糟。我现在感到很为难,我现在觉得自己非常爱唐瑟尼先生,比任何时候都爱,但想到现在这样的生活只有一个月了,我就会不自觉地哭出来。唯一给我安慰的是德·梅尔特伊夫人的安慰,她是个好人,和我一样,为我分担了忧愁。她总是那么和善,和她在一起的话,我完全想不到那些烦心的事情。而且她对我很有帮助,我知道的一点点知识,也都是拜她所赐。她很善良,我完全可以放心的告诉她我心中的想法,不用觉得愧疚。如果她觉得哪里不妥当,可能会责备我,但即便是责备,也是温和的,我会紧紧地拥抱她,一直到她不再生气。而对这一位,我会尽情地爱她,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这让我很高兴。但我们之间约定,在家人面前,尤其是在妈妈面前,我不会表露出爱她的神色,以免妈妈怀疑唐瑟尼骑士。我保证,如果我能像现在这样生活,我一定会很快乐。最让我厌烦的是那个讨厌的德·席尔库尔……我都不想再说这件事了,这样我又要忧愁了。而且,我会在写给唐瑟尼骑士的信中谈我的爱情,不说我的忧愁,我并不希望他为我的事情烦恼。
我的好朋友,再见,你知道你不应该有怨言,我现在忙得分身乏术42,就像你说的,我还是会抽出时间写信给你,表达我对你的感情。
一七**年八月二十七日于**
第四十封信
德·范尔蒙子爵致德·梅尔特伊侯爵夫人
那个无情的女人不回我的信,也不收我的信,她觉得这样还不够,甚至不让我见她,逼我离开。而我却接受了这个苛刻的要求,您是不是觉得很意外?我知道您会责备我,但我觉得我是不会错过让她指挥我的机会的。我相信,一方面,命令别人的人会受到约束,另一方面,看上去女人掌控了虚幻的权力,但这其实是她们不能避免的陷阱。而且,她会自觉避免和我单独见面,这让我陷入了危险的境地,我觉得我应该不惜一切代价让自己走出困境。我一直想和她在一起,但不能让她对我产生兴趣,我担心她最后会习惯,看到我之后也不会心神不安,您知道这种想法是难被改变的。
您也应该想到,我不会无条件地服从,甚至我还提了一个不可能被接受的条件。这样我就可以选择要不要遵守诺言,当我的美人儿对我表示满意的时候,或者我对她比较满意的时候,我甚至被允许和她展开一场争论。此外,如果我为她的条件付出了代价但得不到补偿,那我真的太愚蠢了,不过她的要求是站不住脚的。
这段开场白太长了,我告诉了您我的理由,我接下来会说说这两天的情况。作为凭证,我会附上我的美人儿给我的信,您应该也觉得,像我这样进行准确描述的历史学家是很少的。
您应该还记得前天早上,我被那封来自第戎的信影响,搞得一整天都不平静。但那个一本正经的美人儿却是到午餐时间才出来,说自己的头很痛,这个借口总是女人想要掩饰自己大动肝火的理由。她的脸色完全变了,以往的那种温柔的表情变得非常倔强,这让她身上出现了一种新的风韵。我以后会利用这个发现,让倔强的情人代替温柔的情人。
我想吃过午饭之后的气氛一定很阴沉,为了打发时间,我借口要写信,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我在六点回到了客厅,德·罗斯蒙德夫人说要出去散步,没有人对此反对。当我们要上马车的时候,那个装病的人却找借口说自己头更加痛了,所以就不去了,这就让我得和年老的姑妈单独相处了。可能这是报复我在午后没有露面,我不知道我诅咒这个女魔王有没有用,反正我们回来的时候,她已经睡了。
她在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完全变了,脸上又带着那种温柔的表情,我想自己是得到了宽恕。刚吃完早饭,这个温柔的人就说要去花园散散食,我就跟在她的后面,我上前问她:“你怎么想去散步呢?”她回答道:“我早上写了很多信,有点累。”我又说,“怎么,我幸运到必须为这种劳累负责吧?”她回答道:“我的确写信给您了,但我还在想要不要把信给您,我在信里提了一个要求,但我没有想过您会答应,您没有让我有这种习惯。”“啊,我一定努力办到……”她打断了我的话,说道:“嗯,很容易的一件事,您可能会把它看成是一个合理的要求来接受它,但如果您答应了,我会把它看成是一种恩典。”她边说,边把信递给我,我在接过信的时候握住了她的手,她马上抽出了自己的手,但没有生气,只是有点窘迫罢了。她说:“天气太热了,我要回去了。”她说完就踏上了回城堡的路,我想让她继续转转,但这是徒劳的。我必须不断警告自己,如果不断用自己的口才来劝说,我们可能会被别人发现。她在回城堡的时候什么都没有说,我看得很分明,她装着出去散步,其实是想把信给我。回去之后,她就去了自己的房间,我也回了自己房间去看信。在我继续阐述之前,您应该和我一起看看她的信,并看看我的信……
第四十一封信
德·都尔凡勒院长夫人致德·范尔蒙子爵
先生,从您对我举止中我看出,您现在还在不断增加我抱怨您的原因。有的感情我不该去听,也不想听,但您一定要和我谈论这种感情,您还企图用我的真诚和羞怯把信给我。请原谅我的冒昧,最近的一次您用了不怎么得体的方法,并没有考虑到我在惊讶之下可能会损害到我的名誉这个问题。我完全有理由责备您,您也应该被责备,但我不想再说这些让人不愉快的事情了,我只对您提一个合理的要求,如果您同意的话,我会把过去的事情都忘记。
