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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从弓箭手到狙击手(1)

如水月色下、茂密丛林中、街巷角落里,一个幽灵般的身影,用手中的狙击枪,慢慢地摇摆着十字准星,当目标突然出现时,他快速地抠动扳机,一粒灼热的子弹飞向目标最为致命的要害……这就是狙击手——神秘又冷酷的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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狙击起源——他们从神话中走来

关于狙击手的起源,有很多美丽的传说。据史料记载,它起源于非常古老的年代。虽然我们无法回到那个年代,但我们可以追溯战争历史,从战争的历史中发掘出这一职业的血脉。

自古以来人们对狙击手的称谓并不统一,在英文中,大体上就有marksman、sharpshooter、sniper等几种不同的称谓。 在汉语里,“狙”字本来指一种非常狡猾的猴子,现代字典的解释为窥伺。“狙击步枪”在百科全书中的解释则是“专供狙击手使用的带光学瞄准镜的步枪”。也有记载称狙击行动最早出现于1648年7月欧洲战场的威斯特法伦战斗中,当时瑞典军队一个“神枪手”潜伏在距敌400米处的河对岸隐蔽位置,用“特申”燧发枪打死了敌方最高指挥官,这一枪为获得战斗的最终胜利发挥了极大作用。从此,狙击行动开始在欧洲战场广泛出现,并不断波及全世界。

marksman这个词在英文中最早出现于1660年,是由于民间使用来复枪做射击竞赛而来的。他们当时都是以白布、木板或者是削去树皮的树干当靶子,在上面做个标记(mark)来射击,枪法准能打中标记的人,就被称为marksman。这个词通常只是用来称呼枪法准确的人,并不考虑这个人是否经过专业射击训练。

sharpshooter这个字在英文中第一次使用是在1802年,它是一本英国陆军编纂的军事辞典中用来称呼奥国步兵单位的词。这个词到1810年已经开始通用了。同时, sharpshooter这个词当时之所以拼成sharpshooter,是因为sharp本来是用来形容人很敏锐的意思。sharpshooter自然是敏锐、精确的射手。而从其他语言来看,德文和法文则涵义更是清楚,都是“埋伏的射手”的意思。中文应该可以译成“神射手”。

此外,关于对狙击手的称谓的起源,还有一种比较普遍的说法是:狙击手的发展与17世纪初光学仪器发明是同时的。但历经了近两个世纪,直到美国独立战争期间,美国义勇军的一位夏普少校带领一队经过特别训练的高机动性的枪手,以长距离精准狙击,射杀了多名英军高级军官,多次以极小代价赢得战斗胜利。从此英文就出现了一个新的单词——sharp-shooters,意指射击精准而又冷静沉着的射手。这些射手在执行狙击任务时,经常头戴类似今日特种部队戴的面罩,因此又有一个新词为marksman,所以又可以被直译为戴面具的人。

现代西方对狙击手的称谓,最常用的词是sniper,这个词是由snipe发展而来,在1832年第一次出现。源自于英军在印度边区的一种猎鸟活动。据传说snipe是一种身体娇小、动作十分灵活迅捷的小鸟,要猎获这种鸟并不容易,需要极其精准的射击技术,捕获这种鸟的运动也就被叫做snipe。在当时能用燧发枪击落一只这样的鸟的人就算得上是一名神枪手。后来,这项运动逐渐演变成18世纪中期当地的一项著名运动,到了19世纪末的时候已经非常盛行,人们称之为“狙击(shniping)”。因此,等到一次世界大战时,sniper成了军事上狙击手的通称。强调除了精确射击之外,还有掩藏自己踪迹的能力。

今天“狙击”被许多人不加选择地用于几乎任何一个使用来复枪的人。而科学地讲,只有经过专门训练,掌握精确射击、伪装和侦察技能的射手才能称为狙击手。更进一步说,他们所依靠的是人枪合一的真本领而不仅仅是依靠先进的装备。事实上,许多优秀狙击手的装备往往只是一支普通步枪和望远镜。一把高性能的狙击枪并不能立刻创造一个狙击手,但一个技术纯熟的狙击手能让他手中的狙击枪威力无比。狙击手已经成为今天特种战斗行动中不可或缺的重要角色。狙击手常常是特种战斗行动决定性的关键因素,甚至,一名出色狙击手的行动本身,就可能是一次特种作战的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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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代战争——初露端倪的狙击手

我们现在可以理解,把古代的弓箭手称为狙击手,并认定为是最原始的狙击手雏形的说法也姑且说得过去。因为大体上他们符合“隐藏在暗处进行射击”定义的基本要求。虽然狙击不一定要用枪来进行,但是在一般用法上,狙击手的出现和狙击行动的发展主要还是与近代战争中枪械的发展息息相关。

