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第二月月底就能完成,即使出了什么状况,限期内都能够完成。”萧羽即使再不愿意,但是冷筱雁一个“主上”,他不回答也得回答。
冷筱雁突然发出了一阵轻笑声,然后右手拍上萧羽的左肩,对着他说:“嗯,还有一件事就是,主上让我来监视你,必要的时候协助你。”
冷筱雁这话一说出,萧羽立刻愤怒了,但很快,情绪被他压了下去,愤怒又怎样?他还是得完成这个任务,当初做了的抉择,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了,就像是走了一半的独木桥,你想返回,远远比你往前走要难得多。
萧羽咬着牙吐出了三个字:“随你便。”然后立刻转身走了,又突然一下子停了下来,并没有转身,背对着冷筱雁,说道:“不准伤害她,也别拿再主上来压我。”说完,这才走了。
冷筱雁狠狠一跺脚,咬紧牙关,也紧跟着萧羽走过的路,只是换了个转弯,也走开了。
白沫从小丛林中出来,耳边回放着他们两人的对话内容,漫无头尾地分析着。
任务?什么任务?还有,萧羽怎么会有主上?这一年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和冷筱雁,又发生了什么?第二个月月底完成?白沫掰着手指数着,如果是从遇见萧羽开始算起,那这样一来,确实是如冷筱雁所说有一个多月了,那么限期内,又是多少时间?他们到底有什么秘密,多少秘密是自己所不知道的一周很快就过去了,每一天都是那样的过着,日复一日,周而复始。林洛枫都没有出现过,萧羽每天都跟着她,而她,也差点忘记了素描大赛这么回事,知道那天上美术课,美术老师的提醒才让白沫记了起来。
周五就要比赛了,周四中午白沫就要乘坐火车去苏州,比赛场地在那边。
周一晚上,白沫开始练习。上午美术老师的提醒,还有下课时跟白沫说的一些她自己平时的技巧和她所学的精华,让白沫掌握的更好了,虽然她的素描没有白沫好,但是各有所长,而且能当上皇樱的美术老师,画画技术必定不会有多差。她那样仔细的将自己的所学教授于白沫,白沫突然感到了一点点感动,听得更加认真了些,也渐渐找到了当一个认真的学生的感觉。
她是希望白沫继续走她的伤感路线,因为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她的生活实际,她的背景,她的内心最真实的情感,大多数都是蔓延着伤感的。
所以,以伤感为素描画的“情”,融入到她的画中,融入到她对所画的事物的理解中,会有更好的立体感和真实感,更能打动人,以“感”先制人,再以“真正的技术”征服评委,更有利于白沫从众多选手中脱颖而出。从这些之中,能够看出这位美术老师对白沫的期望和看重。
白沫练习的第一幅,取材是一位老人,右腿截肢,在漫天飘雪的冬日,拄着拐杖,身穿厚厚的军装棉衣,胸上还别着他曾经当兵时获得荣耀勋章。
白沫注重了刻画这位老人的脸部,对于右腿的截肢,一般情况下很多人都会选择注重这里,但是,这只能突出辛酸的感觉,而面部的表情,还有眼睛,只是因为一个截肢了的右腿,而让很多人都忽视了“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这么一句话,在心理学上、交际学上都很中用,然而,在美术学上,也是一样,而且用处更大。
因为一幅图画,不能使用文字,也没有配乐,只能用画笔慢慢勾勒出自己所想要表达的,托物言志,呵呵,那么他们画者,就是托画抒情、言志了。
一笔一划,白沫都很认真的画了下来,一个多小时过去,终于,整幅画完成了。
脸上的皱纹和额头上的“三字皱”,布在老人已经皱巴巴的脸上,显得更加皱了。嘴唇冷得发白,那双眼睛中流露出浓浓的哀伤,还夹杂着期望,至于期望什么,每个人心里的感觉都是不一样的,而在白沫的意图上,老人期望的是再见战友,当然,这么一点,在画中,根本没有办法表达,因为画上只有老人一人,而他,还是走路的,并没有停下来眺望谁,北京也只是茫茫的田野和雪。
之后,白沫又画了好几幅,抬起头来的时候,才发现月亮已经挂在了空中,星星也已经非常闪亮了——今晚的星星莫名的多,漫天都是。月、星光下的城市,撒着淡淡银辉,万家灯火相映,飘动的风带走了尘埃,植物们开始吐出二氧化碳,最清新的黄昏已经过去。
白沫看了看时间,已经九点多了,胡乱翻着手机,看到了白月的照片,突然才想起自己一个多月没有去看她了,她现在应该还在医院,当时医生说了,住院一个月左右伤口才会愈合,还要半个多月的时间在医院接受检查和完全康复治疗,免得留下后患。
收拾了一下桌子,拿上手机,然后什么也没带,就往医院去。
白月已经睡下了,手上的点滴早就撤了,但是床旁边的矮柜上还放着几瓶药,零零散散的。
她睡得很平静,很安详,白沫看着白月这样的睡容,不由得会心一笑。还有一件让她开心的事情,易莫晨一直都陪着白月,这么一个多月来,刚刚她来的时候,易莫晨只是有一点朦朦胧胧的入睡,病房门一被白沫推开,他就醒了,顿时睁开了眼睛。
过了一会儿,白沫就走了,回到家十一点差不多了,洗了澡之后,白沫就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