先生,您对我说,我不应该担心会得到您的拒绝。虽然您是一个心口不一的人,而您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就拒绝了我43,即便这样,我还是愿意相信,您会遵守您在不久前承诺的话。
我恳求您体贴地离开我,离开城堡,您如果再住下去,公众对我会有更多的非议,他们总是很轻易就会对别人抱着不好的想法。但您的行为让他们用眼睛盯着那些让您进入她们社会圈的女人。
我的朋友们一直在提醒我注意这样的危险,但我并没有在意,我还反驳了他们的观点,您当时对我的行为曾经让我相信,您不会把我和那些抱怨您的女人混在一起。现在您对我和她们是一样的,我也不能无视她们的观点,为了公众,朋友和自己,我觉得我应该采取这样的措施。我还要在这里说一句,如果您选择拒绝我,您是不会得到好处的,我已经决定,如果您坚持要留下,那只能我离开。但我并不想减轻对您的离去所应表示的感谢,我也希望您明白,如果您把我逼得离开,就会弄乱我的安排。您告诉我很多次,先生,正派的女人不会抱怨您,那就让我来证明这句话吧。我至少会证明给您看,如果您有什么对不起她们的地方,会明白该如何补救。
如果一定要为这个要求找个理由,我就说下面的这点吧,因为您的生活让这个要求变得非常有用,但想要彻底除去这个要求,并不是我能决定的。但我现在正给您提供了对您表达感谢的机会,就不要让我忘记那些应该忘记的时候。从您的行为中我明白,我一辈子都是您谦恭的仆人,应该对您有什么感情。
一七**年八月二十五日于**
第四十二封信
德·范尔蒙子爵致德·都尔凡勒院长夫人
不管夫人您对我有多么苛刻的要求,我都乐意履行,我觉得我是不会违背您的所有意愿的。在答应了这个之后,我冒昧地觉得,您可能会让我提几个比您条件简单的要求,但我还是愿意服从您的意愿,并想借此让您同意我的要求。
第一,请您考虑一下公正的秉性,告诉我那些指控我的是谁。他们已经严重伤害我了,所以我有权力知道他们是谁;第二,我希望您能宽容一点,让我偶尔表达对您的感情,这种感情现在变得最值得您的怜悯了。
请想想夫人,我很迫切地要服从您,即便是这样,也只是断送我的幸福罢了。我还想说,虽然我相信,您让我离开是为了让我这个让能得到不公平对待的人总出现在您面前,让您不高兴。
夫人,您承认吧,您并不很担心公众,因为他们已经习惯尊重您,不会随便非议您。您只是担心,如果有男子在场的话会让您感到拘束,对着这个男子,您可以轻易的处罚他,想要责备他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您让我离开您,就好像让一个人把视线从他不想救济的人身上移开一样。
但是,在即将离别的时刻,我也只有向您倾诉我的哀怨。我还能期待从谁那里得到安慰呢?唯一给我带来痛苦的就是您,难道您还不愿意给我这样的安慰吗?
我是因为您才产生内心的感情,我在离开之前,一定要向您解释我的这种感情,您应该不会感到意外吧。我想说,除非我亲口听到您说要我离开的命令,我不会有离开的勇气,这应该也在您的意料之中吧。
因为这些原因,我想和您交谈一会儿,书信来往并没有当面谈话来的有用,即便写上很多,也不能说清楚,而同样的内容,只要很短时间的谈话就能让彼此明白对方的意思。您有很多时间来满足我的要求,虽然我想要服从您,但您明白,德·罗斯蒙德夫人知道我会在秋天去她家打发时间,至少我会在收到一封信之后,才会找借口说要处理一些事,然后动身离开。
夫人,再见,写这几个字的时候我是前所未有的难受,它们让我联想到了离别。您应该会赞赏我的这种顺从的表现,无论如何,希望您用一种宽容的态度,来接受我对您最深刻、最恭顺的爱情。
一七**年八月二十六日于**
第四十封信(续)
德·范尔蒙子爵致德·梅尔特伊侯爵夫人
我美貌的朋友,我们现在来想想,您和我都觉得,谨慎,正派的德·都尔凡勒院长夫人一定不会答应我的要求,但她不会辜负朋友的信任,告诉我那些指控我的人的名字。所以,借着这个条件,我可以作出任何许诺,不会被任何事情束缚。但您也应该猜到,如果她拒绝了这个要求,我就有权利取得一切。这样的话,我就会在离开的时候得到和她通信的资格。其实,我并不觉得和她约会这件事有多么重要,如果我提了这个要求,那是想让她提前自管,如果将来真的要约会的话,她就不会拒绝我。
我在动身前唯一要做的就是弄清到底是谁再她面前说我的坏话,我倒宁愿是她那个书呆子丈夫。丈夫的这种行为是对欲望的刺激,我相信,如果我的美人儿同意写信给我,我完全不用在意他的丈夫,那代表了她已经决定要背叛自己的丈夫了。
但如果她有一个关系很密切,但又跟我作对的女朋友的话,我不能让她们的关系那么好,我会了解清楚情况,并成功让她们之间产生隔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