火器时代

战争历史已经证明,火器的出现为战争模式带来了革命性的转变。从中世纪一直到19世纪中叶,大部分火器都是滑膛的,没有膛线。而膛线和瞄准装置是火枪发展史上很重要的两项发明。直线形膛线可以加快装填速度,螺旋式膛线能提高精确度。现在还保存的最早一支有膛线的枪是1544年在瑞士制造的,现存于苏黎世博物馆。至于瞄准装置,大约是在1500年发明的,配备有最基本的准星、照门等装备。有了膛线和瞄准装置,射击的准确度大大提高,可以达到200米之外。据说16世纪初时,大画家兼发明家达·芬奇曾经带着自制的来复枪来到佛罗伦萨城墙上,瞄准正在围城的敌军开了一枪,打中300米外的一名敌兵。当然这也只是传说,我们当故事听听罢了。

事实上,对于最早的步枪来说,有效射击距离不超过80米,还没有弓箭射得远。由于没有膛线,即使子弹设计得再精巧,射手也无法有效地控制射击精度。所以,只能注重弹药装填的方便性和火力反应的迅速性。正是由于这些原因,当时步枪的威力和作战效能在今天看来都是令人难以置信的,它们只适合在极近的距离开火。有人说,一个火枪手如果能有效杀伤敌人,那么这个火枪手同样也可能被敌人所扔出的石块砸伤。这样的比喻并不言过其实。在中世纪,骑士的长矛、弓弩手的箭才是最有效的攻击武器,火枪不能算做首选的作战武器。其有效性只在近距离开火的战斗中才能体现出来。虽然步枪这个概念自从16世纪就已经被大家知道,但是真正使用枪械进行的战斗却很少,因为制造它的费用太高。

直到17世纪早期使用线膛枪的士兵仍然为数不多。但就在这为数不多的士兵中,我们所要关注的神射手开始出现了。

自16世纪起,前膛来复枪开始在今天的德、奥等中欧国家大量使用。当时那种来复枪被称为jaeger,这种枪的枪管非常短,主要用途是在打猎和竞赛中。到了1567年时,瑞士苏黎世和伯恩地区已经经常举办使用来复枪的射击竞赛了,这种射击很快传播到欧洲各地而成为一种时尚运动。

在美国殖民初期,有部分中欧移民也移到美洲来,定居在宾夕法尼亚州一带, jaeger也随之传入美国。由于垦荒、狩猎、自卫之需,jaeger成为不可或缺的工具。经过拓荒者的改良,这种枪的口径变小,枪管加长,加上枪托,用浸了油脂的布或皮革将弹头包上以方便前膛装弹。这就是著名的肯塔基来复枪的由来(事实上,这个名字直到1812年才定下来,当时肯塔基是拓荒的最前沿地带)。

西方工业革命时期

西方工业革命以后,由于兵器的生产实现了机械化,枪管的膛线终于可以以低成本很快地制作出来。但遗憾的是,18世纪的军事领导者们并没有意识到狙击手的真正作用,直到1775年英美战争的爆发。英国人的绅士风度使他们保留着传统的战争观,他们坚持传统而古老的、与敌人进行正面交锋的传统方式。他们根本不接受美国人的军队里那些不能光明正大进行战争的步枪手。这些美国射手装备的是小口径和长身管“肯塔基(Kentucky)”式和“宾夕法尼亚(Pennsylvania)”式步枪。他们从小就在打猎过程中练就了精准的枪法,能很轻松地击中300米距离内的目标。而英国步兵使用的英国造兰德·帕特姆(Land Pattern)步枪在100米距离上都不能打得太准确,自然,在战场上的威力和效果要大大逊色于美军。

对于当时的英国人来说,不仅在武器装备的性能上不如美军,在作战思想上英国还依然守旧。上面讲过,洋溢着绅士风情的英国人一向对狙击手怀有藐视的态度,他们认为,用枪手射击军官个人与战争光荣的原则相违背,这是不公平的。随着枪手在实战中的明显作用不断突显,终于,第70步兵团的一个名叫帕特里克的年轻军官设法说服了军队高层,使之相信狙击部队的存在是有极大价值的。英军指挥部同意帕特里克组建和训练一支为数100人的步枪手部队,部队中的士兵身着绿色的军服,采用和美国人类似的单兵作战的小规模战术。但让人遗憾和失望的是,帕特里克本人不久便死于美军狙击手的枪下,他的狙击手们也因此很快淡出人们的视野。此后,狙击手和狙击步枪的作用也逐渐被人们所遗忘,直到来自欧洲的一个巨大威胁——拿破仑·波拿巴的出现。

美国独立战争时期(1775—1783年)

1775—1783年,是美国独立战争时期。独立战争之初,美国人便清楚地认识到了这种枪手的重要性。于是,美国大陆会议通过法案征募10个连的来复枪手助战,其中最出名的是由摩根上校带领的肯塔基来复枪手。他们使用的肯塔基来复枪射击距离约在200至350米之间。对当时配备滑膛枪,要求交战距离很近的英军来说,这些肯塔基枪手便如同梦魇一般。为了补充英军火枪射程的不足,英国人不得不雇佣德国的jaeger协助作战。但是由于所用枪支射程较短,效果并不明显,在战争中根本不是肯塔基来复枪手的对手。

拿破仑战争时期(1799—1815年)

到了18世纪中期,欧洲大陆各国大都已经成立了配备来复枪的军队,其中最知名的除了德国的Jaeger外,法国、俄国都开始重视这种战斗形式了。到了18世纪末,步枪作为步兵的首要武器已经成为各国军队的共识,尤其是在英国。

其实,这时能使用步枪的士兵还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狙击手,虽然可以在战场上承担精确射击的任务,但并无组织性可言,而是以散兵的形式出现。这与当时任何一名陆军军官的意志都是相违背的,在他们看来,有纪律的部队才有战斗力。军官们认为,一次军事行动的胜利与否,完全取决于手下的步兵们是否坚定不移地执行命令。而这些士兵往往发挥了过多的主动性。但这些狙击手则认为,他们的任务决定了随机性才是他们的主要特点和最为合理的作战方法。他们不时出没于自己和对方的阵地前沿,利用地形精心潜伏,谨慎地使用自己随身携带的弹药并耐心地寻找射杀目标,四处袭扰敌军,对敌军造成了心理上的强烈震慑并沉重打击了对方的士气,从而体现其在战争中的价值。事实上,在滑膛枪的射程以外,配备几名这样的步枪射手专门射杀对方的军官和炮兵,在战斗中的效果非常好。

到了19世纪,步枪在历次战争中逐渐体现出射击精确度高的特点,已经成为了一种精确且颇具杀伤力的武器。随着步枪设计与制造技术的进步,狙击手的地位也在逐渐被认同。在拿破仑发动的一系列重大战争中,出现了历史上第一支狙击部队的雏形。

这支部队的最显著特点是士兵们全部配发了不同于当时红色军服的专用的绿色简易伪装背心。但这支部队规模很小,训练方式也是着眼于士兵的单独自由作战而不是专业的狙击。不过,他们所采用的战术,对侦察、阻滞和袭扰敌军却是非常有效的。这一系列的战术活动对于20世纪现代侦察兵和狙击手的发展起到了基础性作用。这些狙击手也都成为了19世纪战场的专家。到美国南北战争时,则产生了真正意义上的狙击部队。

随着19世纪30年代初后膛击发步枪的出现,再加上工业化进程的加快,大规模的武器制造成为可能,美国便是倡导高度机械化兵器生产的国家之一。新的生产技术意味着人们终于可以大批量地生产廉价而精良的武器。于是在1830—1850年间,几个主要的军事大国都为自己的部队装备了后膛击发步枪。尽管自中世纪以来的步枪仍然是采用从枪口上子弹的前膛装填方式。但是枪管内壁的膛线却令步枪的射击精度较滑膛步枪提升了10倍以上。这些改进,使得这种枪在战场上变得越来越适用。

美国南北战争时期(1861—1865年)

1861年,美洲大陆上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武装冲突——美国南北战争爆发。步枪毫无争议地在这场战争中成为了最重要和最有效的武器,成为作战武器的主角。早在战争之初,枪械制造工艺就已经可以为交战双方提供精良的步枪以供狙击作战之用。在北方部队,资金充足武器齐备,几个主要的兵器工业制造中心都在北军的掌握之中。在这样的背景下,1861年在美国军队中诞生了世界上第一支真正意义上的狙击部队——由海拉姆·博尔丹(HiramBerdan)上校指挥的狙击团(Berdan’s Regiments of Sharpshooters)。

这个团的士兵接受的是专业的侦察和狙击训练。在当时的美国军队中,有很多士兵志愿加入这支部队,由于人数太多,于是后来该团扩充为两个。1862年,博尔丹上校经过大量的疏通和游说工作,终于说服军方上层,为这支部队配发了1500支由克里斯丁·夏普斯(Christian Sharps)1848年设计的夏普斯式(Sharps)后膛装填步枪。这种后膛装填的步枪可靠性和精确度都很高,特别受到骑兵和前卫部队的欢迎。首先,后膛枪几乎在任何姿势下都可以装填,骑兵在马上使用不成问题,步兵可以用卧姿或跪姿躲在掩蔽物之后装填,对狙击手来说更是方便。如果是前膛枪的话,士兵必须直立装填,目标暴露太大,马上也无法使用。另外,后膛装填相当快速并极少失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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